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这个疯子!”
茶水落下的同时,墨胜睿的惊呼声也响起,他整个人从石凳上跳起,鬼叫一阵,蓝袍被茶水浸染湿了一片,腿上还火辣辣地疼。
琴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七皇子,你没事吧?”离他最近的楼璇琴忙起身,墨胜睿被烫到的位置那么尴尬,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帮忙,只能掏出手绢递过去。
“疯子,本王要杀了你!”
然而,那个肇事者才没理会他的咒骂,拿着空的茶杯早跑出水榭了,将墨胜睿的吼叫抛到脑后,蹲在花丛下不知道搜找起什么来。
墨胜睿真有追上去暴揍她一顿的冲动,但让墨弘毅出声制止了,他探询的眼神随着那个粉红的身影移动好一会,最终收回,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端起茶慢慢喝着。
因这场闹剧,水榭里的气氛有点僵,墨胜睿黑青着脸,楼璇雅等人绞着手绢,话都不敢再说一句。
很快,那个粉色身影再次朝水榭跑来,墨胜睿一直瞪着她,若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在他眼神中死上好几回了。
在楼璇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突然被裙摆绊倒,整个人往地上栽去,捧在手里的茶杯跟着甩出,直直朝墨胜睿飞去。
墨胜睿是习武之人,异物靠近,他连眼都没眨,一伸手就将它接住,然而,当密密麻麻的黑点往他手上、衣袖里钻爬时,他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地一声,扔掉茶杯的同时,也拼命甩起手来。
“疯子,本王一定要杀了你!”
“呜呜,痛痛……”楼璇颖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根本没理睬墨胜睿的怒火,一抬眼,看到自己捉的蚂蚁被甩地上去,更是手抬向空中不住哭泣,“我的虫虫……”
“真是疯子!二皇兄,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不是动手将她杀了就是被她逼疯。”墨胜睿一甩衣袖转身就要往外走,经过楼璇颖身边时看到她伸出来的手,毫不怜惜地抬脚要踩下去。
楼璇颖吸了吸鼻子,收回手一抹眼泪,很自然地躲过了被踩踏的命运。
看着气急败坏要离开的墨胜睿,楼璇颖心中冷笑的同时也对他感到失望。这样就败退下来了?她的招数还没使完呢。
然而,楼璇雅却在下一刻出声喊住他:“七皇子,别生气。大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替她向你道歉,可以吗?”
“别理他,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们去划船。”说完这话,墨弘毅手摇折扇率先出了水榭,话虽是这么说,可他经过墨胜睿身旁时,却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胜睿,机会在你手中白白丢失,到时可怨不得任何人,也别怪二哥不给你创造机会。一个白痴,值得你大动肝火?”
耳力向来极好的楼璇颖隐隐约约听到他的话,却很困惑,什么机会?
“划船去!”墨胜睿很快想通,只不过愤恨的眼神还是投注在楼璇颖身上,最后指着她恶狠狠地道,“那个傻子不许跟去,璇雅,让人赶她走!”
“好。”楼璇雅正有此意,她倾慕墨弘毅已久,好不容易盼他到府一趟,却没想到那傻子差点毁了她这个机会,“小翠,送大小姐回颖月居。”
“是。”小翠应声站出来,待他们离开后粗鲁地一把扯起还赖在地上的楼璇颖就要拖着走。
楼璇颖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环顾四周,确定除她和小翠外再无他人后,“哇”地大叫一声,在小翠被吓着愣住时,她出其不意将她一推,撞上了水榭栏杆,而后空手劈向她的后颈,便见小翠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啧啧,你就睡着吧,我还没玩够呢。”她对着昏睡过去的小翠笑语两句,拍拍手悠哉地朝离开的那群人方向走去。
秋月湖畔停着两条小船,墨弘毅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其中一条船,朝楼璇雅伸出了手。
楼璇雅脸色微红,娇羞地把手交给了他。
“哈哈,二皇兄,你和璇雅划一条船,我们就不打扰了。”
墨弘毅听后嘴角微扬,却没再接话。
墨胜睿跳上了另一条船,刚把楼璇琴和楼璇云接过来,半人高的花丛旁却突然窜出个粉红色的身影。
“划船,划船,璇颖最喜欢划船了。”
只见她灵巧一跳,在墨胜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跳上了他们那条小船。
所有人都傻眼,不是让小翠把她送回颖月居了吗?她怎么还会跟过来?
“小翠!”楼璇雅喊着小翠的名字却始终不见那丫鬟出现,她求救地看向墨弘毅,却发现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楼璇颖看。
“疯子,你竟然还敢跑过来。你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滚远点,否则别怪本王让你到湖里走一遭。”墨胜睿早把她当作仇敌,反应过来后拎起她的衣服,恨不得一把将她甩进湖里。
“你这个坏人,放开我,我要划船……”楼璇颖当然不会乖乖让他抓住,手脚并用犹如疯了般朝他拼命踢打。
楼璇琴看不下去了,在摇晃的小船上困难地挪过来,想帮墨胜睿制止疯狂的楼璇颖。
楼璇颖眼一瞟,乱舞的手背不过一挥,没站稳的楼璇琴直直往湖里栽去,墨胜睿刚想伸手去拉她,一个分神,下身被她踢了个正着,痛得他直冒冷汗,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下一刻,她稍稍用力,连续的两声“扑通”,船上只剩下她跟楼璇云,位置空旷不少。
“呜呜,他们……掉水里了,爹爹救命……”楼璇颖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人,“愣”住了,很快慌乱地摇着同样呆住的楼璇云,呜呜哭了起来,“他们要死了,要救他们……”
“我……不懂水……”楼璇云讷讷地应声。
“救……救命……”楼璇琴呛了水,好不容易脑袋伸出水面,拼命求救,很快又往下沉。
看样子似乎不会游泳啊。前几天那么心狠将楼璇颖推下水,现在也让她尝尝在水里被呛的滋味。
可没等她看足戏,一个白色的身影已跳入水中,娴熟地在水中游动,两手各带一个人跃上了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