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陈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无力，这不是多加练习就能够做到的。如果努力能做到的话，陈然就算耗尽心血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他有巫师的记忆，也有部分的技能，也曾一度让他沾沾自喜，并且面对危险有恃无恐，他原以为自己和张小佛之间的距离拉近了，甚至他们两个并没有区别。他只是个躯壳，是个不完成的人类，没有完全的灵魂，而张小佛失去了一切记忆，不知道活着是否真实……总归一点，虽然不完整但是却有一种奇异的优越感。可是现在这个优越感被现实击得粉碎，面对这么多的村民，他无法动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既然是人为的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张小佛的手搭上了陈然肩膀，五指微微用力，想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对方：“你想想，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除死无大碍，你怕死吗？”
陈然摇头，他现在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张小佛的声音。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怕累？我们等下或许无事可做，也有可能会异常的辛苦，总是先观察一下，调整状态，既然要做就得是最好的状态。不要怕累，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比死还要艰苦得多，你就当是苦修吧！”
“张先生说的不错！”真言对张小佛换了称呼，或许刚才张小佛说的话给了她很大的触动，所以连带着尊敬起来：“现在只有等待。一件事情在快完成的时候破绽才大。”
“可是为什么那秃驴不先杀了我们呢？就让我们在这里，难道不怕我们搞破坏？”陈然不解。
“因为他不屑，在他的计划里，我们是逃不了的！”
张小佛的话刺入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生疼。
代木已经站在了火焰的中央，村民们停留在稍远的位置上。
代木举起了双手，嘴里配合着地龙的嘶吼开始梵唱。
难以入耳的噪音回荡在正片大山之中。
原本躲在暗处的动物，纷纷的快速离开。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去。树木的叶子开始凋零，一切都开始腐败，失去生气。
张小佛等人就像是在短时间内经历沧海桑田，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佛家也有这么极恶的一面吗？”陈然不相信空地中那大大的“卍”字符竟然是佛家的标志。
“任何事情都有善恶。如果只有善，那是不可能存在的！”真言无情的粉碎陈然最后一丝信念：“这不过这恶很少被人看过。”
“伪善！虚伪！”陈然骂着。
“我大觉寺从来没有有意遮掩过这一点。”真言说的不错。
“这个世界上没神啊！”张小佛发出了一声长叹。
空地上的泥土开始松动，一座尸骨搭建的灵骨塔从地下慢慢的升起。
“五芒星的中间是卍字……原来如此……”真言点点头，尚且还能观察情况。
陈然已经完全凌乱了，九十四具尸骸搭建起来的灵骨塔在苍白得火焰中更加的苍白。四道骨墙的中间首位连接是一句句手脚反绑的骷髅。骷髅的脖子被细细的金属丝吊在骨墙上，空洞的眼眶无情的看着下面的村民，嗜血的幽暗，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灵骨塔终于完全升起了地面，五十多米的高度，足以仍然仰望。
村民开始爬塔，密密麻麻白晃晃的一片。
“不，不要啊！”陈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撕心裂肺。
像是回应陈然一般，代木突然回头诡异的咧开了嘴吧。倒三角的嘴巴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却让人无端的生寒。
“不……不……”陈然失神。
最早一批的村民已经爬到了顶上，然后纵身一跃……
“不……”
地面上泥浆和血混在了一起。
从陈然的角度正对一个村民的脸。
村民脸色到死为止都是木然，没有自己的思维，所有的动作都不由自主，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不！”
灵骨塔上的人，开始下饺子般往下跳。
陈然完全绝望了，喉咙干涸的发不出声音。
张小佛也觉得自己嗓子发紧，心如擂鼓，竟然发紧。
真言默默念起了佛号，开始超度。
好在最先到达塔顶的村民跳下之后，后面的没有跟上。
代木开始在残肢碎体之间开始起舞。
舞步缓慢，并不阴柔，看似随意，但是一举一动却暗合某些规则，不是无端的乱舞。
“可恶！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死？”陈然恨自己无能。
一地尸体，代木是唯一可以可以都动的那个。
“还没到高潮！”真言一句话打破了陈然的希望。
火焰的颜色更加的苍白，几乎只是画布上的背景色一般。
“看出门道了吗？”张小佛问。
“我们都说地下是死者的世界这是这真的。人死之后会回归底下，但是我佛教却不喜欢入葬，反而喜欢坐化。这是因为可以更接近天空。所以师叔最后的归宿肯定不是底下，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视线投向天空。”真言指了指天上。
哪里不知什么时候，树冠全部让开了道路。
狼烟如虹直冲云霄。那一片天空没有日月，没有星光，什么都没有，只有隐隐降下的雷声。
“天上会有东西？”陈然跟着问。
“师叔这些就举动有些奇怪！”真言平静的看着前方代木的舞蹈，突然说道：“如果是想修复身体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偷偷的，不需要牺牲这么多人的生命。一命换一命。一人的命足以。”
“所以呢？他还有更大的阴谋？”陈然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恶狠狠的问。
“地火可以烧毁世间的一切。所以地心处那里只有液态的岩浆。师叔通过灵骨塔过滤地火，使它无法灼伤人体，但是却没有完全过滤，是要烧毁什么呢？”
“地心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可以说基本上没有时空的概念。那里混沌一片，没有规则……”张小佛接着真言的话往下说：“既然代木想办法过滤了火焰，那么他要焚烧的东西是什么？”
“是规则！”陈然这下子不笨了。
“师叔是想打开通道！”真言总结。
“打开通道？”陈然觉得自己呼吸紧促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