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名阁来来往往的,看着不像是人人都来接令的啊?”季晴在台子一侧靠了一会,看着人流涌动的模样,好似繁忙但其实来接令的人,都很少。
“姑娘是新人不晓得也正常,来记名阁杀阁的人,不一定都是来接令的,还有一些是凑到了一定数量的白令,要把自己的雨雾花上交的。”
“何意?”季晴看了看自己弯刀上的雨雾花,那位铭刻大师的工艺极为精湛,这刻上去的花更就在刀身上绽放一样,几位好看。那女官也是瞧瞧季晴的匕首,说道:“总有人来,总有人走,幻世坊说到底也不是庇护所,入了此地,也不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不是么。”
想了想,俗世却是也是有无数的诱惑,而且在幻世坊待久了,人是会产生一定麻木情绪,不想成为杀人机器就只能还俗。“还俗的代价是什么?”
“交够足够多的白令。”
“哪有趣了,又不想接任务,又只能通过白令来还俗,这岂不是很矛盾?”
女官淡雅地一笑说道:“不矛盾,劫令就行。”
是了自己怎么忘了劫令这件事情,凡事都有个变通,可劫令的危险程度比之自己去接令要高出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值得不值得,还俗了之后呢?他们依旧不是普通人。
“还俗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道…也就这些人心里明白了。”
话说完,这个台前又来了一个人,抱了一堆的白令,季晴一眼就瞧见了他身上的伤,也是个器刻,中年大叔,交令的时候,笑的很是开心。从幻世坊出来,上交了雨雾花,你是异人这个身份,仍旧不会改变,季晴更加乐意去接受现实,而不会去逃避,等到俗世那边的武林高手逐渐增多,或者迎来热兵器时代,又会有人争着抢着要入幻世坊吧,毕竟这里好歹也算是一方庇护。
“姑娘不像是个会退出幻世坊的人。”女官收了那人的白令,爬上梯子给了那中年男子一块红色的令牌,说了几句什么,男子道了声谢谢飞快地离开。女官也是日子无趣乏味吧,看到正好有个人喜欢靠在这里跟别人说说话,她也清闲,便多唠叨两句。
“此话怎讲。”
女官笑呵呵地说:“您对这件事的热忱跟别人的不一样,别人是为了令和接令,你是为了生活。”
季晴讶异,这女官莫不是也是…不是也是其实就是,恐怕他们的能力还不普通,能够在幻世坊担任女官,受雨雾花家族保护的同时,还能够赚取一定的生活费用,对于女子来说的的确确是不赖的。
“我在这里工作了七年了,送走了太多的人,也登记了不少人,鲜少遇到像姑娘这样的。”
“哦?你说说看,我是怎样的?”
女官笑容和煦而优雅,她的站姿一直那么标准,双手角握在肚脐前,就这么保持着跟季晴说话,“姑娘适合这种生活,您是天生为这生的人。”
“也许我也是生活所迫呢?”
“不不不。”女官笑着摇摇头,“姑娘可有兴趣知道,除名,出幻世坊,到底要经历些什么么?”
这会子轮到季晴摇头了,的确,她不会出幻世坊,除非这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让季晴觉得没有待下去或者忍受下去的必要,幻世坊给他们这些异人的自由度太高了,基本没有什么限制,那三点也仅仅是出于人道主义,不论真心实意,能够立下来就有人遵守,有人遵守就没有白立,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三点限制无疑是最好的。
“您瞧。”
二人相识一下,季晴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想了想又折返回来,“还是说说吧,有备无患。”
“是这么个理。那我便同您说说。”
“入阁简单,只要你想要入阁,哪怕你的实力不济,只能拿到个金刻,幻世坊也是欢迎你的,金刻有金刻可以完成的追杀令,倒也能够活下去,但是要出幻世坊,就要有足够的打算,打算怎么躲过仇家,打算好怎么安身立户,打算好如果躲避幻世坊。”女官说到这,瞧了一眼季晴,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中微微点头。
“毕竟,没有什么地方是那么容易你说来来,说走走的不是么?在提出要出坊的那一刻,幻世坊的所有追杀令都不会对此人派发,但又必须要交够白令,那么就势必要去劫令,劫令就会惹下无数的麻烦乃至结仇,而对于被劫的白令,重新交回给幻世坊的时候,这一批白令是不得在坊间流通了的,这就要造成我们的雕刻师重新磨令,将上面的字磨掉后再使用,一来二去的,都是麻烦,幻世坊其实啊是个特别小气的地方,你提供给我麻烦,那么我们也不会再对你有什么保护措施,我们会将此人的所有讯息全部公开,包括他的能力。”
“呵呵,真是够狠的啊。”季晴笑讥道,但也没有多大的抵触,觉得很是理所当然。比之一些有去无回的地方,这幻世坊的做派,自己觉得还是挺高尚的了。
“白令缴足,换的红令可去抹除雨雾花,之后一天内必须离开幻世坊,不然视作细作,雨雾花家族会派人追杀。如此,出了幻世坊之后,他仍旧是异人,算不得普通人,不再三不得条例之内,生生死死的,都与我们无关了。”
听完这一番话,季晴也算是对这个幻世坊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等到黎慎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他手里直接拿了块黑令,啧,老手就是比新人好啊,她接令还得等上几日。
那女官看到黎慎朝着季晴走来,也是微微鞠了个躬,对季晴的神情有了一些变化,原先若说是相互尊重,那此时女官已然对季晴有了几分尊敬。
“按照您的速度,想必不用三个月就能够从新人榜上消失,二楼迟迟早早会对您敞开大门的。”
黎慎不语只是站在季晴的身侧,等着季晴和女官说完话,走时才对季晴埋怨了一句:“你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那方毕似乎已经转手了不少,你倒是厉害一出手就得逞。”
“嘿,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得逞,本姑娘靠的是脑子!智慧懂不懂。”
黎慎失笑,也不和这鬼丫头多言,总之陪着就是,有事他出手就行,只要雨雾花不想拉拢季晴,那一切好说,但如果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到时候就也怪不得他用权势压人了。这丫头不早早的收编,怕是天天上蹿下跳不得安生。
新人榜到底还是没有动,但是边城的幻世坊据点之内,都已经知道了“囚眸”这号人物,怎么说呢,入放不过七日,就已经拿下了一个器刻阶段比较棘手的追杀令,这速度让人称奇,也让人害怕,器刻下一个刻便是玉刻,如今的器刻一大把,玉刻少得可怜,这个女孩子有可能成为十大玉刻之后的第十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孩子。
“怎么说?你朋友有告诉你什么消息么?”
“不好说,我那女官朋友说了,雨雾花对囚眸很是重视所以很多信息都加了密文,不但他们这些一层女官不能够完全了解,连着二楼的女官都鲜少能够知道囚眸此人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我上次劫令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买令,还真是有些害怕这个新人。”
“方毕的能力都公开了,水痕,可以改变水质,只要他愿意,你身体里的水都能被他变成毒药,听着怎么也不该被囚眸给弄死,还轻而易举的。”
“看来囚眸的能力是个极大的威胁,最好能够探听到,心里也有个底数。”
“呵呵,你们就做梦吧,探听到了又如何?怎么你们还想自己买令然后接令么?也不看看她身边跟着什么人,那可是玉刻,十大玉刻哪一个不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况且玉刻要买令要接令,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们惹囚眸,怕不是自己作死自己。”
记名阁院子里,大多数人都是抱团扎堆的,这是给自己找组织找盟友,增加生存几率,有人的地方,那就有话题,季晴哦不,囚眸如今在他们这里的话题性是最高的,一个新人榜排名第二的器刻,居然盖过来排名第一的那位分容,也算是个乐点,就不知道这个乐刻分容会不会找囚眸的麻烦了。
他们是很乐意分容去找麻烦的,插不上手,可以瞎起哄啊。
“我倒也很想见识一下分容的能力,那方毕的能力就不错。”路过新人榜的时候,季晴瞧了一眼上面没有变化的名字,“你说我下一个任务完成的时候,第一能不能变成我。哎,新人榜第一会有什么好处么?”
“有,得到雨雾花家族的重视,也许他们会送你一把好的武器,或者送你一些随从,这些异人随从能够帮你完成任务,都是器刻起,不会太弱。”
随从,季晴呵呵了,怕不是监视吧,“不是监视。”
看到季晴那副瞧不起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在想这种,但这些随从还真的就是送给她的,雨雾花家族没有这么的没品,送来的人还是监视。
“哦?这么好?那我岂不是可以坐着收令,在幻世坊里享荣华富贵了。”
黎慎瞟了她一眼,“想得美,你迟迟早早要跟我回宫。”
“不回,说说随从的问题。”
“送你了,就是你的,卖身契之类的都会给你,人都是安全无毒无危害的,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自己下药控制他们,幻世坊确实没有这个必要牺牲几个器刻来监视你,真的要监视你,还会被你知道,这幻世坊据点里,处处都是监视,你能找出来几个?”
“不多,就我们客栈那里,八个。”
黎慎失笑,忘了季晴的能力,反而让他尴尬了一下,黎慎尴尬还好,可暗中听着季晴和黎慎对话,所谓的监听者,心里一抖。“快,去告诉长老,这个女子,怕是真的不简单。”
“不用你告诉了,长老他们能够派你我来,本来就是极为重视此人,更何况,这丫头身边跟着慎太子,能够让上尊国之主这么操心的人,你觉得雨雾花会不关注?”
想来也是,二人这会子便继续探听他们对话。
雨雾花这几日为了季晴这个人已经开了不少的会议,主要分成两拨人,一批说不过就是区区器刻,连个新人榜第一都不是,谈不上重视不重视,偶尔给些照拂就不错了,一批又说,她的能力其实极为恐怖只是没有完全展示出来,连大长老她都差点能够控制住,这样的人为什么不予以重视?
更有一些小年轻觉得,这丫头漂亮的过分,必须重视。
总而言之,对季晴产生兴趣的人颇多,而且也已经有人擅自做主将这个消息给上报到了乘国京都雨雾花家族的总据点之中去了。
得到消息的雨雾花少主,先是得到了画像再是得到了有关于囚眸的其他消息,不得不说,在得到画像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心动了。雨雾花家族少主,花意从,活到那么大只感慨过两个人的容貌,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乘国太子,他的死对头黎慎,可如今看到季晴的时候,他发出的不是感慨而是势在必得的豪言壮志。
“无论如何,家世和容貌都配得上我,为什么不行!”
“信里都说了,慎太子已经跟在她身边许久,两个人同进同出的,你怎么知道这姑娘还是清白之人!”骂他的是家族族长,也就是花意从的爹,花无心。
“爹,你不能这么迂腐,女子的价值不能全靠所谓清白不清白的断论!不用劝我了,我看准了这个丫头!”
“你给我回来!你敢去找那个丫头,我就下令幻世坊驱逐此人!”
“你要是族长不想做了,就这么下令,我不过就是喜欢一个女孩罢了!哼。”
这件事其实发生在四日以前,这会子,花意从已经到了变成的幻世坊小据点,今日季晴才刚回来,他早早地就接到了消息,只是没敢出现,黎慎跟黏在季晴身上一样,季晴到哪他到哪,花意从那个气的呀,只好装成是盯着季晴人中的其中一个。
“哎哥们,上头一共不就派了三个人来么?你是?”
“临时任务,家族的人说此人要密切关注,便派了我来。”
“您,您是家族的人?”
花意从无语的点点头,家族的人怎么了,家族里多的是人,怎么搞得雨雾花家族的人跟不是人一样。
季晴没有离开幻世坊的意思,仍旧住在她原先住下的那家酒楼里,毕竟不用自己花钱,不过黎慎说这家酒楼的吃食味道不错,今日便花了自己的白令。
“客官,已经登记了,到时候请您注意一下白令剩余的价值有没有用完,毕竟幻世坊不赊账。”
“没关系。到时候你记在这块令上。”黎慎站在季晴身边,她今日说要请自己吃饭,掌柜的这么说,就是方毕这个人存的钱不是特别多,也许很多,但是幻世坊的消费跟外面不一样,这里的东西精,所以更贵。
“诶,慎太子,你有没有跟雨雾花家族做过生意?”
黎慎夹了一筷子肉给季晴,沉思了一会后,点了点头,“有过那么几次吧,不是特别愉快,但好歹也算是谈成了。”
“杀人越货的生意吧。”
“你觉得跟幻世坊还能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玻璃啊。你也看到过了,我就不行雨雾花这么大一个家族,会不喜欢好看的东西,我的玻璃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说到这里,黎慎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的确,玻璃是好东西,好看不说,而且烧制工艺也不复杂,只是塑性比较难,需要一个专门的师父来,但是这些季晴手中都已经具备了。
“可以试试,但,我不想过早的让你和雨雾花家族的人接触。”
自从入了幻世坊,黎慎整日地在心惊胆战,俗世之中,随便季晴怎么闹腾,他是上尊国太子,未来的乘皇,麾下千军万马不说,自己手中的势力也是能够力压群雄了,可是幻世坊毕竟是个大头,成立了不下百年也有个七八十年,他们手中掌握的异人数量基数是自己没法估量的,哪怕自己是玉刻又如何,到时候幻世坊拿出九个玉刻来对付自己,那…那也许…黎慎看了看季晴,想到她恐怖的囚眸能力,嘴角一翘,也不是没有获胜的能力,哎罢了罢了。
“可是你不觉得能够从幻世坊手里赚钱,是一件很解气的事情么?”
“嗯,的确,你也不用着急,第二个令一交,或者第三个令一交,你从第二升到第三,自然就会有雨雾花家的人来找你。”黎慎说的很是笃定,笃定地在旁桌用餐的花意从差点筷子都拿不准。
“妈的,这小子不会知道我在,故意这样说的吧,没看出来啊黎慎,你这么一个绝情的人,如今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姑娘操心成一个爹一样,哈哈哈解气解气,不过这个玻璃…是什么东西?”
花意从没有多想,连黎慎都觉得可以拿出来跟雨雾花家族做生意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而且听那季晴的口气,好像这玻璃非常的精美,狠是受贵族的喜爱一般。他得派人去查查,不能坐以待毙,到时候如果真的上门来谈生意了,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如此,我派人去锦国一趟,提货回来,你的东西要出入乘锦两国,怕是跟从这个家搬到那个家一样简单吧。”
“有我爹在,不简单也得简单,你可以派人跟我爹说一声,顺便把人也搬过来吧。”
“锦国不要了?”
“梁少玉一门心思地要往乘国来发展,锦国的华夏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有他没他都行,让他来乘国吧,日后你也有个帮手。”
黎慎笑:“怎么,这么早就替为夫考虑了?”
季晴白了他一样,“考虑什么?我这是希望你忙一点,然后忘了把我弄进宫的事情。”
“这个,你就想想吧。”
“无赖。”
“嗯嗯。”
花意从那个气的,你们两个人的对话,能不能别这么…腻歪?考虑一下旁边的人的感受如何?他气的把青菜要的嘎吱嘎吱响,“哦!”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好在这里也吵闹,他这一声怪叫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
“晚上去逛逛如何?”吃饱了的季晴显得很是呆,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每一下的踢着黎慎的脚,这大概就是闲地发闷,黎慎笑着偶尔回踢她一下,总是踢不着,知道这姑娘如今的囚眸能力恐怕更是厉害了,也就不去逗弄她,想着法子给她解解闷,就这么提议道。
“好啊,不过,也逛得差不多了,还能去什么地方?”
“还有个好玩的地方,幻世坊的地下斗场。”
“嗯?”季晴原本有些恹恹的情绪一扫而空,坐正了听黎慎说下去。
“不细说,去了便知道了。”
“现在去现在去。”
“你啊,还早要天黑后才开门,你不如去睡一会如何?”
季晴想了想也对,直接上了楼去补交,“要记得叫我啊。”
黎慎挥挥手,直到季晴的身影在楼道拐口处消失,长长地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花兄不过来叙叙旧?”
花意从身子一怔,随后故作镇定地走了过来。
“咳咳咳,慎太子现在厉害了啊,微服私访都有如此绝色佳人作陪了,我好生羡…”
“废话就别说了,你来干什么?”黎慎对这个花意从的套路是清楚地再清楚不过了,直接不跟人多说一个字,主题鲜明地让花意从有些吃瘪。
“这…来看看这传的风生水起的囚眸,没想到是个如此绝色佳人,倒是让花某人心头如同揣着一直小兔子般,躁动不安起来。”
“要不要我出手,把小兔子给红烧了?”
花意从听得黎慎冰凉凉的口气,打了个寒颤,“慎太子,不要这么大火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人姑娘都说了,不想跟你入宫。”
“与你何干?”
“那我就有机会了啊。”
“呵呵。”黎慎低头喝茶,轻笑一声,显然有些懒得打理此人的意思。
花意从倒也不气恼,他这个人什么优点没有,就一点脾气好,耗得起,等得起。“怎么样,看样子那丫头很是想尽早能够自由接令啊,不如,我帮她一把?”
“无需你帮,那是迟迟早早的事情。”
黎慎此人真是无趣,显然自己更会的小姑娘的欢心啊。“怎么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先得了姑娘的芳心?”
“无趣。”人无趣,说的话也无趣,黎慎放下杯子起身欲走,花意从慵懒地说道:“玻璃生意,你要不先跟我谈谈?”黎慎背对着花意从,“她自己会谈。”
花意从“啧”了一声,心底却不是味道,这黎慎还真是宠那丫头,不行他也得加把力,让季晴尽早地注意到自己,怎么说比起姿容,自己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了。
若说登对,他觉得自己和季晴更加登对。
季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黎慎坐在她房间的书桌前,好像在看些什么东西。
“看什么?”
“这些图纸是你自己画的?”
季晴接过来图纸,是老图了,枪的各个零件,“嗯。”
“我在想把他们放大,威力是不是也会加倍。”
“会啊,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可以先弄个简单的给你。大炮。”
“你会?”
“会啊~”
看季晴这个样子,黎慎就知道她有要求,但自己就是不问,不问季晴的要求也就提不出来,他现在怕极了这丫头跟自己提要求,一提就是什么不要入宫之类的。
入宫是必须入宫的,他要做皇帝,季晴也必须在身边,其他到无所谓。
“好了,吃点东西,然后去地下斗场,省得你明日也无聊。”
地下斗场的入口,居然在一家赌坊里,穿过赌坊的大堂,过一间小屋子,就会有人在那里等他们,说出暗语就能够从暗道进入,“不会也是墨家手笔吧这么低端,是这家斗场没付够钱?”
“不是,是古家。”
“哦,那怪不得。”
黎慎笑笑,扶了扶季晴两个人下了楼梯,接着再进入一个真正的所谓暗道,出了通道,便听到了呼喊声。
“啊,好吵!”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季晴捂上耳朵,皱起了眉头她喜欢的烦闹不是这种,男人女人的叫声,尖锐刺耳。“出去?”
“看看再说吧。”
黎慎扭头朝着身边的一个小厮说了几句,然后拿出了一块白令交给他,又向小厮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玉刻,小厮连忙恭敬地点点头,匆匆离开,没过一会,人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富态的大叔。
“慎太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边请。”
黎慎冲着季晴点点头,护着她跟着那中年男子穿过拥挤的人流,一道小门在男子细碎的小动作之下打开,猫头进去,黎慎先进,季晴跟上,门一关上,外头的嘈杂之声,瞬间就清净了几分。
季晴终于感觉舒服了,几个人继续走,入了一个小包厢,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虽然不是密闭的,但是声音的的确确小了很多,到了让人不至于烦躁的程度。
“姑娘此时可是好些,嘿嘿,这刚来这里的人,都不适应,慢慢的就会好,吃些水果如何?这里视野不错,能够看到斗场里的比赛,若是要下注跟他说就行。”
季晴点点头,没有去看那中年油腻大叔的眼神,黎慎微微挡了一挡,目光警告着中年人,中年人这才嘿嘿一下,有些讪讪地说让他们自便,自己就离开了。
“这地方,缺玻璃。”
“噗,你真是到哪都不忘赚钱啊。”
“这是生存之本,没钱怎么过好日子啊。”
“有我就行,我有钱。”
季晴笑眯眯的朝着黎慎嘴里塞了一颗荔枝,“下注么?”
“看一会,现在什么规矩?”后半句是对着一旁候着的小厮的说的。
“仍旧跟以前一样,一炷香之内下注。”小厮指了指外头廊上放着的一炷香,几个房间估计都能够看到这香线。“不急,你也退下吧。”
“好的爷。”
季晴趴在窗口,看着斗场里的情景,是两个异人,一个像是能够灼烧别人,一个却是能够石化别人,二者都是硬碰硬的架势,说白了除了异能,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异人也该学些武功的,像这种时候,有些内功底子的,就稳胜了。”
“话,不能这么绝对,异能也要修炼,要是其中一方的能力比较强大,对另一个人的异能能够抵抗地住,那胜算又不好说了。”黎慎这么一说,季晴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认真看起来。
火男的几乎把石头人的上衣都烧了个干净,但他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左手手掌和一节手臂被石化,不太好动弹,而石头人的肚子一侧,像是被火男手指烧出了一个窟窿,想必方才有过一番激烈的碰撞了,才会这时候两个人都显得这么狼狈。
“这两个人就算废了啊?”
黎慎点点头,“都是亡命之徒,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处。”
“亡命之徒,异人…赢了就能活下去,输了就永远输了。”黎慎看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季晴的目光很远,她在想什么,那个记忆像是她尘封起来的一般,看着斗场里的两个人,季晴微微一笑,“石头男赢了。下注吧。”
“为什么?”
“因为他更想活下去。”
石头人身上的伤多出都在留着血,可都避开了要害,拿身体做挡箭牌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做法,只有自命清高的人才会不耻,对于亡命之徒来说,对于想要活下去的人来说,留下哪怕一的希望可以活下去,自损九百九十九都不是问题,只要活下来的是她。
黎慎突然懂了,但他不懂为什么季晴会对“杀手”这种职业有着如此清晰的认知,甚至于似乎她所谓的过去种种,那后院黑暗的几年里,她都是在某个地方进行特殊的训练,而后她成功地逃了出来。
一炷香烬,斗场上两个人的绝对才真正的开始,搏斗是需要技巧的,而石头人明显更知道怎么去纠缠消耗对方的体力。
石头人甚至将自己的一只手进行了石化,每一下都砸中了火男的要害,火男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体越发沉重,手掌的火苗子越来越微弱,但仍旧是不肯放弃地一掌拍向石头人的心口,这一下若是拍进去,先是少了皮肤,在让火星子活心脏里蹦跶几下,那石头人基本就是废了!
“嗯?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季晴朝着石头人的另一只手示意过去,就在火男的手拍过的时候,石头人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火男拍出那只手的肩膀,一声爆吼之下,肩膀石化,石头人抡起自己石化的一只手,朝着那石化的肩膀狠狠地砸了过去,碎裂。
火男的整个手臂就这样落到了地上,一只手被石化,另一只整个胳膊都落了下来,胜负已分。
最后的情景季晴没有去看,而是回头坐下来吃起了水果。小厮进来,端着几块白令交到了黎慎的手上。“啧,赚的真多。”
“哎,真是巧啊。”
门外路过一个男子,突然又退了回来,看到了黎慎,挤着门就走了进来,季晴抬头一看,居然是个样貌不差于黎慎的公子哥,脸上带着极为无赖的笑容,进来就凑到黎慎的面前,拿起小厮手里的一块白令,“啧啧啧,说起会赚钱的还是你啊,慎太子,这一场下来,你把人平日里拼死拼活好几年的收成都给赚了过来,只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没品,流里流气,有些胡搅蛮缠,脸皮厚。
这大概就是季晴对此人的第一印象,看到美女在瞧着自己,花意从连忙是摆正了姿态,“这位姑娘,跟着慎太子来斗场不如跟我去…”
“没兴趣。”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没兴趣了。”
季晴将一颗剥好的荔枝整个塞进嘴里,然后吐出了很小的核,恭敬的对着花意从说道:“我觉得黎慎带我来的此地不错,暂时对其他的活动没有什么兴趣,抱歉了,这位…”
“花意从。”
“花公子。”季晴搜索了一下花姓之人的讯息,最后得出了一个猜想,“黎慎,花家不会就是雨雾花家族的姓吧。”
能跟黎慎这么熟稔,而且看起来黎慎很是讨厌这个男子,一想到这几日黎慎提到雨雾花家族就一脸的便秘样子,大概也只是对眼前的这个男子有这样深的厌恶情绪吧。
能让黎慎敢怒不敢有所动作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是的是的,我花意从就是雨雾花家族的少主,以后的幻世坊都是我来打理,怎么样是不是比所谓的乘国太子要威风多了。”
“半斤八两。”
“噗嗤。”黎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走到季晴身边将白令都给了她,“你下的注,我拿回我的本就行。”
“不了,拿这么多,万一那天我被人劫令可就要哭咯,还是放你那安全,左右我…”
“姑娘若是缺钱,跟我说呀,我…”
季晴突然转头有些期待地看着花意从,搞得后者尴尬一愣,他能干什么?他是雨雾花家族的人,出示族徽就能白吃白喝了,白令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需要。
“我请你啊,这幻世坊吃吃喝喝的,我都给你包了。”
“啧,果然是大家大族,真是豪爽,不过,花公子真想帮我点什么,不如我们来谈谈?”
花意从一愣,随后想起了黎慎中午才说过的,她自己会谈。
“好说,再上点吃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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