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帝冷笑一声,“枉你说爱她,神界公主留在魔界,会逐渐吸收魔性,身体灵力皆会被之反噬,不久便会香消玉殒,你以为坚持对她的爱意便是为她好吗?真正的爱情是会为对方着想,为对方放下……”
“不可能。”墨寒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些话真的很难让他相信。
“不可能?小晚是那种就算自己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的人,她永远替别人着想,难道你没有发现她初入魔界时候的不适吗?”天帝冷漠地看着这一场涉及她女儿的谈话,“你自己想想清楚要不要让她继续留在魔界。”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墨寒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睫毛止不住地颤动,手掌紧握成拳,这番神情恨不得让天地都毁在自己手中。
半晌,他睁开紧闭的双眸,并没有做出狂暴的事来,只是眼神中多了些什么,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魔宫,平日极希望见到的那张面容,却在今日妄想躲避,他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却在此刻不得不做……
从魔帝刚离开魔宫起,幽晚便在浮华宫的书房内等着他。有时无所事事地发着呆,有时无聊地翻阅一下书卷,这动作,正好被墨寒撞见,闯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他怒吼一声,身影一闪到了她跟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卷。
幽晚见到发怒的他有些微的怔愣,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我在等你啊,我……看你这个时候还没回,想到你每天都会呆在这个书房一两个时辰,便想提前在这等你……”
“谁叫你进来的!?”墨寒瞄了一眼书籍上的内容,恰巧是描述魔宫各处的地形图,“哦--我知道了,先假意接近我,还说喜欢我,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想从我身上窃取魔宫的秘密吧!好让你们天界将我们顺利铲除!?”
他眸瞳赤红地逼近她,此刻的神情神情像是要吃人一样。
“不,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她还未说完,墨寒已硬生生打断她的话。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被我发现,我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玩弄你,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啪”的一声,幽晚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她眼角泛泪,“你说什么?”
“我说要你滚!”墨寒生气地指向门口,“下作的东西,本王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要一再地追问自取其辱吗?”
“呵呵呵!魔界无情,魔君更无情,我早该相信父王所说的,不该怀疑他,更不该违逆他……”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一边走一边傻傻地说,后悔这么快将自己的心沦陷。
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眼前,墨寒的身体顺着墙角滑落下来,他的心如刀割,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牵扯着心的绞痛,泪水溢满了眼眶,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掉落了下来。
“对不起,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放下魔界的事务和你远走高飞,也许我们就不会这么痛苦,可离开了魔界这座天然屏障以及千军万马的魔将,在外界我可能无法全身心的保护你,若遭到天界全力追杀,也许我们两人都逃不过,可我宁愿你活着,让时间……抹平一切。”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奢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后悔今日作出的决定,可他已然预料到,一切都不是那么好挽回的……
幽晚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天界的途中,忽然陷入天帝布下的幻境中,眼前正是魔界的浮华宫,到处皆是喜庆的色彩,她不禁暗忖,魔界什么重要的人要成亲?
这时,一身大红喜袍新娘装的女子跑了过来,幽晚识得她,正是以前总喜欢缠着墨寒的魔界护法--千兰。
她对幽晚的到来嗤之以鼻,“你怎么来了?尊主说过不爱你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啊?真是不要脸!”
幽晚反手就是一耳光送给她作结婚大礼,她淡漠地说道:“这里我想来就来,有你说话的份吗?”
而这一幕恰巧被身穿大红新郎装的墨寒看到,他一个闪身跑到近前,怒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千兰见救星已到,身体无力地倒在他怀中,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怨毒,嘴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手指颤抖地指着幽晚,“她,她下毒!”
幽晚完全无视她的虚弱,精力全集中在他们俩一身大红的喜服上,嘴角扯过一丝笑容,“呵--你们要成亲了?”
墨寒一门心思放在千兰身上,不断地叫唤她的名字,此刻,她已晕了过去。他由生气转为愤怒,陡然拔下护卫随身携带的剑,一剑从幽晚的右胸口刺穿了过去,“伤千兰者,死!”
声音震得在场宾客统一安静了下来,他们或侧目,或张望,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幽晚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插进自己胸口的利刃,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那么刺眼,那么夺目……
刺痛,身上的刺痛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刺痛,她正欲开口说话,墨寒陡然把那利刃从她胸口里拔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喷射在他的脸上,他鲜艳的衣上。
幽晚不愧是天界有数的神将,即使到了此刻,她也能让自己屹立不倒,还能开口说话。
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没有泪,只有笑;没有爱,只有恨,“为什么不从这里刺下去?这样你就省了不少心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选在今天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为什么选在今天让我承受这来不及预演的一切?”
“啊--”她仰天长啸,衣裙,长发无风自动,那凌乱的发丝丝缕缕遮住了她的面容,突然间宛若从天使蜕变成了恶魔,声音穿透云层,若雷鸣般撒向大地,“墨寒,从此你我恩断义绝!若神魔两界终有开战的一日,我定会亲自带领天兵天将踏平你的魔宫!”
她的身影化作一团云烟呼啸而去,很轻易地出了幻境。
幻境里的景象虽是假,但她受的伤却是真。幽晚捂着自己的胸口来到一座断崖,远处有石碑屹立,名为“断肠”。
她怔怔地看着石碑上面的字,“噗”一声,鲜血如注般喷洒出来。她踉跄地上前两步,崖边云雾缭绕,似有万丈之深。
忽然,嘴角扯上一抹决绝而凄美的笑容,再上前两步,脚边偶有碎石滚落,瞬间便隐入云雾中。她嘲讽地自言自语,“天下之大,居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不如在此把这副皮囊弃了!”说完纵身跃下,没有使用术法,而是让自身自由坠落,听着耳边风声呼啸,居然有种解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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