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杨，你清楚我的为人，如果你觉得这是玩笑的话，我不介意你这一拳落在我身上。”张雨宁还是第一次这样冷冷地跟程杨说话，虽然知道他会生气会质疑，但伤害他自己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
程杨会生气是因为他太过于了解张雨宁，如果不是真的，她连杜撰污蔑的事都懒得做，更不会这样直打直地跟自己说。
而暴怒是因为，他自己早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只是自尊心作祟，不愿承认罢了。自己掏心掏肺对那个女人，到头来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无论身还是心，都伤得彻彻底底。
“杨，放手吧，她不值得。”
“那究竟什么是值得的？”程杨冷笑，“我被那女的背叛是不值得，那你张雨宁被人背叛了还傻傻地一个人过放不下是值得？真t的……”
程杨剩下的话被张雨宁甩下来的一巴掌淹没了，两个人双双愣住。
良久，张雨宁脱力地坐到地上，手掌也疼得发烫，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带着点哭腔，“t的都是一傻逼。”
程杨放不下面子才会出言伤人，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于顾诩裴无论是忘还是没忘，他终究是道伤。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的理由，就算跟顾诩裴没有直接关系，但一定是有他的成分在的。
如今，那一点一滴的感动是真的，那被放在心底的在意是真的，所以，她对任熙远动心也是真的。
可是，一颗心真的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吗？就算可以，那谁的分量更重些？
张雨宁分不清楚！
她想，究竟这么多年来，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好像感情没留下，人没留下，剩下的回忆苍白得都看不清了，值不值得却是从来没有想过！
程杨深呼吸了一下，在张雨宁旁边坐了下来，双双沉默，在凌晨的时候，起身回了宿舍。
这段友情，会崩裂了吗？
张雨宁不知道，程杨不知道，那，谁还会知道呢？
果真是一傻逼！
张雨宁没去管后来的事情怎么发展，但整个汽修厂都能明显察觉到他们俩的不对劲。虽然以以往张雨宁是淡，但不至于现在这样冷，六月天站她旁边都能出冷汗。
相反的，程杨那家伙，整天火爆得紧，就像一个正在爆发的火山，靠近一点都有形神俱灭的危险。
不过没有影响工作，上头的人也懒得管他们。苦了黄振一群人，硬生生地忍下了在宿舍打麻将斗地主找乐子的冲动，都快憋坏了。
任熙远也察觉到张雨宁怪怪的，打算约她出来散散心，不过张雨宁现在千丝万缕没有理干净，连笑的心思都没有。除去她和程杨的僵局，还有那些过往，都是她不愿意现在面对任熙远的理由。
任熙远分寸把握得极好，也就不烦她，但一天一个电话每天都到，张雨宁习惯了，也不抗拒。
程杨下班的时候老早不见了人，张雨宁也没有过问。
程杨的心思不多，就是想看看，让自己死心，所以在蒋小雯工作下班的必经之地坐了一了两个多钟，就为那一眼。
但那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火爆，所以在蒋小雯搂着一个男人出现视线里两秒之后，程杨就忍不住操起咖啡杯就冲了过去，想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弄个脑袋开花，不过还差几步远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林佳音挡住。
“弄死个□□何须动手动脚的，你是斯文人，咱们用斯文人的方式。”林佳音安抚着暴动的程杨，虽然他的突然暴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被林佳音拦起来之后，也就没有人管他们了。
“你t的别拦我。”
“你现在开了那男人的花，到头来吃苦的还不是自己？别那么笨！”林佳音笑得诡异，“我给你像个办法。”
于是程杨被林佳音拖了上车，两个人实施计谋去了。
整件事问题并不出在那个男人手里，蒋小雯在那男人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好女人形象，看得出那就是装的。那就是将小雯脚踏两条船，动作还不干净了，要对付也是对付那个女的。
程杨不知道林佳音的心思，等跟上蒋小雯两人的脚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一家餐厅里了。要了相邻的座位，两人伺机而动。
林佳音给他们那桌送了一瓶拉菲当开胃酒，然后就叫程杨找个角落坐着。不一会，那男人优雅地过来道谢了下，留下蒋小雯一个人在用餐。
程杨不知道林佳音跟那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不到半个钟，那男人陪完蒋小雯用餐就说有事先走了。
林佳音也跟着男人走了出去，手机里传来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在商场门口好好跟你女朋友说说吧，我等你！
然后程杨再懵也懂怎么回事了，林佳音要整蒋小雯，但那不是他愿意的。失神地走到门口，好死不死正好撞上刚出来的蒋小雯。
蒋小雯原本有些惊慌，但随即反应过来，虽说现在那个男友很不错，但毕竟家境不一样，能不能成事还是个问题，抱个备胎也能有个保障。于是笑得甜甜地粘了上去，见程杨黑着脸以为他不高兴了，就觉得要哄哄。
一堆的肉麻话在那傲娇的嘴里吐出来，让程杨一时觉得有些恶心，把人甩了开来。
“你发什么神经？”蒋小雯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时火起不顾形象地骂了出来。
“我该说你发什么神经蒋小雯，你t的真是对得起我，拖着我的时候还往别的男人身上蹭。”程杨火气上来了，声音就控制不住。
“你，你胡说什么。”
“你当我瞎的啊，我看见你跟那男人了。看到有钱人就往上贴，有够贱的。”
蒋小雯一下子丢了脸，气得收不住嘴，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不往有钱人身上贴难不成往你这修车的身上贴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我一个包啊，你凭什么要我跟着你？”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也丝毫没有阻碍蒋小雯的嘴继续喷毒液，程杨一下子伤了自尊心但也算看清这女的了，冷笑了一下，冲了出去。
林佳音看旁边那男人气得脸色发白，走过去冷冷地把蒋小雯今晚送的一份礼物扔到了她脸上就头也不会地走了，满意地笑了一下，跟上程杨的脚步。
程杨心情不爽，在路边的大排档要了两打的啤酒闷喝，越喝越狠，林佳音在旁边坐着一口没动，就抿了一口白开水。等程杨骂得差不多，哭也哭得差不多之后，叫人帮忙把人扔上了她的车，然后把人送了回去。
林佳音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对于张雨宁身边的人和事她总是忍不住关注和在意。用她自己的理解来说，她太羡慕张雨宁了，以至于一直想从她的幸福中找到来之不易的安慰。
尽管在别人看来，现在的张雨宁说不上幸福二字。可是干干净净的人，总比肮脏的自己要活得理所当然一些。
程杨在车上就睡死了，林佳音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视线触及那张沉睡的脸，却是觉得恍惚。爱情是什么呢？程杨为了它动怒哭泣，张雨宁为它淡漠苦涩，唯独自己，连那种滋味都未曾体验过。
傅文鑫说过，人一旦动了感情，他就输了。所以在他们的相处里，除了金钱和欲望，就是茫无边际的空白。有时候她都在想，住着豪宅，穿着名牌，为什么生活还是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后来她发现，人是不能太贪心的，特别是她这样的人，想想，也就真的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