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姑娘起了？来，到老婆子这里来。”
由毒娘子婆婆组成的他们院里的小分队占了一个台子，位子还有很多的空余，但是肯靠近的人却不多，这些人多数都不是拖家带口携门带户地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一两人，两三人，白家那些蛊师也在，神色自若的模样仿佛丢的不是自家毒神一样。
“多谢婆婆。”
“不谢不谢，老婆子帮你问了，那些人说了，今日晌午那白银环的蛊毒就能被那些毒物都吸个干净，你那妹子如今无碍。”
季晴点点头，倒也是好奇，“他们怎么知道我那妹子无碍？”
婆婆眯起眼睛笑笑，“这院子但凡进来的人，都会在不可思议间中了他们的蛊，你那妹子是个普通人毫无能力抵抗自然是会被下蛊，也不是有害的，只是防范未然，这蛊存活时间短，七日之后便死在你身体里了，你男人内里浑厚无妨，这娃娃是个半药人，与蛊相克，蛊进了她身体只会变成她药人的养分，你么，老身看不清你是何怪物，但你没中蛊。”
季晴笑了，“婆婆是如何看出来我未曾中蛊的。”
“老婆子可没这本事，是看银环丫头的反应看出来的。那日你与那些小虾米打架的时候，她看的很是高兴，我便知道你和这丫头一样，都让她感兴趣，不过老身倒是对儒门门主极为好奇，你所怀内力可比你的年岁要涨上不少，小伙子师承不是万重那老不死的吧，怕是另有其人，我思来想去，这江湖之上内力能与万重比你的，并非你中陆人，那便只有更远的西陆了，西陆奇人，善气功，而这气功多以内力打基础，老身虽不知道是何人，但这些倒也能够看出来你的不俗。”
黎慎只是冲婆婆抱了抱拳，毒娘子摆手笑：“江湖论辈排份全靠实力，你小子实力不俗，能排在老身上之上，这一礼老身担不起，小丫头，你情郎实力不俗你若是要拴住他，可得努力了。”
黎慎知道这老人恐怕是真的有点喜欢季晴，是了，这个小丫头装装乖，那是极为可爱的，生的漂亮，性格脾气又对老人胃口，上了年纪的人，也难免会产生护犊子的心情。
“婆婆，你见多识广，必然是走过不少地方吧。”
前几场确实没有什么看头，季晴和毒娘子聊得开心，偶尔还哈哈哈大小，梁少玉和肖扬也索性拿出来账本和炭笔开始学习那初级算术，念辛是个爱热闹的，看着别人打架也是自娱自乐起来，黎慎和黎烬偶尔说几句话，讲的多半是乘国的国事，院子里其他人，比如飞镖男和自己师弟打打闹闹的，小师弟不安生，飞镖男便教训。折扇公子偶尔调戏一下那几个蛊师小姐姐，不光他们这处是如此，多处都是如此，真正精彩的都在后头，越到后头越精彩，明日的比赛更是抽签绝对对手往前推进直到最后选出武林盟主。
不，倒也不光全是像季晴他们这样闲着聊聊天的，不少人都在盯着季晴，众目睽睽不能出手，出手不一定能打得过，小门派也想分一杯神器的羹，但是有船上的事情和归剑门的先河在他们也明白再去招惹季晴，那是不自量力。
大门派大家族例如被季晴狠狠教训了一番的古家，如今算是上下齐心，绞尽脑汁地要教训她，可是怎么教训终究也没个法子，只能咬牙切齿地干瞪眼。
“她怎么和毒娘子混上了？”古应雾也识得此人，这么一个老太婆太明显了很少有人不认得，“毒娘子每年都会带一个弟子出来参加武林大会，排名不低，历年如此倒也名声大涨，瞧着她今年带来的小姑娘，年纪像是不到十五。”
“看着像是十岁而已。”
“哼，这老毒妇不知道私下里干什么勾当，竟是收一些小孩子入门下。”
“哎哟哟，这话说的。”古家附近坐着不少人，但各门各派之间都会隔出一个坐位来，听得古家人这般口无遮拦，有些武林中人有幸与毒娘子有些交情的，那还真是听不下去。
“步婆婆能干什么勾当，婆婆门下弟子皆是那些被爹娘遗弃的可怜孩儿，收做弟子教育他们怎么做人，而不是做一只只会叫的狗。”
“说谁是狗呢！”古应雾当真是，没什么脑子，这种人居然在机关术上有造诣，打死黎慎季晴都不会信的。
“哎哟哟，谁急着应说谁。”
“娘娘腔！你这不男不女的有资格说别人。”古应雾的同门师兄妹都纷纷站起来帮着自己大少爷开启了唇舌之战。
纠纷是很容易挑剔来的，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人与人的三观都是有极大的不同的，有些人就天生喜欢道听途说然后自以为非常明事理地站在制高点去评判一些人的善恶好坏，也正是这些人一旦遇到事态风向不稳，第一个倒戈的就是他们。
如同浮游一样存活着，随波逐流，没有自我意识，在清醒的人眼里，不但卑微更是不屑与之有一个眼神的交流。
那替毒娘子说话的有些“骚气”的男孩子，扭了一下身子坐了下来，哼了一声不再打理。
“废物。”古应雾不解气还是恶狠狠地朝那男子啐了口，骚气男子腾地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古应雾，双手带着的手链上挂着细小的铃铛，铃铛在他晃动的时候发出轻轻地响声，微不可闻，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好香。”
季晴问了问，这香清丽舒缓。
“是闻香子，也好，等他处理完事情，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个真正的奇人，天生异能能控香，他的香若是针对你，那你防不胜防除非不呼吸。”步婆婆也就是毒娘子也扭头看了看那站起来对着古应雾施香的闻香子，“这孩子出息了，以前啊，可是胆小。”
季晴大概能懂闻香子为何胆小，“我喜他打扮，懂香之人，到底是对美有不一样的追求。”
步婆婆笑着，“你也是个奇人，你瞧瞧你身边的人瞧见他的反应，怕是难以接手的。”
季晴眯眯眼，不就是女装么，女装都是大佬啊，能结交那真是三生有幸，况且闻香子生的魅，又玩香，如此神秘的人，不结交不是人啊。
“我…啊哈哈~这是，好香啊，小美人~来，让大爷…”古应雾闻到的香和他们不同，季晴闻到的香清冽怡人，让她神台清明，那古应雾闻到的，恐怕就是另一种感觉了，也香不过，香的很是浓厚，压抑，让人头脑沉闷，顿生幻觉。
“何人敢欺我儿。”
“呵呵，在下北陆昆州，闻香子，原是你儿子，今日我出手替你教训，来日若是他仍是这脾性，叫他黄泉之下也受滚油之罪！”
“原是闻香子，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不知我儿何处惹得您不悦。”
季晴挑眉，这古家的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快啊，一个急转弯啊这是。
“莫要假模假样，当我聋子瞎子不成。今日不给他个教训，他以为江湖那么大处处是他家啊！”
“闻香子，手下留情。”
“香子啊，来，到婆婆这里来。”
这些人都不值得他出手教训，古家没了古老头，溃败的厉害，这儿子孙子都是扶不起的泥。“我老婆子看在古老头的面子上，今日不与你孙儿计较，过了今日莫要让我见到他，不然拆骨之苦，你且也能替他受的？”
毒娘子的机关最厉害的不是她的权杖而是她将人制住后，靠着自己一双手对人拆骨，生生拆骨，生人不生的毒娘子，谁都不想落到她手里。
而古家会认识毒娘子也仅仅是因为机关界里，这老婆子独占一鳌叫人不忿。
“婆婆可是嫌我多管闲事了？”闻香子来到步婆婆身边的时候，便乖顺了起来，“婆婆怎会怪你，你如今长大了出息了，婆婆高兴还来不及，来给你认识认识一个漂亮丫头。”
“我远远地就瞧见了，你是婆婆哪一年带大的孩子？”
季晴点头笑，“我虽也无父无母，但我不是无福能幼年识得婆婆。”
场面有一小会的安静，步婆婆伸手半抱住季晴，“婆婆不曾去往那什劳子锦国，若是去了便也会养你的。”
闻香子细细看了看季晴，“你生的真是美，我羡慕。”
“你的香很好闻。”
互夸一番，闻香子绕过步婆婆挤在了黎慎和季晴的中间，还瞪了一眼黎慎把他给挤走了，虽然黎慎不怕他！可是季晴高兴，她能多认识一些人，那便是好事。
“你也是天生异能，我能感应到，你是我遇到的第三个会异术的人，白家毒神是一个，西陆有个小神仙，能控物，我只见过一面不知道此次大会他会不会来，婆婆是一个。”
季晴瞪大了眼睛，扭头上下扫了婆婆一眼，“婆婆也是？婆婆是啥？啊不是，婆婆是啥异能。”
“慧眼。”闻香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婆婆能一眼看穿你的人，骨头，血肉，还有萦绕在你周身的气，所以婆婆能一眼看出你是什么人，普通人，武艺高强的人，还有拥有异能的人。”
“我这慧眼，在这小丫头身上不灵验，既然不灵那她便是比老婆子厉害。”步婆婆也不觉得有个人比自己厉害如何了，倒是很坦然。
“婆婆的眼睛能看透物体脉络，所以机关对婆婆来说都不算机关，婆婆最厉害的，是机关破解吧。”季晴小声地在步婆婆耳边这么说。
“那小丫头是啥？”
季晴挑挑眉，看着步婆婆气势陡然一变，步婆婆一把年纪见惯风雨看透一切，却在这时候觉得风云变色，气息一滞。
季晴收势，缓缓道：“原先不知是何，如今懂了，摄魂之术可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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