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请傅姑娘帮一个忙而已。”顾晏洲沏好茶,一杯端了过来,放在傅清月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说了这么多话,傅清月有些口渴,就着抿了一口,一股茶香从口鼻浸入身体,齿颊留香,别的不说,这泡茶的功夫倒是有一手。
“什么忙?”
“傅姑娘可知那藏宝图的来历?”顾晏洲没有提及要她帮什么忙,反而将话题又转了回去。
看样子多半与之有关,傅清月心里想着,又摇了摇头,之前为了验证顾晏洲所说的是不是事实,她去四叔那儿借了不少记载西越国的史书典籍游记,可惜什么都没找到,其中倒是有提及藏宝图,不过不知是不是西越国多山好藏东西的缘故,但凡富有的人,都喜欢找地方挖坑埋东西,画张除自己之外谁都不认识的藏宝图随身带着,这几乎成了一种当地的习俗!!
真是想想都无话可说。
她对此无语的神情太明显,顾晏洲也猜到几分,有关西越国人喜欢藏东西的爱好,似乎想到什么,轻然一笑,这才道:“你可知蚕凫?”
“西越国上一任王。”
“没错。”
“藏宝图是他的?”
顾晏洲点了点头,“西越国历代王都会将自己私库的一部分拿出来藏好,再画一张藏宝图,交给自己生前的亲信保管,尤其是那些私库颇丰的王,所藏起来的财宝就会越多。”
“这是为何?”
“大概是怕后继位者见此不思进取,奢靡无度,又或者,给后人留一份退路罢了。”
“原来如此。”
“现任西越王蛮啸是靠逼宫造反夺得的王位,蚕凫在位时,励精图治,靠着西越群山中的药材矿石,与中原往来贸易,积累了大量财富,可惜他子嗣不丰,有出息的更是一个没有,所以死后,还不等他儿子继位,蛮啸就起兵造反,成功登上了王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王嗣,除了一个襁褓中的孙儿幸免于难,被蚕凫的心腹救走以外,剩下的人被诛杀殆尽。蚕凫的心腹救走了王孙,也带走了藏宝图,逃入中原,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所以???”
“蛮啸一直在找藏宝图和那个婴儿,蚕凫留下的心腹也一直保护着王孙和藏宝图,所以,那日你我相见,才会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为的就是怕这三样东西暴露出来,引来蛮啸的人。”
一番话听得傅清月扶额,无奈的来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多事,去搜林嬷嬷的房间了,那日她死的蹊跷,又是在傅家出的人命,我见大姐姐伤心,就过去看一眼,发现屋子里床柜挪动的痕迹,这才让人翻了一遍,找到这几样东西,差点把命搭进去,真是够倒霉的。”
少女愁眉苦脸,又是叹气又是瘪嘴,还有些委屈,委屈的有些????可爱。顾晏洲神色一愣,回神过来自己刚才的想法,少见的心头一动,忙将视线撇到一边去了。
傅清月继续愁,边愁边道:“林嬷嬷有这些东西,要么她是自己人,却被灭口,要么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三样东西,被杀人灭口,而她能接触到的,除了傅家和忠勇侯府,就是承恩侯府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把这些人一一找出来吧?”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傅清月对此一脸拒绝。
“当然不会。”顾晏洲说着收回视线,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茶水,低沉一笑,“只是提醒傅姑娘一句,傅家、承恩侯府、忠勇侯府,三家中说不定就有潜藏了十多年的西越国人,万一找上你来,可要小心!”
可要小心,这话说的可真容易~
傅清月狐疑地看着对方,“就这么简单?”为此说了这么一堆话。
“简单是简单,不过该解释还是要解释清楚,你若不明就里,难免对此事不上心,而无论是我还是疏华,亦或是其他人,都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护着你,万一出事,情急之下,说不得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脱身。”顾晏洲如此解释道。
这话说的不算好听,但傅清月也知其中的道理,一时有些发愁,“这么说,即使我待在家里不出门,如今也算不上安全。”
“我已经在私下排查,不过尚需时日,若是打草惊蛇,有异动实属正常,你若信的过我,我派人护卫你这一段时日,如何?”
“家宅后院,不许男子入内。”
“是女侍卫,我让疏华送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傅清月还是没有答应,倒不是矫情,说到底,面前这个人,她还是信不过罢了。
无缘无故,干嘛这么殷勤?
许是读懂了她的神色,顾晏洲接下了几句话,“放心,工钱你出,除了保护你之外,她可能会做些别的事,但不会对你和傅家有所损害,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可以随时找疏华召回。且她到了你那儿,是做婢女使唤,会听你话的。”
这话听得傅清月有些心动,随即迟疑的点了点头。
茶楼的柜台处,傅四爷端着一碟瓜子,一个一个的磕着,时不时抬头看向二楼的某个包厢,又想起离开不久的白壁二人,心里的担忧几乎泛到脸上来了,悠悠的叹了口气。
此事,也不知会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莫惊白掀开马车的纱帘,望了一眼车侧紧随而行的御林军,微微皱眉——刚出不羡楼没多久,御林军统领赵献带人拦住了去路,言:“陛下有令,宣见二皇子殿下。”
萧临墨毫无反应,一张脸冷得吓人。
赵献勒着马,一遍一遍复述陛下召见的口谕,就是不让路。
两相僵持,在大街上足足堵了一刻钟的时间,还是雍王赶了上来,说了两句软话,各自退了一步,萧临墨要先送人回府,再进宫面圣。
那一瞬间,莫惊白感觉在场大部分视线在自己身上掠过,意味深长~
这些人,想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