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没有回答,只是仰脖吞下一颗丹药,整个人精神立即好了许多,冲着曹风大喊一声“走”,随即跃至空中,打出一道神兵符的同时,人随千羽剑一起化作一道飞轮,盘旋着向那结丹之人斩去,恰是千羽剑的第三式银翼飞旋。
听到上官云的呼喊,曹风愣了一下,正要起身飞遁,见上官云忽然奔那人直冲而去,当下又有些犹豫起来。
见上官云袭来,那人不闪不避,冷哼一声,再度祭出黑色巨斧,瞬间将神兵符所化的巨剑击的粉碎,尔后迎头向上官云劈来。
“轰”地一声巨响,上官云和千羽剑所化的飞轮立时被高高弹起,斜斜向着远处飞去,随即化作一道遁光向着青牛山直飞而去。
曹风和那人立刻同时明白了过来,两人立时破空而起,一逃一追却都尾随着上官云追了过来。
原来上官云看似冲上去拼命,其实早就拿定了主意要逃,那一剑早就算准了角度和力量,不惜自己受伤,借着那人巨斧的攻击之力,将自己远远抛了出去,随即御剑远遁。
那人恼怒被上官云戏耍,当下放过曹风,直奔上官云而来,上官云虽抢得先机在手,但苦于速度远逊于那人,渐渐又被那人追上,而曹风此时反倒拉在了最后,好在曹风此时也已明白了上官云的用心,索性远远和那人拉开距离,防止那人掉头袭击自己,从另一侧往长春门飞去。
看看曹风飞远,上官云这才弯弓搭箭,回首连环三箭射出,自己却一头扎下地面的山岗之中,一落地就打出一道符文,转眼土遁到数里外的密林之中。
“好狡猾的小辈!”,那人恨恨地绕着上官云藏身的密林盘旋了两圈,眼见得此时曹风已消失在青牛山的阴影之中,才心有不甘地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密林中,上官云藏身于一棵大树之上,眼见那人飞走,却仍然不敢妄动,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五脏六腑俱都疼痛,一边强自运气压制,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大约一顿饭左右功夫,看见从青牛山中有数道遁光飞来,这才硬撑着从密林中飞出。
那几道遁光看见上官云,迅速赶了过来,为首之人上官云曾经见过,正是传功堂的宋长老,还有几人上官云并不认识。
这时曹风也赶了过来,看到上官云才放下心来。
“伏击你们的人呢?”,宋长老问道。
“已经走了”,上官云指了指北方。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追追看。”,宋长老随即向北追去。
上官云在曹风和其它几人的陪同下,直接飞到了青牛山上院所在的东峰,径直落在了乾元宫的门前。此时乾元宫门前,已站着不少长春门下,见几人落下,一起迎了过来。
“快带我见掌门!”上官云忍者剧痛对曹风说道。
“嗯!”,曹风此时也顾不得和门中之人见礼,领着上官云就进了乾元宫。
乾元宫大殿里,除了石清凡掌门外还坐着四位门中长老,不过除了李毓凡和张震凡外,其他二人上官云并不认得。
不等曹风通禀,上官云紧走几步,朝石清凡躬身一礼,随即将怀中书信递了过去,等到石清凡接过书信,上官云却已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向后就倒。
“上官云!你怎么了?”,曹风赶忙一把扶起上官云,石清凡也赶忙伸手扣住上官云脉搏,探看起他的伤势来。
“石掌门,他伤势怎么样?”,曹风关切地问道。
石清凡沉吟半响,“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受伤之后,经脉本已受损,却不知又服用了什么丹药,强行提振灵力,现在药性反噬,伤情加重,以致昏迷,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不然的话,可能会使修为受损!”
石清凡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取出一颗丹药交给曹风。
“把这药给他服下,带他去休息吧。”
曹风随即把丹药塞进上官云口中,背起他朝乾元宫门外走去,刚一出门,却被一人拦住。
“把他给我!”
曹风抬头一看,却正是赵一凡长老,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任由赵长老将上官云带走,自己又回到了乾元宫中。
乾元宫内,石清凡打开凌信的书信,还没读完,脸色就已变得十分严峻。
“师兄,信里说什么?”,李毓凡长老开口问道。
“你们先看看吧。”,石清凡把手中的书信递给李毓凡,然后皱眉沉思起来。
“华阴宗竟敢如此!”,李毓凡还没看完信就嚷了起来,却被石清凡摆了摆手制止,示意他把信给其它几位长老也看看。
等到几位长老将信都看完,脸色俱都难看起来,张震凡长老开口问道,“不知掌门师兄如何看?”
石清凡微一沉吟开口说道:“凌信信中所说之事,虽未可证实,但也不似捕风捉影,若华阴宗果真如此做,我长春门必须早作应对了。”
李毓凡早已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师兄,我看此事不假,曹风他们路上遭到伏击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不如我现在就带人去河洛城,先灭了那公子霸再说!”
石清凡摆了摆手,扭头问曹风,“曹风,你能确认那伏击你们的人就是华阴宗的吗?”
曹风点了点头,“回禀掌门,那人我虽不认识,但其施展的劈山斧无疑正是华阴宗的神通。”
石清凡点了点头,“显圣劈山斧,的确是华阴宗镇门绝技之一,看来这伏击之人果然是华阴宗的了。”
这时追击而去的宋长老也回到了乾元殿中,没等他说话,李毓凡长老就开口问道:“怎么样,宋金阁,追到人了吗?”
“回禀李师叔,弟子并未有所发现,怕是那人早已离开了。”
李毓凡刚想说什么,石清凡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听我安排!”
“震凡师弟,你立即带执法堂的阁字辈长老,赶往河洛城坐镇,防止华阴宗之人作乱,不过要记住,轻易不得对凡俗之人出手。”
张震凡立刻起身,冲着石清凡一拱手,“谨遵掌门之命”,随即带着宋金阁长老走出了乾元宫。
“悟凡师弟,你去安排人手前往洛神国各城镇,昭告洛神国百姓,就说公子霸违抗先王遗命谋反。”
坐在李毓凡下首的一位道长随即起身,冲石清凡施礼后领命而去。
“空凡师弟,你持我信物往华阴宗去一趟,只说商议安排明年仙会之事,伺机逗留一阵,观察一下华阴宗的情况。”
另一位道长也起身领命而去,只剩下李毓凡长老,见别人都领命而去,这位性烈如火的李长老当下就不干了。
“师兄,那我干什么?”
“你?”,石清凡掌门笑了笑,“你陪师兄我镇守宗门就行,现在还不到大打出手的时候。”
“师兄,要不你让我去河洛城吧,好歹我也是执法长老,叫张师兄陪你镇守。”
“好了,师妹!此事不用再说了!”,石清凡笑着摇了摇头。
李毓凡无奈,她虽脾气火爆,但也知道石清凡掌门的脾气,多说也是无用,只好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乾元宫。
“曹风,你陪我去看看上官云去。”
“是!”,曹风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上官云被赵一凡师叔祖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哦”,石清凡苦笑了一下,“看来你赵师叔祖的怨气还没消呢,你去先打听下吧,找到他们后回来禀报我。”
“遵命!”,曹风随即也转身出了乾元宫。
乾元宫里只剩下了石清凡一人,他才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自言自语道:“师父,看来你当年所说的事真的要发生了,可惜我长春门这才刚刚休养了百年,又是风雨欲来啊!”
却说赵老怪带走上官云,并没有回他在上院的住处,径直带着上官云飞回了飞流谷中。一别五六年,飞流谷中的溪水依旧清澈,上官云当年辛苦扩建的药园还在,就连他用毛竹做的那具简陋的水车也还在咿呀地响着,只是已换了别的下院弟子在踩。
赵老怪二话不说,径自将在这里干活的下院弟子赶走,并且让他告诉纪执事,暂时不要再派人来。
溪水旁边,上官云住过的那座木屋还在,只是更显破旧了些,赵老怪将上官云轻轻放在里屋的那张床上,随即运功替他疗起伤来。
整整两天以后,上官云才睁开眼来,看见屋里熟悉的一起,顿时有些迟疑起来,再一扭头,看见赵老怪正守在一旁,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先不要动!”,赵老怪故作严肃板起脸说道,那表情却看得上官云忍不住微笑起来。
“师父!”,上官云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一阵哽咽,眼角也随即有些湿润起来。
“先把这药吃了,然后好好打坐疗伤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赵老怪递给上官云一颗丹药,然后扭头走出了木屋。
把手里的丹药细细把玩了一番,又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上官云这才微笑着服下丹药,闭上眼盘膝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