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吉利刚翻出鹰愁涧就被现身在半空中的观音吓了个七魂升天。
观音一手做托瓶状,手上却没有玉净瓶,待苏吉利反应过神来,才上下抬了抬手腕,“珠子?”
哦,是来要宝贝的。
苏吉利赶紧将新鲜出炉的珠子双手送过去。
若观音再晚点来,她是打算回幻心魔镜找大势至看一看这珠子再说的。
啧,没来得及。
观音捏着东西检查一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满意的唔了一声。
“就是它,做的不错,这是报酬。”
她一抬手又扔过来个小瓶子,苏吉利手忙脚乱的接过刚要到谢,面前的观音就不见了。
少见观音如此仓促。
苏吉利拍了拍腰间从方才起就有股别扭劲儿的金瓜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金瓜子懒洋洋的,“看出什么?”
是那珠子里的魂魄?
还是观音近日将要有大灾的预兆?
反正都不是苏吉利的因缘,它才懒得开口提点。
苏吉利没问出话,思量也没个结果,转头飞往半空准备回去述职,这一次请假多花了一日多功夫,摩诃催她好久了。
唉……看来得早日让分魂派上用场,如今这纠察灵官当的是全无自由,憋屈的很呢。
那边观音飞出鹰愁涧便直接出现在了兜率宫中。
用的还是耗损庞大的叠宙赶路法术。
须菩提很少见观音如此急躁的样子,拧眉将宝贝炉子盖上,直觉她来没啥好事儿。
果然,就见观音取出刚到手的三枚夜明珠,抵给了须菩提。
“老道士,听说前段时间你给苏吉利练了一副身子,用料不菲,我这里也有一些散魂,可否劳烦你……”
“不炼。”须菩提话都没听完就直接拒绝了观音。
当他傻么?
一个堂堂宗佛自己不出手,反耗他的存库,一位苏吉利如今的真身那么好炼制的么?
见观音面色不愉,须菩提只得继续解释道,“我库里的宝贝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那样的躯壳,可再炼制不出来了。”
观音明白过来,眉头轻舒,“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给我炼宝,既然是没材料了,与我那里取便是。最好能和苏吉利分魂那幅身子差不多的,我这珠子里可是宗佛的魂魄,一般的宝贝可放不下。”
须菩提起了些好奇心,捏过珠子一看,瞬间明了,“这是……大势至的散魂?”
观音小心翼翼的看着,点头,“自然,还好他命大,得保这一魂一魄在。如今假大势至在如来那儿很有面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只能先将大势至的魂魄安置好,待日后机会来了再报因果。”
须菩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日后?不会是要等苏吉利出手报仇再作壁上观吧?”
观音抬头,“怎么?心疼你徒弟了?苏吉利现在可了不得,佛道两途大成,似乎还隐隐开始修炼佛骨了……我今日见她的时候,觉得都有些看不透了。”
须菩提低头,将眼眸内的深意重新藏起。
“不提她了,你们的事儿自己处理就行。炼器可以,但这得算在你我之前的赌注之内。”
就知道老道士不让人占便宜,观音刚应下就反应过来,“咦?你这是承认你输了?”
须菩提的拂尘一把摔在地上,甚有几分脾气,“你故意诳我我能不输么?还炼不炼了,不炼就走人!”
“炼!”观音暗暗轻笑,赶紧跟上去取东西。
蛇盘山外云端,苏吉利则正在受批评。
她这一次原本只告了半日假,谁知道来回西海龙宫耽误了时间,变成了一日半。
摩诃作为他们三个的头头,觉得这样放任过去会导致不良影响,便在周真严和陆清远都在的情况下,将苏吉利说了一顿。
好吧,从小十四嘴里说出来的威胁都没啥力道,在苏吉利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后,摩诃终于放人离开。
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被苏吉利坑进去了。
哪里还能有下次?
下次告假,再不能轻易允了!
蛇盘山内,唐久师的白马已经被‘恶龙’吃掉。
恶龙和孙悟空比斗不过,一如前约化马,加入了唐久师西天取经的队列。
唐久师是个心坏的,一路上都没怎么骑过的白马,换成了小白龙后,直接就骑着下了山。
让刚切换成自行车模式的小白龙内心十分违和。
想想和观音之前的约定,‘自行车’好像也不该如何说话,小白龙憋着劲儿忍了。
脚下四蹄轻快,顺着孙悟空的牵绳只花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就过了蛇盘山。
过山了唐久师才慢腾腾的从马背上下来,故意般拍了拍马头,扭头和孙悟空闲话。
“不愧是龙身。”
隐下未说的,大抵是为了保全小白龙所剩不多的尊严才没继续。
孙悟空斜睨了眼小白龙的马眼,没忽略它那一闪而瞬的委屈不忿,嘴上应着唐久师的话头,心内却给小白龙点了一株高香。
嘿,从今日起,师傅的唠叨目标就会换一换了。
他这头皮可算能轻省几日。
许是有了本是同根生的感触,孙悟空放慢几步和白龙马齐行,猴手直接拍了拍小白龙的马屁股。
“小白龙,师傅平日里是不好相处了些,咱们做徒弟的,可要多担待啊。”
小白龙的尊严被这一屁股的巴掌拍的顿然全消,身为马的难堪让他涨红了脸,对这大师兄和大师傅的好感,顿时齐齐下降。
呔,不知道龙头和龙尾巴不能随便碰吗?
一个个的装老好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吗?
殊不知自己也没有做马觉悟的小白龙,刚要咴一声酸气儿,前头就拐回来个黄色身影。
“哎呀,徒儿,为师又累了,想骑马。”
小白龙低下头方便唐久师上来,鼻子粗喘代替嘴巴冲了一气儿。
还真是拿白龙不当白龙,当马骑啊?
苏吉利在天上笑的可乐。
她当然看出来唐久师是在故意折腾小白龙。
此前那匹白马,他骑上去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除非过河狭道。
如今呢,“为师累了”就上马了。
可不是在作妖?
她摇摇头在册子上记了一笔。
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唐久师这作态,有些隐隐的违和。
赶路无聊的恶趣味吗?
又好像不是……
那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