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玲等人寻了一处人迹罕见之地作为晚上的落脚之地,白天烈日灼烧,夜晚凉风习习,有点冰火两天的味道了。
大致确认了一下三人的方位后,樊玲也拿起那本凝气篇看了一遍,一遍便可入心。
大小就有神识的她,看任何东西都能过目不忘,跟她爷爷学习太灵经后更是如此,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刻画太灵经铭文的经历,使得樊玲看过一样东西后,都能在脑中刻画出来,想要再次翻看时,只需一个念头即可。
看完凝气篇后的樊玲也学着盘膝打坐,感悟书中所写的那股气感。
三人围着一团篝火打坐修行。
杜憨七窍中,一缕缕如小指粗细的白烟在七窍中循环往复,且神态看上去似乎有些…过瘾?
樊玲闭着眼,眼皮子鼓来鼓去,她也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气感,看了看还在努力的林小蝶后,索性翻个身倒头睡去。
又是一夜过去,早上醒来时,林小蝶的脑袋又成了小鸡啄米,樊玲见后有些不忍,当初把她带在身边的决定有些动摇了。
患得患失。
看了眼林小蝶,再看看七窍生烟的杜憨,樊玲最终摇了摇头。
认准方向后,三人再次行走于深山野林,天上烈日,灼人更灼心,好在樊玲度过了两年难熬的风餐露宿,不然就这简简单单的走路,都得剥去半层皮不可。
杜憨是个憨憨,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再说他已凝气三层,寒暑对他来说,影响微乎其微。
林小蝶从小干活到大,出了额头脸上见汗,倒也没叫过一声哭,因为在她看来,最苦的时光已然过去了,剩下就是慢慢等待甜的到来。
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樊玲寻了一处旁边有水坑的大树底下休息,不是她不想前行,而是再走下去,林小蝶要吃不消了,虽然樊玲知道她从小就能吃苦,可能吃苦不意味着有苦就一定要吃。
略作休息后,樊玲一指旁边的大水坑,随后手指一抬,一条巴掌大小的鱼就被甩在了岸上,这一幕看的杜憨与林小蝶羡慕不已。
抓鱼这种事,杜憨也可以做到,他能把整个水坑里的水直接烧干,可太费力,若是放干水去抓的话又太费时“有时候不得不说先天灵根果真让人羡慕。”
得到夸奖的樊玲得意洋洋。
紧接着又有数条被抛上岸,洗干扒尽后,三人就在树下烤鱼吃。
与此同时,许茂一行人正用偷来的板车推着一袋袋粗糠沿途贩卖,一两银子就给对方装一小袋,多了不给,若是有人要抢的话,八人同时亮出磨了又磨的小刀,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沿途难民哪里还在乎这个,但凡是值钱的东西能换的都给换了去,能吃饱才是关键所在。
眼看着板车上的粗糠逐渐减少,尝到甜头的许茂等人索性变本加厉,价格一压再压,每到一处新城后,都会直奔粮商而去,若是对方价格给的太高了,他们则佯装退去,待到晚上时,八人偷偷摸摸的把一袋袋粮食粗糠给偷了去。
虽然途中被发现了好几次,可都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
此时一行八人都穿得有模有样,身上都藏有不少银子,口中肉块更是吃的滋滋有味,满嘴流油,似乎在玲珑岛上也没过过这般好日子。
七人只顾埋头啃吃,唯有许茂喝下一口酒后看着外边的行人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看着只顾啃吃的七人,许茂长叹一口气“我觉得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点别的出路。”
此言一出,七人齐齐把目光看向许茂。
若说之前七人认许茂作为头头,那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如今许茂能带着众人吃香喝辣,那就真是头头的不二人选,至少换做他们七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做不到。
听到头头有别的想法,七人肯定是毫无异议啊。
“咱们去修仙,怎么样?”此言一出,只听见吞口水的声音,就连周边桌上正在吃东西的路人都嗤之以鼻,倍觉好笑。
尖嘴猴腮的青年,此时已然换上了一声青红相间的锦衣,听到许茂说出的话后不禁质疑道“能行吗?”
另一人也负荷道“我觉得不行。”
“我觉得可以试试,有头头的脑子在,未必不可一试?”
众人口说纷纭。
许茂嘿嘿笑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富嘛,不行咱就走,试一试又不吃亏。
是这样,我想了一下,我们就这样一路抢…不,一路做生意,一路问,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好入门的,我和瘦皮猴就进去试试,如果真踩了狗屎运,拜入门下了,那你们就留在外边做生意,别人官商结合,咱们就跟山上搭上关系扯上线,那以后的日子还愁啥?是不是这个道理?”
七人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八人吃饱喝足后,花了点银子,搞了两辆马车,又在一家粮铺里买了些粗糠,再踏征途。
——————
樊玲三人吃饱后,再度赶路,只是山路艰险,再不让林小蝶涉足,二人轮流牵着林小蝶的手带着她掠过这片艰险难行的山路。
掠过了这片大山后,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若想再看到这种石头山,那便要走很久了。
平原辽阔,一望无垠,远处山坡看着近,可望路跑死马,尤其是碰到了雷雨天气,一不小心就会深陷泥潭,樊玲从杜憨手里拿过一个行囊抱在怀中,尽量不让行囊也湿透,神识之力更是运用到了极致,带着林小蝶一路飞奔,想以最快的速度走过这片平原。
早年的经历让樊玲知晓,独自出门在外,这种平原才是最难走过的地方,没有之一。
说不准就被哪个水坑里埋伏的大蛇给拖了进去,以往的数次生死危机,有两次,便是来自这样的平原,所以樊玲很是不想让林小蝶也经历自己经历过的险境。
尽管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大大缩短了休息的时间,可走出平原后,也已是五天后来,五天内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平原地带,又无处躲藏,好在增值夏季,若是秋冬季节,林小蝶估计得生一场大病不可。
好不容易寻了不大的城镇,再顾不得花钱多少,住进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洗身上的衣物。
樊玲再接下来的几天里,也逐渐摸索到了那所谓的气感,无非就是以神识之力感受到散乱在天地之间的灵气,将其归纳到自己的七窍之内,再途径体内鸠尾,巨阙等大穴,最后纳入气海丹田之中。
可无论樊玲怎么吞吐,灵气冲过气海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能纳入到丹田之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阻碍,阻止这些灵气纳入一般。
樊玲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两个字:封印。
临行前爷爷说过,若是有人提及封印之事,自己只管摇头不知,想到这,樊玲又不禁暗骂一声。
明明知晓自己是先天灵根,是修道的天才,可又偏偏把自己的丹田封印,不让自己修道,成为修士,反而只是修行太灵经,炼体,强横神识之力,可神识之力再强,没有修为不也是白搭?想到这这,樊玲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林小蝶在樊玲讲解过一番后,略有所悟,虽然还是没有感受到气感,可信心却是增加了不少。
两旬时间匆匆而过,三人已然走过了大半的路程,接下来只要再翻过大片雪山,到达雪山之巅,那里就是云天宗了。
三人再城镇中补充了一些所需物品后,再次朝南而去,三人行囊比之前大了太多,以至于杜憨也只能拿着自己的那个,好在樊玲神识浑厚,略微施展御物术,两人行囊若空无物一般。
随着地势的不断拔高,气温也随之渐冷。
最为轻松的就是杜憨,不但没有不适感,反而借此修行,无时无刻运行体内修为对抗寒冷。
樊玲神识浑厚,可神识却不可御寒。
以往在玲珑岛上,可从来不曾出现过这种极端天气,于是二女便包得向个粽子一样朝着最高处走去。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云天宗了,齐鲁大洲那么大,我就不信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樊玲每走出一步,便嘟囔一句,一路走来,都被那老家伙给坑了。
杜憨想了想说道“当初我师傅走之前也只是叫我来云天宗,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师尊教给我的神通大都与火有关,而这里到处都是冰雪,兴许是想磨砺我一番?”
樊玲冷笑道“你倒是想得开,以后回到岛上,我非得往我爷爷的酒壶里到半壶胡椒粉进去,让他辣上加辣。”
林小蝶笑而不语,她反而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且都是最好的安排,比如说自己被上天安排在身边这位小主子身边?
与此同时,在雪山的另一端,同样有数人攀登,只不过他们所走之路都是前人走出来的,有迹可循,不像樊玲三人,只能靠着方向前行了。
其中有个小男孩,双腿离地,周遭风雪近不得身,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在阻挡着一切。
小男孩抬头看去,一块不知被冰冻多少年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云外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