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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都是反绑于后,伤口都只有咽喉一刀?"

书记官不解道:"那又如何?"

牛姓堂官冷声道:"他们是被俘之后,再被杀害的"

牛姓堂官冷声传令道:"后队变前队,向后退去,有刚慌乱者,杀九族,命骑兵分开一里处查看"说完,将身上的文官衣服脱了下来,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牛皮甲

牛姓堂官大声道:"众兵士听着,我们要活着回去,谁不让我们活,我们就送谁回老家"

众土兵大叫道:"送他们回老家,送他们回老家"

一时士气大振,竟然对隐藏的敌人不再惧怕。

这时,马蹄之声在前方响起,在远处去查看的骑兵从雾气中回来了。

战马从迷雾中缓缓归来,上面的骑兵,却没有了头颅。

不多时,另外的十几骑骑兵也都现身,但是无一例处,战马上的骑士,都已然被割下头颅。

清晨的阳光也照不见这片迷雾。

牛堂官一声大吼,大声道:”将号子吹起来。”下面的兵士,取出牛角号,缓缓吹动,呜呜之声在旷野之中传荡。

下面早有头人一指令旗,大声道:”前进。”

数百人组成的一个大阵向来时的路缓缓开动,这阵形移动,竟然不见慌乱,也是安氏土司兵的强处,若是换了奢家兵,只怕是乱作一团。

眼见对方向后移动,敌人再也隐忍不住,雾色之中,呼啦啦作响,上百支冷箭向这个移动的方阵射来。

牛堂官一声冷笑,大声对部下道:”不怕你们装神弄鬼,就怕你们不出来。”令旗挥下,前面兵士早将藤牌举了起来,这一阵冷箭,只伤到了十个多后面的兵士。

牛姓堂官大声道:”放弩。”

这一次,安氏土司虽然亲近朝庭,但是也不是没有带上防身的家伙。这十架大弩,便是牛堂官带来专门破障的大型兵器。

一阵阵嗡嗡之声,十支弩箭,长约四尺,后面还带着牛皮筋,飞向了刚才放冷箭的方向。

这弩箭,力度何止是箭支的十倍,射程更是远超强弓,弩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向了迷雾之中,一时间,众兵士心中的惊慌都让自己弩箭的破空之声赶散了。

五十步外,发出一阵子惨叫,正是弩箭将人射穿,射碎的声音。

牛堂官一声大吼,道:”拉回来。”

弩箭后面带着牛皮筋,后面的士兵转动绞盘,将雾中的敌人从看来见的地方拉了出来。

除去两只射空了,其他的弩,都有了战果。甚至有两支弩箭上,还连穿三人,开膛破肚,将敌人往方阵拉过来。

射中的敌人还没有死透,大声惨叫,肠子流在地上,被施着向方阵移来。

牛堂官大喝道:”下刀子。”

这些人一被拉近方阵时,数十支长枪刺出,将他们再次洞穿,然后枪的兵士们齐声吆喝一声,尸体被挑了起来,立于阵前。

牛堂官大声吼道:”看见没有,谁想我们死,我们就干死他。”众兵士气大振,齐齐大吼一声。

死在长枪上的,正是奢家的土兵,服色上稍白一些。

那书记官上前道:”大人,看样子,是奢家的人下的手。”

牛堂官一声冷哼,指着死在吊在长枪上的一尸体道:”他是奢家的人么。”

这尸体身穿白袍,上面画了四朵莲花,面上带一鬼面罩,他本不应被射中,在他身前,还有两个奢家土兵,正常情况下,只会死前面的两个人,只是他没有想到,弩箭的力度是如此的大。让躲在炮灰身后的他,也被弩箭射穿。

这正是白莲教的四花教徒,精英教众。

牛堂官大声道:”现下我们要做的,便是快快返回大营,敌人能全歼上千朝庭兵马,定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我们立时回营。”

数百人围成的方阵向官道后方开去。

刚才一记重弩,让潜伏的敌兵不敢再上前,但是,雾色中的冷箭,不时飞向这个圆形的小方阵。

只是,已然成为单枝和箭,潜伏的敌人,再也不敢大规模用箭阵。

牛堂官举目四下观看,此时士气尚可,整个方阵从官道向后方退却着,十架重弩的绞盘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如同打水时转动的轱辘,仿佛不见杀气,可是每当这重弩带着破空之声射将出去,气势惊天动地,只发出“蹦”的一声,简单明快,却又让无数敌人丧胆。

眼见这个小方阵开出了上百步,日亦近了午时,太阳开始将雾气驱散,对方实再不能忍了,若是等大雾完全散了开,便再也没有任何奇袭的机会。

奢家土司兵在迷雾中也吹向了牛角号,呜呜声中,整齐的脚步声在前方响起。

数排奢家兵出现在归路之上,他们皆手着镰刀,有的亦是提着弓箭。带着紧张的神色,下决心要阻止安家土兵。

现下两军虽然打得你死我活,可是明面上,双方却仍然是盟友,不少不明就里的土兵脸上带有疑惑,在他们看来,这次的对手不是朝庭的兵马么?同样的疑虑,也浮现在对面奢家土司兵的心中。

牛堂官大声道:“弩箭掉头,将他们全部射散。”

生性服从的土兵们没有多问,十多架绞盘开始调转方向,准备向拦着路的安家兵们射去。

这时两军只有百步,让牛堂官不解的是,为什么对面的奢家兵脸上都蒙着麻布,还是厚厚一层。

此时已来不及多想,牛堂官大声道:“放弩。”十架大弩响了起来,箭头带着呼声飞向对面,对面的人群立时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之声。

而此时对方也仗兵力优势,向小阵逼近。意在与安氏兵决战。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带着一片白雾。

正是从安家兵的背面吹向奢家兵。

那书记官先感到不对,大声道:“大人,怎么风是香的。”

牛堂官也闻了两下,这风吹来,带着一股让人发懒的香气,让人闻了以后,手里的兵器都握不稳。

许多士兵也闻到了。

这时,双方决战正紧,对方已逼近到了五十步,到了奢家兵发射击的距离了。一百步到五十步内,绞盘连射了近十次,两军阵前,扔下了上百破成碎片的尸体,被弩射中的,都不得全尸。

突然间,一个兵士从发射弩箭的大车上赶掉了下去,这不是因为对方的冷箭,本阵的绞盘手都被保护得十分周到,有数面盾牌挡着。

接下,又有一个兵士从大车上掉了下去。

牛姓堂官大怒道:”你们没吃饭么?“此时竟然发觉自己声音嘶哑。不复刚才的雄厚。

几个正在转动绞盘的兵士开始趴在车上,转动绞盘,发射弩射的兵士都是身大力足之辈,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力气,那绞盘反转了回去,带动几个兵士掉下了战车。

接着,前方的兵士开始往地上倒下,先是兵器握不住,然后腿发软。一片片的,兵士们往地上倒去,手里的兵器再也握不住,跪倒在地,然后趴在地上,全身无力。

牛堂官大吼一声,从车上跳下,拉起一个兵士,怒道:“给我站起来。”

然而他自己也已无力。跳到地上,竟然差点儿起不了身。

书记官大声道:”大人,这吹来的雾中,有迷药。“说完,便已倒在地上,眼睁得大大的。

牛姓堂官强撑着不倒。然而,这时,对面的奢家兵却逼近了。牛堂官眼看着奢家兵们排着队,一步步逼近,却发不出一点儿力道。

对面的奢家兵脸上蒙着麻布,此时他们已不再放箭,只是开向安家兵的圆阵。

在倒下的最后,牛姓堂官突然想到,原来,这些奢家兵在脸上蒙上麻布,是为了防这些迷药所用。麻布中,早就有了解药。

然后他再也无力,倒于地上,起不了身,眼看着逼上来的奢家兵,将他手中的兵器收走。然后,自己的部下,都被绑上双手,反绑于后。

正是那些朝庭府兵临死的样子。原来,朝庭的上千兵马,便是这么尽数死在诡计之下。

牛堂官努力将眼睁开,入眼的第一人,竟然是一位老相识。

谭正坤身着大白袍,上面的八朵莲花在太阳下煜煜生辉。此时雾已散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自己的数百部下都被反绑着双手,朝着自己的方向跪下,在他们身边,有上百身着白袍的白莲教使者,多时四花到五花教众,而上千奢家兵,散坐在河床边,他们打了两个硬战,对手都不是容易的角色,先是朝庭的上千兵马,如果没有他们的以身诱敌,不可能将敌人拖住,以便白莲教教众施放迷雾,后来又是他们,拖住安家兵,也才能让白莲教的人手施放迷烟。两次大战下来,亦要休整,这迷药的施放要处于上风,是以每次都要他们引诱对手。

谭正坤和牛堂官以前见过不止一次,牛堂官是安氏的重要人物,多次与王思远、谭正坤见面,当然,那个时候,王思远还没有死在张帆的手上,谭正坤也是还是朝庭的卫士。

牛堂官冷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杀我。还有杀我这些部下。“

谭正坤笑道:”如果你肯求我,我便只杀你,放了你这些忠心的老部下,他们,可都是安家的老人,可不能没有他们啊。”

牛堂官嘿嘿冷笑,道:”你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你一定会杀光我们这些人,一个都不剩,然后说是朝庭的兵马将我们杀光,嫁祸到吴柄章头上,让这次议和搞不成。“

谭正坤道:”为什么如此说,难道老牛你不信我。“

牛堂官道:”那位朝庭的招讨史,定然受尽了你们的折磨才死的成罢,你只所以这么说,是想看一看我的丑态,然后笑话我一番,然后当着我的面,将我的部下都杀光。好让我心伤欲死,是也不是。”

谭正坤大笑道:“还是老牛你了解我,你知不知道,其实在安氏内部,我们什么人都不担心,只担心你,你一死,安氏无人,定然不能再与奢大王相争。其实,我是多想你死啊。“

谭正坤接着道:”你知道那位招讨史是怎么死的么?”

牛堂官闭上眼,不答话。

谭正坤跳起来道:“我们用迷药将两千多府兵啊,两千多啊,都迷倒后,然后将他们都绑上,捆到那位招讨史面前,排成好长一排,然后,哼,上千把刀一挥,你看到两千人头落地么?那可真是今生难以看到的壮丽。”说此话时,谭正坤做出一系列的动作,仿佛演给牛堂官看。

说到此处,谭正坤面带狂笑,道:”那位招讨史大人竟然在我面前哭出来了,哈哈哈哈……“

牛堂官仍是不言不语。

谭正坤道:”我给那位招讨史大人松了绑,然后给他一把刀,他就一刀切在自己脖子上,倒在地上,死的时候,眼都是看着他那两千忠心耿耿的部下啊,哈哈哈……“

牛堂官仍是不语。

谭正坤道:”可惜,他们只能在地府团聚了。“

说完谭正坤朝后面大吼道:”要那些土人快点吃,吃完开工,这次,我要好好看一看,牛堂官数百忠心的部下在他面前人头落地时,他还能闭着眼。“

这时牛堂官睁开眼,狠狠朝谭正坤吐了一口,痰水飞到谭正坤面上。

谭正坤狞笑数声,催道:”你们还不快点吃,吃完了送这些人上路。“上千奢家兵正坐在河床上,往口中塞粑面。等他们吃

完了,就是杀人之时。

谭正坤放声狂笑,道:”人头落,血狂飞,人生狂乱,不若奔飞。”

河床上,一群奢家兵突然站了起来,跑来向谭正坤大声叫些什么?这些土兵异常急躁,拉住谭正坤的衣袍,口中咿咿呀呀,带重极重的口音。

谭正坤大怒,他说的一口洛阳口音,对于这些土兵乱叫,他半点儿都听不明白。这些土兵讲的都是汉话,但是到了两湖这个地方,十里亦不同音,在谭正坤听来,这些围住自己的兵士乱叫乱跳,似是口中含着一块烧萝卜。半天亦是没有听明白。

谭正坤给正朝自己脸上喷口水的一土兵一耳光,大声道:“去叫你们的头人。快去,鬼叫一些什么?”

不想那土兵挨了一耳光后,竟然小河边跑去,然后是一群奢家兵向河对岸跑过去。竟然再也不理谭正坤了。

谭正坤大怒,这是要做逃兵么?抽出刀,想杀几个人立威,在谭正坤眼中,杀几个奢家土兵也没有什么。

不过就算要当逃兵也不是这个时候。这时已方正是大胜之时,这些兵士怎么会一阵子乱逃,谭正坤却有点儿想不明白。

不多时,更多的奢家兵开始向河中游去,这小河也不深,但至少也有齐胸的深度。

谭正坤不明就里,转身去找统兵的头人去了,他与这些兵士鸡同鸭讲,说也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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