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谈正事,你们也已经看到了那玻璃所做成的茶具了,你们想谈,必然是感兴趣,反过来,谈不谈的成与你们花家的生意,我和晴儿都无所谓。”
黎慎如今怎么也学的跟季晴一样的直截了当了,和这样的人做生意,要么是对方干脆利落爽快的谈成这单子生意,要么就是人家不在乎成不成,该是什么价位就给你什么价位,没得二说。
而黎慎,怕是后者。
“没有商量的余地?”花问水对于那样晶莹剔透的东西也是感到十二万分的好奇,接下这桩买卖不光是为了给花家增加点收入来源,更是想自己却学习一些新的东西。
黎慎点点头,商量?余地?
花意从和黎慎谈过不少生意,哪一笔生意不都是这么僵持不下最后没有一方肯妥协,不是黎慎无奈应下就是自己无奈接下。
让问水上吧,他累了。
“没有。”
问水一呆,这慎太子未免太过于霸道了些。“太子爷生意不是这般做的。”
黎慎眼珠子动动,看向他,“你若是觉得我这般做生意不和你心意,你可以寻别家。”
口气恶劣不说,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和他们谈生意的做派,花问水的脸色也渐渐的不好看起来,乘国太子又如何,既然这般目中无人,何故他们自讨没趣的来跟这么一个不开明的人谈生意。
“想来以后太子登基怕也只是个臆断之主。”
“与你何干。”
花意从连忙拉了拉花问水,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太过于自命清高,看不得这些掌权者趾高气扬的模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花问水一直在族内不得重用,可是,花意从到底是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的,总之就是缺少历练,见得太少了,刚好黎慎在磨磨他的棱角。
可是,他却没有问黎慎肯不肯帮他磨自己家弟弟的性子。
与你何干四个字让花问水很是气闷,一时间居然说不上话来,花意从也不帮着,只是看看黎慎的神色,再看看自己的堂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直说吧。如何?”
“四六,晴儿六,你们四。”
这…他们未免也太占便宜了,花问水没想到这一口定下来的分成居然是这个比例,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黎慎,到底是他们自己不问清缘由就是对他一顿批判。
黎慎冷笑,看着花问水,朝着花意从微微靠过去,“你们花家,也太参差不齐了。”
“咳咳咳,这…”花意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参差不齐,可到底是自己兄妹,话还真是不好说出来。
“诶,慎太子,你这人说话也太…”花玉人原先还觉得这慎太子长得一表人才的,可嘴怎么这么毒呢?花玉人话咽了回去,这可是黎慎,乘国慎太子,他们花家依附着的五大上尊之一的太子啊,自己居然这么口无遮拦。
黎慎冷冰冰的神情让花玉人心里咯噔一下,咽咽口水朝自己的堂哥靠近,遮住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花意从笑笑拍了下花玉人的肩膀,表示无碍。
“前提呢?”
“工艺她是绝对不会卖的,人她自己有,材料她也不会告诉你们是什么,但是购买材料的钱,你们出,员工费用,你们出一半,给晴儿工作的人,都有一份特殊的报障,这些事情若是生意可成她日后自会说明,还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不去抢。”花问水直接爆炸了,四六分成原以为还挺开心的,现在这四成拿回来,还要支出她材料和人力的费用,那还能有多少?
“呵呵。”黎慎刮了一眼花问水,“怎么,材料我们出,工钱我们付,场地我们买,销售渠道我们找,然后你们待花家白拿四成收入?”
“这!”这也不是不可以,可这话说出来,才要被人说“你们怎么不去抢”照黎慎这么算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平日里二八三七的,还不如他直截了当的四六,然后花家承担一些支出,只是…
“你们怎么能保证,不会多问花家要不必要的银两。”
黎慎的脾气是真的好,花意从发现自从这男人身边多了个女人之后啊,动不动就出手的毛病居然没有了,只是嘴巴毒这一点,还真是让别人忍不住地想要揍他。
“本宫缺你们花家那点钱?”
他不缺,不光他不缺,季晴也不缺。
堂堂华夏大东家,鄱阳郡主,未来乘国的国后,少她吃喝还是她穿戴,要来同花家谈生意还受他们支配。
一阵沉默之后,花意从拍定了此事。
花问水仍旧是不甘心,可花意从告诉他,“和皇家做生意,至少对方不会让你吃亏,可若是和别人做生意,纵然你觉得你吃亏了,可实际呢?你只是觉得没有从他报给你的价格上讨点好处罢了。”
“但四成我们还要有那么多的支出,根本没得赚。”
“怎么你还想赚四成,你从谁手里能够吃下四成的分红?”除却那些支出,他们花家最少能够拿两成,这对平日里从黎慎嘴里掰下一成就足够了的花意从而言,此事,怕是季晴给他们的恩惠,甚至是牵制。
这两个人默契程度已经这么高了?那岂不是自己毫无插足的可能性,怎么有好事总是让黎慎先遇上呢?
花问水不甘心,可是堂哥说的没错,他所谓的不甘心不过就是自己占的便宜不够多,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世俗甚至为利益所困。花意从倒也没有再给他过多的开导,别误入歧途,别自己钻牛角尖,那花家平代人之中,花问水是能够为他所用的,不然,他不介意从旁支里召集些可用的人才来辅佐自己重整花家。
花容生没有前来参与此事,不然,照他那性子,黎慎可能会当场把人给斩杀了。但花意从还是将比较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了花容生去做,回花家报信。
最后无论花容生会如何交代此事,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改变的,也许就是三房的命运,一切就等季晴回来后,花家宗族那边来人了。
季晴追着分容来到了边城郊外,一处所属边城,但也离边城蛮远的一处农田。农家附近有一处村落,小村庄宁静,散着从灶头里飘出来的青烟。能够在如此地段开辟出这样一个村落来,倒也让季晴极为意外,大片的农田之上庄家茂盛,郁郁葱葱,风吹起浪,层层华光朝着季晴涌来。
静。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想当一个地主婆,想象一下,她住在山城之上,往下望来,这一片都是她的地,一到丰收之际便是大片大片的稻子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稻田之上浪头起伏,想一下就觉得满足。可如今,她居然去了什么幻世坊。
“啊,是不是脑子抽了?”
季晴突然觉得当时自己肯定是脑子抽了,看到这宁静的小村庄和稻田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深深的后悔。
“啊!我肯定是脑子抽了!”
季晴也不管前面是不是分容了,直接哀嚎出声。
分容被季晴身后的哀嚎吓了一跳一扭头发现没人,这才稳下心神,朝着他的目标人物住的地方慢悠悠地过去。
其实,季晴只是一个翻滚滚进了泥地里,高高的水稻让本来就娇小的季晴,连衣角都瞧不见。季晴小心翼翼地在水稻爬行,看到分容进了推开了一处小院落的篱笆门。
“你是谁!”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季晴一愣,不会吧,要追少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
很快就有人急匆匆地跑出来将小姑娘一把拎住,塞进了屋子里,“别出来。看到什么都别出来,等你娘回来。”那个男人将门给锁住,任凭小姑娘在屋内如何拍打,尖叫痛哭,都无动于衷。
哭声只是持续了一会会,小女孩也许是哭累了,又或者是她本来就知道,这也许是他父亲必然要面对的结局,可她就是不甘心。
季晴从稻田之中摸着来到篱笆门根处。
很不幸她今日也是来取她父亲的命的。
季晴看着眼前的稻田,是了,若是妻儿双全,靠着一双手能够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那么就这么过下去,安逸地享受着团圆带来的幸福满足,离开幻世坊又如何呢?
到底,这样的人,会是怎么惹到仇家的,又或许只是冤冤相报无法了的结局。
除非像黎慎那样,能够达到非常人所能及的顶峰,到那时,才会换来所谓的安逸。
这大概就是李瞳执着于要覆灭一整个锦国的原因。
“夜申午,我给你时间同你的女儿告别。”
“哈哈哈,有多少人想来杀我,你今日也不一定带的走我的命。”
“哈哈哈,你当我是那些傻子,既然你不肯那就…”
就在这时,季晴的身影突然冒出来,目标是分容而不是那所谓的夜申午。
这一变故不仅夜申午有些愣神,连同分容都措手不及。“囚眸!”他惧怕季晴,非常的怕,季晴的能力实在可怕,她的眼睛能够看到真的自己,哪怕动用了分容,也无济于事,更别提吹响他的笛子,增加所谓的迷惑效果了,论迷惑,眼前这个女人的囚眸怕是高于自己多少层次都未可知。
“你我…”无冤无仇这几个字,他咔在了喉咙里,自己前不久才去找过季晴的麻烦。
“呵呵。”
季晴横埂在二人中间,笑眯眯地看着分容,她今日不想杀人,若是能够救下这个夜申午,留下来吃顿农家菜倒也无妨。分容瞧了一眼夜申午,眉头紧蹙,他在季晴的手里铁定是要吃亏,可就这么平白被季晴劫走,他心有不甘。
“爹!”
门内的小女孩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疯狂地开始拍打着门,这在这个时候,分容动了,分容一动夜申午便大吼,“珠儿!跑,快跑!”
季晴手中的飞刀快如闪电,直接就钉在了门上,飞刀之后穿着铁锁链,拉出一甩又是以一个奇怪的弧度甩向了分容。
“无耻之徒。”
门被分容强硬的撞开,小女孩惊慌地躲在桌子地下。
季晴闪身到前,握住分容的手,狠狠地一卸将他的手臂卸下,可另一边,小姑娘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楚。分容的能力,让她看到了另一个分容所做的事情,珠儿惊恐的在躲着那个幻想分容,季晴无奈只好动用囚眸,扎入分容的灵魂之中,让他一声尖叫,不顾断手的痛,扭转手臂,另一只手扣住了珠儿的脖子。
季晴罢手,她看到了分容眼里的狂虐。
“呵。原来如此。”
分容的笛音,只是控制他自己情绪的东西,而不是控制别人,只有让他自己情绪稳定了,那他的能力就能完美的发挥,若是无法控制那么…最后走向死亡的只能是他自己。
季晴擅长近身搏斗,而分容不擅长,许许多多的异人都觉得光靠异能就能够让他们无敌强大,高于普通人,甚至凌驾在他们之上,但其实,被蒙蔽的只是他们自己。
分容捏着竖笛的手,在微微地发抖,甚至他全身都在发抖,可这个抖动,却让珠儿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放开我的女儿。”
“哈哈哈,放,我为什么要放,你没看到这个人要杀我么?怎么,囚眸你还有…啊!”
季晴的红色之眸再度出现,她一步步走向分容,分容原本掐着珠儿的手渐渐地松开。
珠儿慌张地跑向夜申午,季晴淡漠地看着眼中渐渐失去焦距的分容,最后收了囚眸的力量,就在分容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跑,可他没跑,他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不知从那里拿出来一把小匕首刺向珠儿。
季晴无奈地探口气,狗血。
这人的执念可真是深啊,不过他这样做,到底已经是违背了幻世坊的三不规则,季晴今日就想放他离开,然后让分容此人,被天涯海角的追杀。
想想,居然还有些…好玩。
若是他的名单一下来,季晴若有机会,兴许会自己去接。
匕首自然是刺不到珠儿的,季晴的飞刀直接贯穿了分容的肩胛骨,分容吃痛,因为受伤手臂上的力气失了一般,夜申午这时候抬脚就踢,将分容踢倒。
锁链一收,直接带出了一块肉来,季晴在旁边的桌子上擦了擦。转身离开。
“姐姐。”
原本是想着留下来蹭点土鸡蛋啊,家禽啊,看看这好风景的,可如今心情都被这个分容给败坏了。
小女孩拉了拉季晴的手,尽管她现在一身的泥泞,表情还十分的不好看。小女孩还是非常甜美地对季晴说了谢谢。
“姑娘,你也是,异人吧。”
夜申午是从哪里出来的,自然也知道幻世坊的规矩,“你是来劫令的,这样回去,怕也是会惹上麻烦,今日我本也…”
“没事,我认识花家少主,幻世坊不敢拿我怎么样。”
夜申午一愣,却以为季晴是在安慰他。
小女孩拉着季晴手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父亲,眼里有着晶莹的泪光,季晴不解,只看到夜申午温柔地对自己的女儿说:“爹没用,把你娘气走了,还让你陷入危险,这个姐姐是好人,你要好好跟着她。”
“慢着,我说了我不会有事,你们也…”
你们也不会有事?不会,今日有季晴,那之后呢?夜申午的名字永远会在黑令之上,永远会有人来追杀他,无休止,那女孩就不可能会安全。
“你也是异人吧。”
小女孩点点头,没有说话,背对着夜申午,开始嚎嚎大哭。
季晴愣在那里,看着夜申午用匕首慢慢地移向自己的喉咙。
“慢着。”
“姑娘,不必劝我…”
“你闺女可以暂时去她母亲那里…”
“哈哈哈,她是异人,她母亲害怕她,姑娘,就当我求你了,收下珠儿吧,珠儿什么都会做,她能够将您伺候的很好。”
珠儿拉着季晴的手,没有松开过,她自己也明白,父亲早就同她讲过,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在她母亲离开他们的时候,爹就告诉她要做好准备。
“姐姐,求你了,我会好好伺候您来…”
“我们走吧。”季晴握了握夜珠儿的手,带着她离开了这竹屋,远离了这还一样的水稻田。
“呵呵,这样一来,黑令仍旧是可以完成的,只不过是你实力不济,被我所伤。”他抬起分容的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在闭上眼睛之前,将手里的匕首刺进了分容的肩胛骨之内。
“你还真是…肯为女儿牺牲啊,呵呵,呵呵呵。”夜申午花光所有力气,用异能将分容的心脉切断。
“你不懂,你这种无父无母的人,怎么会懂呢?”
“姐姐,我能给我爹收尸么?”夜珠儿不哭了,好似方才的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
“能。不仅能收尸,还能入土为安。”
小女孩抬起头来看着季晴。
“姐姐,你也是来杀我爹的么?”
季晴点点头,“是啊,本来是的,可后来后悔了,我还想在你家蹭饭来着。你家养鸡了么?我好久没吃土鸡蛋了,土鸡也是,我会做叫花鸡,用土鸡做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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