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阴沉着脸看着已经转醒的世子殷恒玄,声音极沉,“到底谁把你打晕的?你知道不知道?”
殷恒玄的脑子一片空白,猛地突然想起自己遇到了柯熙媛,然后就被……生生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极愤怒的表情。
“要是让本世子知道是谁,定不饶他!”,殷恒玄知道自己的母亲很是精明,不想暴露了柯熙媛。要不自己的母亲一定不会允许柯熙媛活在这个世上,那自己……
低下头,情绪全部隐在深深的眸子里。
“既如此,母妃会为你调查,你只管安心!若寻了出来,我也定不会饶他!”,宁王妃心里气极了,她明显能感觉到世子在对她说谎。如果她没猜错,自己的儿子被打晕这件事和柯熙媛离不开关系!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的儿子……
一直以来,宁王妃都为这个唯一的儿子操心,简直可以说是揉碎了一颗心。如今不想他却开始有瞒着自己的事了,她的直觉很灵敏,总觉得就是柯熙媛!
“有劳母妃了!母妃,几时回府,我累了!”,殷恒玄看了眼站在宁王妃身旁的世子妃,又想到方才柯熙媛的美态,心里生出了某些渴望,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宁王妃见一旁的世子妃微微颤抖,一句话也不和世子说,就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说,“若你无碍,我们现在便可回府!”
殷恒玄下床拱手,“这便走吧!”,然后对着世子妃说,“还不过来?”
世子妃脸色一白,飞快第一看了眼宁王妃,见宁王妃也不甚开心,马上走到殷恒玄身边,低下头。
殷恒玄一把搂住世子妃,“看来世子妃很是为本世子忧心,放心。本世子无碍!”
宁王妃终于是舒了口气,看自己儿子样子,也不似被影响了。摇摇头,暗忖自己多想了。走出去吩咐众人出发。
殷恒玄嘴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宁王妃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自己的母亲。宁王妃刚刚分明就是怀疑了,只不过还没确定。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种怀疑扼杀在摇篮里。
“方才母妃可有撞见什么人?”。殷恒玄在世子妃的耳边轻声问。
世子妃打了个寒颤,看了眼门口,小声说,“忠信伯府的女眷!”
殷恒玄眯了眯眼,果然!自己果然还是猜对了!抓住世子妃的下巴,语调变得更轻了,“你说要是母妃知道你通晓我国言语,她会如何呢?”
世子妃的身子更抖了,眼里蓄满了泪,“妾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世子放心!”
殷恒玄听到脚步声,将唇放在世子妃脸上轻轻印了一下,轻声说,“真乖!”
“玄儿,不得胡闹!佛门重地,岂可……”,宁王妃最后一丝怀疑都没了。她怎么忘了,自从去了世子妃,自己的儿子可是再也没乱来了!唯一让她气闷的是。世子妃总是肚子不见长!看来,是时候纳几位侧妃了。
殷恒玄才带着世子妃上车,就用力一扯,手中就是世子妃的衣裳。不过已经分为了两半。
“总不过要演戏,我也有需求,世子妃可要配合啊!”,殷恒玄倾下身子,眼眸底尽是寒光。朦胧间,将身下的人又想做了那人。心开始飘忽起来。
前面的马车里,宁王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让自己身边的嬷嬷下车去瞧瞧后面的殷恒玄和世子妃。不一会儿,那嬷嬷回来,脸色绯红。
“世子正和世子妃……这……”,虽然知道自家世子荒唐,可怎么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竟是在马车里就……
宁王妃却很开心,这说明,玄儿还是玄儿!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又靠谱过?今天一天憋在仁元寺,此刻……勾了勾唇,“让队伍走慢些!”
那嬷嬷脸上的神情有些僵,最后只得点点头,掀了帘子出去吩咐。
这边队伍行走的缓慢,有一人一骑飞快地从队伍边经过,远远地后面还跟着一人,显然是在追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晨宇。周晨宇收到了柯影的飞鸽传书,心里狂喜,再也顾不得,等不得,骑了马就往仁元寺赶。
宁王世子悄悄掀开一角,瞥了眼外面,手上还在不断地折磨世子妃,迫使她发出声音,嘴角都是冷笑。待周晨宇走过了,他才俯下身子,声音冰冷,“你迟早会是我的!”,说完,竟是更疯狂,全然不顾世子妃破碎的神情。
柯熙媛没想到,周晨宇竟是这样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被周晨宇揽进了怀里。
柯熙媛脸一热,“大伯母、母亲和嫂嫂还在,佛门重地,你也不庄重些!”
周晨宇到底还是放开了柯熙媛,知道她底子薄,拱拱手,“大伯母、母亲、大嫂!”
“你怎么来了?”,萧氏在华氏要开口前,先问了出来。
“回母亲,今日觉得心中十分挂念媛媛,又知你们上山祈福,一颗心十分记挂,这便跑来了!”,周晨宇自然知道萧氏的意思,他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是知道了柯熙媛有了身孕。
萧氏神色一松,就不开口了。
倒是华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笑着说,“这就叫做心有灵犀!媛媛啊,今日给了尘大师把脉了!大师说已有身孕月余,恭喜你了,晨宇!”
周晨宇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将柯熙媛又揽回怀里,“真的吗?”
“真的!”,柯熙媛知道周晨宇的意思,虽不知道周晨宇赶来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知道了什么,可她都很高兴。因为此刻,她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的确是周晨宇。
周晨宇若不是顾及着其他人还在身边,简直就是想抱着柯熙媛大声叫唤几声。
华氏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好了,你们就回府再开心!这一次,定是要小心翼翼了!晨宇,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大伯母的,只管开口!”
周晨宇又拱手。“是,有劳大伯母多照应媛媛了!”
柯熙媛狐疑地看着萧氏和周晨宇。怎么看,这对母子怎么奇怪。一般母子,即便是不亲厚。也会彼此有个样子在那里。可他们……直接就是……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府吧!这一趟来祈福真是对了,好让我们府里多些添丁加口!”,华氏心情很好。让柯熙媛有种错觉,似乎华氏才是自己肚子里的祖母。而萧氏,自从周晨宇来,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了尘亲自送几人出寺,因为山门前还有众多信徒等候,该他这个代理主持出面了。
了尘迅速塞了一张纸条给柯熙媛,然后沉声说,“贵客均已离开,诸位施主可以入寺上香!不过今日寺中决定早些关门,主持要出山给众弟子上晚课。所以。劳请各位施主配合本寺!”
等了差不多一日的信徒们不但没焦急,反而全部双手合十有秩序地进去寺里上香。
林月青和柯熙媛互相搀扶着,忍不住说,“媛媛,仁元寺的香火,真是鼎盛”,然后压低声音,“你这师父还真是个……”
“贪财的和尚,对吧?”,柯熙媛笑眯眯地说。
林月青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了然,将柯熙媛的手挽得更紧,“可不就是!”
华氏掀开帘子,“快上来吧!”
两人互相吐吐舌头。便在百合以及九惠等人的伺候下稳稳妥妥地上了车。
“媛媛,既然大师开了药方,你便让身边的人自己煎煮吧!”,萧氏一直没说话,突然说了句。
柯熙媛点头,“是!母亲!”
萧氏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柯熙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这几日的功夫,又彻底白费了。看了眼林月青,林月青示意她不要紧张。
第二日,柯熙媛照例过去看看萧氏。虽然萧氏一直说不用请安,不用立规矩,可柯熙媛还是知道,怎么样,做媳妇的都是要过去过去,老人家心里才会舒服。
不想,一去,柳嬷嬷又拦住了自己,还是神色尴尬,“奶奶,昨儿夜里回来了太太就不舒服了,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歇下!奶奶还是先回去吧!太太说了,如今奶奶身子娇贵,不用紧着她这边,只消照顾好自己,便是孝顺了!”
柯熙媛暗中捏了捏拳头,又开始不明白了,这回,又是什么事呢?她确定那日,萧氏的火气是消了的。这不过是去趟仁元寺,萧氏又怎么了呢?
柯熙媛还是保持着笑容,“劳请嬷嬷告诉母亲,我年纪轻,很多东西都不懂!想着来陪母亲说说话,听听母亲的经验!要是母亲休息好了,劳烦嬷嬷告知!”
柳嬷嬷送走柯熙媛,擦了擦头上的汗。自己就不明白了,怎么最近二太太的脾气愈发的扑朔迷离了?这二奶奶的孝顺是府里都知道的,二太太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柯熙媛走出了萧氏的院子,低声说,“柯影,去给我看看太太的屋子里有谁!到底在说什么!”
七巧和九惠见柯熙媛脸色不好,一左一右扶住她。九惠更是安慰着,“奶奶可要仔细着身子,千万不要置气!这种时候,您生气,度自己里的小少爷可就要受累了!”
柯熙媛平缓了一下心情,脸色稍霁,“走!去嫂嫂那里等消息!”
柯影攀上房顶,揭开一片瓦,就看到了萧氏横卧在软榻上,她旁边周晴玉正给她揉着腿。
“娘,我不嫁!我说了,我这辈子就要留在你身边!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舍得将我嫁那么远?”,周晴玉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就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才要将你嫁去那里!你真当你的心思我不懂?玉儿,女人一辈子就是图个知冷暖!你真当你两个姐姐过得幸福吗?她们虽然都贵为王妃,却要和别的女人去争宠,以后还要面临夺嫡之争!成王败寇,也不知明日繁荣与否。那人虽然在惠州,却是我的远方侄儿,家世清白,祖上殷实。你去了便去做小媳妇,不用操心家里事,以后还能分得家产!那孩子样貌也不错,配你是极好的!你还在做什么梦?”
“娘!我不甘心!他现在是如此,若他日……”,周晴玉的语速极快,还没说出口,就被萧氏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当日知道的时候,我就该直接让你死了好!我没想到,你竟是生出了这么不该有的心思!玉儿,你让娘很痛心!娘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不外乎想你有个好归宿!可你……你看看你!此事由我做主,明日我便让柳嬷嬷送你的庚帖去惠州!多的话,你不必再说!”,萧氏气得不轻,撑起身子,吐着粗气,看周晴玉的表情尽是失望。
“娘,您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当初不是一样?明明知道父亲不爱您,您也嫁了……为什么我不行?我一定可以得到他,一定可以!”,周晴玉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哭泣,神色凄然,眼底的决心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你……你……你简直是要气煞我也!”,萧氏指着周晴玉,呼吸越来越重,最后竟是晕了过去。
周晴玉脸色一白,跑到萧氏身边扶着萧氏,大声叫唤着,“柳嬷嬷!柳嬷嬷!你快点进来!”
柳嬷嬷过了一会儿才冲进来,看着萧氏晕厥,对着萧氏的人中又掐又捏。
柯影皱着眉头,知道再无可听,便迅速消失在二房,往大房走去。他知道,自己主子一定会去林月青那里。果然,一去,就看到两人在等着自己。
林月青已经第二次见柯影了,并不意外,只是好奇柯影探听了什么。
柯影拱手将听来的一一说出来,两人的表情越来越微妙,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僵。
“唯一的女儿?”,柯熙媛抓着这几个敏感的字眼,反复来回说着。她不在乎周晴玉的心上人是谁,却在意周晴玉说的那句唯一的女儿。
难不成,那个流言竟是真的?
柯熙媛捏紧拳头,眼睛眯着,思绪又飘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