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
“哟，老和尚。”黎烬也起来了，听得甲板吵闹出来一看便看到自家人受了欺负，不过念辛这个小丫头做事够狠的啊。瞧了一眼地上已经疼的没了人气的几个“尸体”，跨过他们来到这和尚身前。“寂灭，出家人讲究顺应天意，他们作恶，我们惩戒。”
寂灭和尚冷言道：“他们作何恶？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惩戒。”
“和尚说的话真是毫不讲理，我又做何恶，他们颠倒黑白之时不见你出言阻止，先拔剑的是他们，不见出言阻止，先诋毁的是他们，不见你出言阻止，哦，现在倒是想来装好人了，你那么想装好人，是吧，我在你身上划一刀口子！让我家小念辛也给你来一下那毒，用你一人之身，就他们这么多人，如何？哦，这毒妇之名我今日便应下来，诸位记得，莫要惹我，不然，灭家毁族的事情，你们几十年前可以对一个石方做，我季晴便也可以对你们做。”
石方！
神器。
她提醒了所有人，若季晴真的是石方后人，那么在场恐怕没有一个门派不是她的仇家，她下手再狠都不无道理。
场面一下子安静地可怕，许多人都往后退了退，让圈子更是扩大。
“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所有人包括季晴他们都开始了冷眼旁观。
“呵呵，出家人。”良久，黎慎转身带着季晴离开，念辛手指夹着药粉，冷笑着蹲在地上看似是这个门派的长者身前，“这就是解药，不过，只有三个人的份。”
说着，扔到了地上，离得最近的长者立刻将纸包拿过，拿出一颗解药正要往嘴里送，却被身后趴着的一个弟子狠狠地一拽，三颗药丸都咕噜噜洒了。
爬，抢，刀剑相向。
季晴就靠在栏杆上，看着，用极为嘲讽的笑容。
寂灭走过来，“若你真是…”
“滚开。”
季晴根本就懒得听这假模假样的和尚说一个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猩红煞气暴露无疑，让和尚的灵魂都微微地战栗了一下，连忙低头跑开。
煞气之体，那她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这和上战场打仗的将军所出的煞气不同，季晴的煞更是凶狠无情。
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有如此煞气，可见季晴心性必然极为狠辣，和尚又想起那个施毒的小姑娘，是打了个颤，念着阿弥陀佛。
“闹了这么一出，我想这一路会安生很多。”
回到房内后，季晴无聊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画画，有些形象还挺可爱的。
“嗯。”
看她兴致不高，黎慎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航船无趣，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偶尔去甲板上也能够看到几家门派之间闹矛盾打起来，但是见着激情来了，都是默默地将场地划远。季晴本就不是善人，他们打的昏天黑地也不会出手阻止。
一路行船让她的形象成了十恶不赦的那种人。
对于这种结果，季晴报以一笑不放心上，“主子他们这么说你。”
“那我们就成为他们口中的那种人，最后一晚，你去下点药，别放过任何一个人。”
念辛眼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姐姐，伤了无辜…不好吧。”
季晴扭头看着季芙，“哎，到底还是涉世不深啊芙儿。”
季芙不懂。
“芙儿小姐，主子可没伤过无辜人，你太不了解她了，你不会也信了他们说的话吧。”
季芙没有注意到，但是季晴注意到了，念辛是个很直白单纯直接的人，使坏那是天性，跟腹黑不搭边，但是断善恶断好坏，她有自己的直觉，季芙如今的不开窍让念辛从芙儿妹妹，到了芙儿小姐，这态度转变可以说十分分明了。
季晴耐下性子说道：“念辛，芙儿小常年在京都，见过的听过的了解的不多。”
“主子，你也就大了芙儿小姐几岁啊，况且你…”
“好了，你呀，去厨房找厨子们玩一会，我跟她说。”
念辛离开以后，季芙脸色极为不自然，像是…觉得她一个小姐被念辛数落了，心中还是有些气恼的。
“怎么？觉得念辛不过就是我手下，说不得你？”
季芙想摇头，可是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她不太想骗季晴，自己要跟季晴学的太多了，支走念辛也是怕自己心里过不去，跟念辛起了芥蒂。
“那我问你，你觉得自己比起念辛，有哪些值得对方佩服你的？”
季芙张了张口，“家，家世和修养！”
季晴乐了，还真是说的出口，“凡入断草者，皆有来处，念辛来自乘国草药世家，虽说不是嫡出，但家世这一说，倒也比得上你。修养…芙儿觉得何为修养。”
“处事冷静，为女者当…好吧，晴姐姐，我知道我错了。”
“若说恶毒，我跟你说一个故事。”
季晴将古老说给她的石方被灭门的整个事情的始末全部说给了季芙听，听得小姑娘整个人瑟瑟发抖直叹人心可怖。
“晴姐姐你手上真的有神器？你，你真是石方后人？”
季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神器，但我不是石方后人。芙儿你随我入江湖，以后必定也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玩蛊的圈子里面的人更加深不可测，性情不定，不可过善但绝对不要入了自己心魔。”
“什么叫不可过善，什么又是心魔？”
“不要随意给一个乞丐钱，请他吃一顿就好，因为你给他钱，很可能他会被其他人盯上，反而会因为护着钱，这个乞丐平白丢了性命。这便是不可过善。不要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都是因为被别人抢走了，被别人霸占了你才会得不到，你要去看看那个得到的人，是不是比你强大，或者比你邪恶阴狠，若是前者，你当佩服他，然后提升自己的实力，若是后者，你便要便的比他更邪恶更阴狠去将东西抢回来。”
“所以，那日甲板上的人，都不过是中了自己的心魔。”
“嗯，所谓心魔，也就是人性劣根，我有，你也有。”
季芙点头，但也心惊，“念辛姐姐就是抓到了这个劣根才让他们最后自相残杀了，是不是。”
季晴点点头，这一席话，是忠告，也是在提醒季芙，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不要去肖想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
季芙回了房间，居然有些无力，自己隐藏的不够好么，不过她也断了念想，有什么好想的呢，季晴拥有断草的背景如今更是神器的拥有者，自己拿什么跟晴姐姐比。
也难怪，好的男子都会在她身边。
这是季芙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嫉妒这种情绪，让她很是慌乱，最后还是安定了下来。
念辛并没有回自己房间或者是照着季晴说的去厨房蹭吃蹭喝。
“主子。”
“嗯。”
“你说，芙儿小姐听得进去么？”
季晴喝着茶，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这么聪明听得出来是听得出来，听不听得进去到不知道。”
“哼。”
念辛傲娇地哼了哼，“枉我以为是个好的呢。”
“说什么呢。”
黎慎进来，见念辛一脸黑，便以为季晴又出了什么事，“还不都是因为皇子你。”
“哦？有人找你家主子麻烦了？”
“哼。”念辛哼了一声，直接走了，根本不打算跟黎慎多说话。
“这丫头，我惹到她了？”
季晴失笑，“你若是惹了她，怕是要吃点苦头。”
黎慎一想也是啊，“那怎么回事。”
季晴站起来伸出手，慢慢的靠近黎慎，在黎慎僵直的时候，抚摸上他的面颊温柔的说着，“真想毁了这张脸，却又舍不得，可如今它竟是到处招蜂引蝶，恨无法，爱难悔。”
“晴儿你。”
季晴放下手又坐回原来的位子，单手支着脑袋，十指在脸颊上敲着，像是在欣赏什么美轮美奂的艺术品一般。
黎慎被看的燥起来，也是坐下喝了一口水，“出了何事？”
“小事，解决了。”
见季晴心情并不算太遭，黎慎也算放下心来。“快要到了，还有两日我们可以去喆国逛逛。”
“好好好，喆国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吗？”
“戏法。”
第二日清晨船靠了岸，沉沉地一顿，让在甲板上季晴两眼一黑，跑到扶栏边上狂吐起来。
“啊不行了，黎慎，黎慎，要死了啊。”
“念辛的药，吃了舒服些。”
黎慎拍怕她的背帮季晴顺气，等着她缓过来，大部分人已经给飞下去的飞下去，走下去的走下去了。
“走走走，我们也走，晚了就没有客栈住了。”
“没事，乘国皇室有客栈开在这里。”季晴侧目，朝黎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季晴姑娘，季晴姑娘在么！季晴姑娘。”
七人下了船，遥遥地就听见了有几个人在人群中叫喊季晴的名字。
“噢哟，看来不用我们找客栈了。”季晴抬抬手，“这里。”
几个叫喊她名字的人立刻就奔过来，“季晴姑娘，我们奉盟主之令特来接您，客栈已经安排好了，摄政王，黎皇子，三叶几位这边请。”
几个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跟着这些人出了人群。
喆国是整个东陆的象征和浓缩，这里人才济济，更是掌握了整个东陆的经济命脉，武林盟掌控天下武林，制定武林规则，更是群雄聚首之地，季晴未去过乘国，但看这喆国街道，便知上尊国的繁荣不是普通的国家能够比拟的。
两盘有小商贩临路摆摊但是极少，多是背后的店铺延伸出来的雨棚下再放店内东西以吸引顾客的摊子，店铺林立，分上下楼，上有贯通的天桥往来人群穿梭，楼房上层互通，人流不比街上的少，熙熙攘攘之间更有莺莺燕燕。
商品鳞次栉比，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这般场景让季晴很是开心，她喜欢热闹但不关自己事情。
“晴姑娘，其实…出了盟主特请，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几个人一开始并不打扰季晴观看街景，也是由着她边走边买，等到了客栈的时候，几人坐下来，神情都有些局促，良久看季晴想回房了才勉强舔着脸开口。
“哦？各位是？”
“不瞒姑娘，在下是这东陆归剑门的三长老，今日特领了盟主的令来接各位，安排好几位的行程。只是接这令，我们几个也却有私心。”
季晴看了看黎慎，黎慎也摇摇头，并不知道这个门派。
“晴姑娘放心，我们啊只是个小门派，替盟主打点武林大会的事宜，绝无害你的心思。”
季晴笑笑道：“没其他意思，就是你们想要害我，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是不是。”
那位归剑门三长老很是尴尬地咳了咳，“晴儿无意冒犯，长老您请说。”
黎烬白了一眼季晴，顺便让梁少玉带着季芙和念辛先上楼去。
“归剑门奉盟主的命令打理武林大会的事宜本是件好事，可今日，我门中弟子一个接一个的不是受伤便是离奇死亡，我们知道每年武林大会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今年落到了我们头上，本想自认倒霉，接手武林大会事宜本就是风险和利益共存的一件事情，只是后来事发严重，盟主又钦点了一个门派来协助我们调查和及时的召开武林大会，可，同样的事情在两家门派之上都发生了。我们觉得事情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盟主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为了不造成恐慌，他没有公开此事。”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何关系？”
“我们在选受邀人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都会去调查对方的一切，晴姑娘在中陆锦国的事迹我们都有所了解，所以门中长老想…借晴姑娘之手，查出此事根源。”
“查出来，盟主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季晴冷笑。
借她的手查事情，那不就是想白给他们打工呗？想的倒是挺美的。
“这，姑娘误会了，承办武林大会的门派彻查此事，本就是职责，我们…”
“又或者，你们不想担风险，想必你们归剑也已经开始彻查了，只不过一有线索就会发生命案所以，不想再冒这个风险了。”
“正是如此，不过晴姑娘放心，我们归剑和武林盟都会给予姑娘酬劳。你的杀门如今正要兴起之时，我想能够接下此笔生意，对杀门声誉是极为有好处的。”
“先不急，你既然已经让我知道了武林大会有人在捣鬼，那不如就说全了吧，具体的事情，起因，经过，结果你可有调查到什么。”
长老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季晴透露出来。
“啊，那算了，既然几位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那我也没必要将杀门弟子的性命搭进去查这件事情。”
肖扬憋着笑，“哎，师妹，好歹人家诚心诚意的来找你了，你们也真是都求上来，知道个事发原因也没什么，说吧你们盟主惹了什么人。”
“不不不，此事必然跟盟主无关，若是真的是…”
“好了，有没有关系要查了才知道。”肖扬假模假样地拉着季晴回来坐下。
“哎，其实这件事不只是在武林大会召开的时候发生的，在武林大会前几日便已经开始了，那时候我们刚接到盟主的任命，本事极为高兴，可是当天负责通报此事的弟子便离奇失踪里，等到我们寻到那小弟子的时候，他被重伤在门中后山，手脚的经脉都被挑断，已经成了废人。”
听到这，季晴便打断了三长老，“我想问一句，承办此事，可是盟主直接任命，还是…”
“自然是要进行选拔的，这是门派出面的一次大好机会，若不是别的大陆过来麻烦，恐怕会有不少门派参与此事的角逐。”
“那不一目了然，肯定是被你们比下去的其中一个门派做的呗。”
“不不不，晴姑娘，盟主特意查过参加过选拔的几个门派，并无发现疑点。”
季晴一愣，“这可就奇了怪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