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1 / 1)

暗器被邱锐之打偏,但却并未落地,反而调转角度飞了回去,在那眨眼之间,隐约可以瞧见雾气中闪烁着一道银丝。

易邪顺着那暗器回旋的方向一看,这身装束——这不是江云赋吗!他竟然也在这幻境中,但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看他一身的脏污,脸上还沾染着不知是自己还是何人的血迹,倒是原本用发带束起的头发此刻披散了下来,竟让他看上去与邱锐之更加相似,再加上那一脸的国仇家恨、仿佛天下人都欠他五吊钱的模样,简直如同邱锐之附体——而且还是犯病时候的邱锐之。

“小江,你也在?”易邪讶异道:“你是从哪跑出来的?”

江云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垂下的手臂在看到邱锐之面容的那一刻骤然绷紧,指缝间暗藏的寒芒忽明忽暗,他在易邪不远处停了下来,满目凶悍地吼道:“过来!你还想不想要命?这里都他妈的是幻觉——”

易邪原本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又逼疯了一个。

“还没死吗?”邱锐之却是在易邪身边轻声言语道。

易邪猛回过头:“你见过他?”

他原以为邱锐之见到和他容貌如此相近的江云赋会惊讶一番,但没想到他很平静,甚至一副早就打过交道的样子。

“在邪儿睡着的时候,碰了一面。

”邱锐之轻描淡写道。

但易邪可不会因为邱锐之说得轻松,就忽略这背后的狂风骤雨,邱锐之到底在他睡着的时候都干了什么,怎么他一觉醒来就变天了?涵枫她们消失了不说,江云赋出现也是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他到底是睡了多久,才能让邱锐之有功夫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就这样你还敢说你没点我睡穴吗?易邪目光如炬地瞪视着邱锐之。

“托你的福,还没死透!”江云赋的耳力倒是不错,隔了这么远依然听清了邱锐之的话,他将易邪后退的动作落入眼中,心中万分的不是滋味,他顿时眉宇间怒意更胜,一想到易邪可能是被这幻象迷惑了心智,更是咬紧了牙关,片刻后又转化为一脸悲愤。

易邪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什么,总之江云赋的手移到了腰间,一段纤细的银链缠绕在他玄色的腰带上,而银链的另一端被他绞在手指上,而银链的末端——一把极为精致小巧的匕首,则被他握紧在手中。

刚才江云赋掷过来的似乎就是这个匕首。

“小江,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易邪连忙伸出手劝阻道。

“我不冲动你岂不是又要追着这个男人跑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江云赋恨铁不成钢道,他气急之下也不免说出几句埋藏自心底的话:“你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不行吗!为什么这么不安分,别人给你块糖你就跟着跑远了,你就这么好骗吗!?”

易邪:“???”

虽然看表情就得知江云赋应该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些东西,但易邪没想到他思维这么发散,一开口就让易邪摸不到头脑。

易邪心里犯嘀咕:这个斥责的语气是不是有点不对?怎么听起来......易邪一时不禁多想了一些东西。

小江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我误会了什么?

易邪沉浸在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疑问中一时回不过神,邱锐之却俯身下来,亲了亲他的嘴角道:“不必与他多言,夫君马上就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啊?”易邪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最害怕的就是邱锐之自作主张,还不如他闲着什么也不做呢,因为邱锐之一旦发挥他自身的积极性,主动请缨去做什么——那最后的结果指定没什么好事。

“诶——你等会!”易邪出口阻止已经晚了,邱锐之已经一个闪身离开了他身边,朝江云赋冲了过去。

“你怎么敢——”江云赋则是怒视着他的动作,他如困兽般的目光死盯着邱锐之,这种明显挑衅的行为让他本就因在幻境中而纷乱的神智更加不清楚,在这一刻,他顾不上眼前人究竟是何人,易邪为何不反抗他,他只想将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击败。

“我当然敢,因为他是我的。

”在江云赋怒吼之时,邱锐之竟也已然到达了江云赋身侧,低声说道。

“你!”江云赋面色一惊,他才意识到他目光一直追逐的不过是个残影罢了,他立刻转身,脚尖一点向后急掠,便试图与邱锐之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他紧缠在腰间的锁链也倏然解散开,在白茫茫雾气中十几缕相互交叉的银光一闪而逝,就如同是烟火的前奏,下一刻,利器撞击在沙砾上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尘土也随之飘扬起来。

江云赋一听这声音便觉不对,他脚跟一转,刚想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腿处尖锐的一痛,一道细小的微风拂过他的发丝,江云赋立时顾不得那刺入骨髓的痛楚,手腕一抖,银链破风而来,无形无状的雾气似乎也被那银链切割成四分五裂的模样,在那细小的缝隙间,江云赋看到了邱锐之的眼睛。

但总算不再是被步步紧逼的状态,邱锐之因那银链舞动的锋芒而暂时后退,而江云赋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一咬牙,从小腿处却是拔出了一块寒冰,锋利的锐角冒着寒气,因为他强扯下来的缘故,寒冰上还粘连着他丝丝血肉。

这一切不过在转瞬之间,很快银链舞动生风的势头便弱了下来,江云赋却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邱锐之一脚踢出十几尺远。

江云赋的分量并不比邱锐之轻多少,然而这一脚却将他整个人都踢飞出去,可想而知其中力道,江云赋顿时感觉胸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便再也动弹不得。

“已经败在我手中一次。

”与他的狼狈相比,邱锐之却信步闲庭地走到他跟前,道:“.......你就该清楚自己的斤两,在我面前,你那点招数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江云赋喉咙不停地发出可怖的咕噜声,不断有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眶发红,那副悲惨模样怕是震碎了内脏也不过如此。

江云赋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眼神就已经暴露了他的震惊与不甘,他虽然不是狂妄自大之辈,但也自认武功造诣在同辈人中已无出其右,这也是临河帮那一群乌合之众只敢叫嚣实际却拿他没办法,只能等他爹来定夺的原因。

所以,就算这个男人的年岁要比他大,也不该如此....不该.....明明就算是他爹也未必能在这几瞬之间便击败他,那岂非说明他比自己爹还要厉害?那岂非是天下.....不可能.....他才多大,这怎么可能?!

邱锐之就如同知道他心中所想,蹲下来与他轻声道:“你可知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是庸人再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的。

“我......”江云赋此时双目充血,死瞪着邱锐之,看起来骇人的紧。

我是庸人?我的天赋是所有见过我的长辈都称赞过的.......但就算如此.......江云赋紧盯着邱锐之,在这个人的眼中竟然也算不得什么!

他自小便天赋过人,学什么都要比旁人快,但却也没有持才傲物,凡事都肯下功夫去琢磨,从未有一刻放松过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他同辈的那些“天才”大多都泯然众人矣,但只有他,依旧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

他与家中人相处不快,总是意见相悖,也总觉着家中人陈腐的观念牵绊住了他的手脚,以至于他在这个年纪便有了诸多不快和烦恼。

所以他虽然厌恶追名逐利,但在武功上的才能却依旧让他自傲,并为之欣喜,因为那是在日日纷杂庸碌、令他倍感烦躁的日子里,唯一能值得高兴的。

可如今——

“你若是以为凡事只凭一腔热血就能看到结果,那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男人嘲讽的低语仍旧在他耳边响彻着。

“但是若要从一开始就认清这些而识趣的选择放弃,那人生也未免太过无趣了,是不是?”邱锐之笑道:“毕竟我非常喜欢......看到那些自命不凡的嘴脸,在我脚下露出不可置信的屈辱模样,就如同你现在这般,非常的有意思。

“你!”江云赋挣扎着撑起身躯,却换来从喉中涌出的淋漓鲜血。

两人的谈话也不过在须臾之间,易邪在江云赋被踹飞的那一刻,便已经跑了过来,他还未站定身子,便已经脱口喊道:“之之!之之......别——”

易邪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去,邱锐之站起身接住了他,问道:“邪儿,怎么了?”

我靠,你都要在我眼前杀人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易邪气喘吁吁地道:“他....他是燕白的表弟,不是幻觉,别、别杀他。

“我知道。

”邱锐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见他第一眼我便知道。

“那你——?”易邪抚着胸口,惊疑地看着邱锐之,与此同时,江云赋再次呕出一大口鲜血,他的手指似乎朝易邪这边虚抓了一下。

“小江!”易邪离近一看,才发现江云赋的惨状,立刻就想上前去查探他的情况,却被邱锐之一手拦住了。

“邪儿不必去看了,小心脏了手。

”邱锐之捏住易邪的下巴道:“而且,他也马上要死了。

易邪的目光从惊疑变成了惊骇,他不能置信地望着邱锐之,竟不知该说什么。

但下一刻,邱锐之便接着道:“但夫君这全是为了他好,邪儿不要误会。

“什么....什么意思?”

“邪儿忘了这是在幻境之中了吗,在这里死了自然是不作数的。

”邱锐之道:“我只是好心将他送出去罢了。

之前那一面也是如此,他见到我便觉得是这幻境耍的花招,从而袭击我,我便将他击落深谷,没想到他还有命回来,而且竟还对我抱有如此强的敌意——真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小子,是不是,邪儿?”

一旁的江云赋在邱锐之说话时就已经没了声息,易邪虽听了这番解释,但看着那具沉默的尸体,依旧有些胆寒无法消散,他勉强开口道:“那我们呢,要怎么出去这里?难道也要......?”

易邪问的时候心中无比紧张,他害怕邱锐之说出不同的答案,因为如果邱锐之有其他方法出去的话,那就代表——

邱锐之轻轻抚摸上易邪的后颈,温柔道:“邪儿,我保证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疼痛的......”

易邪抬头看向他,那双黑眸中充满了留恋,易邪也在这一刻放下了心,他张了张嘴,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顿时失去了意识,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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