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么那位安三公子,是在骗我,引我走假山那条路,出了事嫁祸给安夫人,要么,她还没有做好,要杀我的准备,四叔你觉得呢?”
“有道理。”
傅清月翻了几本书,又去书架上拿其他的,这动作看的傅四爷好奇,问道:“我说月丫头,你这···是想把我的书架翻新了?”
她蹦了两下,没够到最上面的一层,终于转过头来,无辜的盯着四叔,那样子跟小丫头七八分像。
傅四爷认命的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将书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到低层。
“谢谢四叔。”她乖巧的说了一句,低头继续翻书去了。
傅四爷则回原来的地方坐下,觉得口有些干,在手指堪堪碰到杯沿的时候,听她忽然说了一句,“四叔,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浅啜一口,底下小厮刚沏的嫩毛峰,味道还好,火候似乎不够,傅四爷心里惦记着茶水,嘴上却说道:“哪儿不对劲?说说。”
“无论是曹心菱,还是安夫人,或是其他人,都觉得安夫人会舍弃世子之位而娶我,可我怎么就没这个自知之明呢?”傅清月说出了一个,困在自己心里很久了的问题,曹心菱买通人袭击自己的时候,她就有这个疑问,当时只觉得外面流言蜚语、喧嚣尘上,她不明所以也正常,可安夫人不一样,她可是安黎元的亲生母亲,也是定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如果这件事已成定论,那安黎元还出京做什么,直接上门来提亲就是了。
离开京城,前往西楚···老定国公给安黎元做选择的这个前提,似乎有意无意的,被人给忽略了。
是谁都不在意安黎元的离开,还是有人故意在掩饰什么呢?前者,应该不可能,安黎元毕竟还没有放弃世子之位,而且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回头,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她将这一切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结果···
得了傅四爷一声轻笑,“月丫头,你可算反应过来了。”
“四叔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如此反应,傅清月再明白不过来就真是傻了。
“四叔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安黎元出京的事,没这么简单,你可能在给他做挡箭牌罢了。”傅四爷放下手中的茶,说道,“如今多少事都冲你而来,究竟是背后有人在试探些什么,还是在推波助澜掩盖些什么,咱们都无从知晓,不过有件事,四叔很确定,安黎元这事做的可不算地道。”
“四叔是怀疑,安黎元是故意的?”
“甭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可这个约定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你成了漩涡的中心之一,而且你身边几乎没有人可以完全保护你,定国公府、庆国公府,还有宫里的宁淑妃和宣阳公主,这其中无论哪一个势力对你动手,都能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作为另一个漩涡中心的安黎元,却抽身离开了京城,月丫头,你懂四叔的意思了吗?”
“定国公府,也许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这个约定,利用你。”
回去的路上,见湖边杨柳拂堤,风光正好,傅清月低沉的心情总算缓解了几分,事到如今,她不确定四叔所说的‘利用’是真是假,不过早晚会知道的,自己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小心点,这是姨娘的药,弄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玉瑟带着个丫鬟从不远处路过,直接走了过去,看样子是回汀芷院了,身后的丫鬟小步跟着,手里提着药包。
见此,傅清月想起不久前郑氏的脸色和状态,有些事到底放心不下,便招过春蚕来耳语了几句。
“利用?”
百味斋一处包间内,萧晗饮尽一杯酒,缓缓品味起这两个字来,眉眼间略有迟疑,大概也是回味过来什么。
安黎辞坐在对面,满桌的珍馐美味横亘在两人之间,却视若罔闻。
“没错,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你不觉得安黎元离开的太过悄然无息了吗?安黎元与祖父的约定,还有他心爱之人的事,原该捂个严严实实才对,可为何几乎一夜之间,人尽皆知?这实在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你的意思是……故意的?不过这风向,不是你们吹起来的吗?”萧晗的嘴角扬起几分消息,可神色上,对此好似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晗兄说笑了,我们三房和二房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况外人不清楚这个约定的真正情况,我们还是明白的,祖父根本没有放弃安黎元,他身边的护卫在安黎元离京的一个月以内,陆陆续续消失了三分之一,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动作!”安黎辞说着面露不甘之色,猛然灌了自己一杯酒,再重重的立回桌面上,心情郁闷不已。
萧晗边听,边夹了一块鱼肉入口,味香肉嫩,入口即化,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这盅鲈鱼燕窝粥,是百味斋的招牌,每日只卖十盅,一盅百两,倒是不错。
至于安黎辞的愤慨之语,过耳便是,不值得放在心上。
“那你的意思是……”
“既如此,咱们也不必将目光和精力过多的放在一个小小的傅清月身上,晗兄,我不知你与她究竟有何恩怨纠葛,非要治她于死地不可,但依我对安黎元的了解,他倒不是如此色令智昏之人,要想借此打击他的意志,着实不易,不如从根源上下手,总比现在形势不明的好。”
安黎辞脸色稍霁,但说出话来,却有撇开京城这边,直接对安黎元下手的意思。
而这个提议,萧晗并未反对,只说道:“也好。”
见他赞同,安黎辞稍稍松了口气,心道正好,安黎元的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面,以免让祖父察觉,兄弟阋墙的事,在大家族中随不少见,不过在安家却是大忌,甚至于上了族谱,‘有残害手足者,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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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很多冲着女主而来的事,解释一下,是定国公府在声东击西罢了。
我家男二大概、应该、可能···并不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