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库房,周妈妈已经带着众人等着柯熙媛了。
“五小姐,奴婢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不知小姐要从哪里开始做起?”,周妈妈的脸上全是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个……黎妈妈,你说呢?”,柯熙媛故意拖长音,转头问一旁的黎妈妈。
黎妈妈此刻正在看自己的心腹,见心腹低着头站在那里,心急不已。不过到底不是第一天做管事,还是得看柯熙媛先管哪里。
“五小姐自行决定便好,老奴就负责配合小姐!”,黎妈妈打定主意,反正这库房大半人都是自己培植出来的,倒是不怕柯熙媛看出什么。
柯熙媛笑笑,“如此,两件事一齐进行吧!周妈妈和七巧还有九惠,你们去整理物品,一一按照册子登记整理。我问过祖母,库房分为三间。你们现在开始管钥匙,清理第一间!周妈妈再带一人!”
然后扭头看着黎妈妈,“黎妈妈带着剩下的几位来和我一起选布料!我们呢,就好好挑挑各房的布料!黎妈妈,你说好吗?”
黎妈妈的笑僵在嘴边,怎么也没想到柯熙媛居然是这样的安排。若说柯熙媛是第一天管家,她绝对不信,“那个,库房一直是奴婢掌管,奴婢是觉得不如奴婢和周祝家的交换一下,奴婢和七巧、九惠姑娘一起整理库房。”
柯熙媛走到室内主位坐好,弹了弹衣服上的尘,笑着说,“莫不是黎妈妈开始说的话并不作数?我做的决定在这库房并不好使?我记得,就算是黎妈妈你,每日做了事,也是要回禀给大伯母的!现在既然我负责,我如此安排了,黎妈妈你照做就是!”,语气稍微有些凌厉。见黎妈妈表情略变,笑了笑,站起身来。
“不过,安排黎妈妈在我身边挑布料。倒是真的因为黎妈妈是库房管事,我需要你指点!不如这样,你挑一人去陪周妈妈们整理库房便是!黎妈妈觉得呢?”,柯熙媛眯了眯眼,了解她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她明显开始生气了。
黎妈妈只觉得颈项有点润润的感觉,擦了擦额头,陪着笑,“小姐管家,自然是说话好使的!是奴婢不好,小姐别生气!就如小姐而言,奴婢挑一人去帮周祝家的整理库房。”,黎妈妈心里难受得要命,却又说不出苦来。这个眼前年纪不大的五小姐,让她有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于是。很快,柯熙媛又将芙蓉和木棉从墨竹院调了出来。因为快接近年底,各处都要开始准备冬装,又加上年下也是各处都要添置新衣,这么一算下来,各处需要的布料也是一笔大数目。
库房有存货,不过都是王氏说好拿来给各房的主子们做几套新衫。其余的,卢氏已经命采买采购回来全部交给黎妈妈了。这是一趟大差事,黎妈妈还没来得及自己下手,就已经被柯熙媛逮个正着。
一直以来。这一趟差事是油水最多的。可是眼下……黎妈妈心里一沉,能平安无事已经谢天谢地,都不求有什么油水了。
“五小姐,您看先从哪一批看起?”。黎妈妈心里叫苦不迭。以前,只要拿着最好的那几块去给主子们挑选,然后送去针线房,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现在,柯熙媛的架势似乎要全府上下全看过一遍。果然,柯熙媛笑着说。“就从男仆看起吧!往日的规制是如何的?”
黎妈妈硬着头皮,“这普通随从都是一年四季每季各一套衣衫,老太太慈心,特命过年时没人做多一套。所以随从们这次要做两套。剩下的各管事,一年四季每季各两套衣衫。不过像大总管那样的,每季有三套。这过年一样,每人再添一套。”
柯熙媛点头,看了眼拿着布料上来的人,“就只有这一种颜色?”。
那人摇头,”小姐,还有靛青色!”
一旁的芙蓉反应很快,很快从那人手中将布料递给柯熙媛,“小姐,您不如亲自摸摸!”
柯熙媛点头,摸了摸,“极好!那么就要这个色和靛青色,一样一套,快送去针线房。不过,没别的选择了吗?”
黎妈妈本心里很开心,可一听柯熙媛的话,整个人的笑容又要僵了,“这……”
“黎妈妈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问问!想来黎妈妈事多,不记得也是有的!”,柯熙媛接过木棉递来的茶,笑着对芙蓉说,“芙蓉,去问问周妈妈,此次采买的布料,是否只有这一种材质和品种!”
芙蓉刚准备走,黎妈妈连忙笑道,“瞧奴婢这记性!这次采买回来的布料,奴婢当时忙,便派了两个平日里做事爽利的婆子帮忙入库的。当时就和奴婢说了,此次有更好材质的布料过来。方才那些是库房以前遗留下来的,一来奴婢忘了这批材质不同,二来奴婢也想替柯府节约一二……”
柯熙媛笑着让芙蓉回来,“黎妈妈事多,忘了也是常有的!现在想起来了就行!现在既然大伯母采买回了新布料,自然改用新的!也不用拿来给我看了,芙蓉,你亲自跑一趟,和这位妈妈去将新布料点一点,送去针线房。”
芙蓉笑着应道,“奴婢这就去点数,一会回来给小姐禀告!”
黎妈妈到了此刻,心里已经彻底警觉了!这个看起来还年幼的小姐,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人。
接下来,黎妈妈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但凡呈上来的,都是最好的,工作也明显进展得快了许多。
柯熙媛看着黎妈妈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是暗自舒了口气,笑了。盘点,对于一个做过高管的她而言,又有何难?黎妈妈百般推三阻四,最后还不得乖乖照自己的话来做?
摸了摸手上卢佳柔送的珠串,嘴角一抹冷笑。柔姐姐,既然她让你不好过,打击我身边的人,我必定也不会让她好过!斩她一臂,又有何难?
酉时一刻的时候,柯熙媛已经准时到达了议事厅。
潘氏见柯熙媛一脸轻松,笑道,“怎么样?库房的事难不难做?”
柯熙媛笑道,“很好啊!都是黎妈妈指挥,我就是带着木棉坐着喝茶,极是清闲!还请三婶婶恕我偷懒一回了!”
潘氏眨眨眼,看着站在厅里脸色极不好的黎妈妈,笑了笑,没说话了。
过了一会,柯熙凤也耷拉着脑袋和董妈妈一起过来了。
潘氏笑着说,“我管的其他各处因为我已经统计过了,便不再让她们过来了!倒是你们两个,管的厨房和库房都极重要,不知如何。”
柯熙凤看了眼董妈妈,还是保持笑容回话道,“今晚各房主子的饭菜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回复了祖母,今日就可以开饭了。”
潘氏点头并没说话,又看向柯熙媛。
柯熙媛笑道,“三婶婶,今日一天下来,各房的新衣布料已经发往了针线房。我已命周妈妈带着几人在整理库房了。今日她们已经将最大的库房整理好了,还有些零碎的需得明天继续。媛媛斗胆,将库房的钥匙暂时收走!毕竟整理期间,不知道会有什么状况!现在将钥匙交给婶婶,还请婶婶代为保管!”
潘氏看了柯熙媛一眼,“你这样极好!这年底,库房确实是要大盘点。你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着实不易!好了,这钥匙你收好,一会交给母亲!你祖母啊,才最有资格管这串钥匙!”
黎妈妈看着柯熙媛手中那套钥匙,心里暗恨。本窃喜今晚可以好好做番功夫,必定要柯熙媛查不出什么来。却怎么知道心腹告诉自己,做完第一间库房,登记好一切后,周妈妈直接收走了钥匙交给了柯熙媛。而且那登基的册子,七巧居然也拿一个匣子出来装好锁好,亲自抱着。
这架势,分明告诉黎妈妈,柯熙媛是有备而来。黎妈妈第一次觉得慌了。不过,到底是伺候过柯正楠的人,自己丈夫又是府里的二管事。她就不信自己就会被整垮。想到这里,黎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刻毒。
去了荣华院,王氏听了潘氏的回话后,点点头,“老三媳妇,你也是个好的!这些年也是埋没你了!你们父亲的大寿也快到了,到时,你就帮衬你大嫂吧!”
潘氏脸上没有受宠若惊,还是云淡风轻,“媳妇当不起母亲夸奖,必定全力协助大嫂!”
坐在王氏身边的余氏脸色很是不好,这按理卢氏不在家,最有管家权利的就是自己。本以为可以在府中耀武扬威一把,哪知王氏将自己和潘氏叫过来,却直接把对牌全给了潘氏。
比不过卢氏,也就算了。可潘氏算是个什么东西?余氏越想越气,脸上却还要一直维持着笑,十分辛苦。
“今天凤儿和媛媛也辛苦了,晚饭大家就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一起吃吧!对了,今儿厨房有没有特别关注过柔儿的饮食?”
听到这,柯熙凤面带喜色地站起身子说,“回祖母!放心,我特意让厨房给嫂嫂炖了人参鸡汤,只怕这会子,嫂子已经喝上了!炖了许久,我都觉得香呢!”
“什么!”,王氏和柯熙媛同时发出声音,同时站起了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