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会。
与其说是年会,不如说是庆功宴。
在林轩的带领下,律师所在行业里名声日渐大增,凭借惊人的俊容与头脑,林轩早也成为业界精英男,趋之若鹜的美女更是数不胜数,但是林轩从未与任何女人走近,动心那就更不可能了。
私下里,律师的员工早就把他们凑成是一对,范淡虽然表面上不甚在意此事,听同事聊起也是一笑而过,但心底的窃喜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或是因为自己几年的努力最终没有白费,又或是近日里林轩决然的拒绝了好几个比她漂亮比她有能力的女人,那晚范淡表现的特别开心,从年会开始就一直喝,任凭林轩任何阻止都不放下手中的酒杯,一直到年会结束,才不得不放下酒杯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胡话。
林轩讨厌喝酒,就算是这样的场合也是象征性地抿了几口,众人知道他的不喜,也不勉强。
所以当他看到烂醉如泥的范淡压根没有一丝好脸色,黑着脸把她抱进车里。
将近20分钟的路程,因为中途范淡又哭又闹缘故,硬生生开了一小时才到,林轩只差没把她扔下。
终于到了目的地,林轩连忙扯了扯领带,彻底松了一口气,在瞥见副驾座上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顿时不知是哭是笑了。
她侧着身子倒在副驾上,平日里干净利落的短发被她不停地□□变得蓬松起来,双眸紧闭,或许是睡得不舒服,皱起了细眉,最可笑的是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物,喝醉后的她,这着平时难以见到的娇憨,林轩纵使是天大的怒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知过了多久,范淡终于醒了,她哼了哼敲了敲混沌不已的脑袋,眼也不眨地径直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走了下去。
见她这副样子,林轩有些不放心地下车,走到她面前说:“自己能回去吗?”
“能。”范淡表情严肃地点头,斩钉截铁地答。
见于此,林轩也稍稍放松了,点了点头说:“回去早点休息,你这样明天也不能上班,就好好休息一天。”
范淡眯着眼睛,瞥见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嘟着嘴巴似懂非懂地点头。
或许是这样的夜晚让人沉醉,在他转身之际,借着薄薄的月色跟发晕的脑袋,范淡情不自禁,鼓起勇气深情地抱住了他宽厚的背脊,在那瞬间,范淡忍不住叹谓一声,原来跟梦里一样,既安全又让她舍不得放手。
她抱着他的背脊,闭上双眼,嘴角满足地笑了,喝过酒的嘴唇,在月色的映衬下格外红润耀眼,“原来跟梦里一样。”
“你喝醉了。”林轩有片刻的呆愣,听到她的话,也醒了一半,他苦恼又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根一根用力而又坚持的扳开她的手。
“我没醉,我很清醒,就是头有点痛。”被迫离开他那温暖的背脊,范淡失落的撇了撇嘴,心想他可真小气,摇了摇发晕的头,身子也随之晃来晃去,险些跌倒在地。
林轩转身连忙接住她,颇为无语地道:“好吧,你没醉,醉的人是我,下次再也不让你碰酒了。”林轩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的腰身,一步一步把她送到家门口。
“钥匙呢?”把她扶到门口,大冬天的,林轩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薄薄的汗滴。
“在包里。”范淡闭着眼睛,难受的扯了扯围巾,随手把围巾扔在地上。
林轩一只手艰难地扶着范淡防止她不小心跌倒在地,另一只手还要从包里找出钥匙,这么一折腾,林轩已经是满头大汗,等开了门,范淡已经飞快地脱掉大衣倒在沙发上,嘴里直嚷嚷着,“好热,头好晕。”
林轩认命地捡起门外的围巾,关上门后,又拾起地上的衣服,做完这些,他也累到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我想喝水。”过了半会,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麻烦。”林轩闭着眼嘟囔着,但还是起身给她烧水。
范淡听到,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了,满脸依赖与幸福。
等林轩把水烧好,出来时范淡已经倒在沙发上安然入睡,连睡觉时,唇角都是弯弯的,睡颜美好的不忍打扰。
林轩脚步一顿,再抬眼看了一眼手上的热水,顿时苦笑不已。
半夜,范淡被尿意憋醒,睁开眼就忙不迭地冲进洗手间,迅速解决生理需要,等她浑身舒爽地从洗手间走出来时,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单人沙发上躺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或许是睡得不太舒服,他眉头微蹙着,性感的嘴唇紧紧抿着,外套被扔在一旁,深蓝色衬衫有些微皱,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观。
范淡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轻又慢向他靠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浓烈,生怕是一场梦,梦里梦外,她已经分不清了。
望着这张魂牵梦绕的俊脸,范淡试探地伸手临摹这他的五官,她从未离他这样近过,心情密切,范淡沉浸在他高深的吻计中无法自拔。
直到林轩把她抱上了床,范淡神智稍稍恢复了,虽然她不介意他的触碰,但是她也不想俩人的关系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改变的,于是她忙不迭慌乱地抵触他的亲吻,拼命的要挣扎着起来,然而她的举动彻底惹火了林轩,他像发狂了一般,禁锢着她,令她无法动弹。
林轩的模样与白日见到的不同,有种狂野的禁欲气息,他三下两下的褪去她所有的衣服,覆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亲吻,不放过一处。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安,范淡心中忽然一痛,伸手抚摸着令她魂牵梦萦的俊脸,也在那瞬间,一股痛意袭击了她,痛得她快晕了过去,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他矫健的身躯。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爬上窗台,悄悄地偷窥这羞人的美景。
第二天早上,范淡从梦中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下意识地揉了揉酸痛的部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衣服,昨晚梦里的事物与现实重合,惊得她说不出话,抬头一看,只见窗台旁站着一个男人。
林轩衣冠楚楚背着她,清晨的薄雾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美好又有些不真实,范淡裹着被子屏住呼吸,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这情景既让她觉得甜蜜又尴尬无比,正当她不知如何面对时。
然而,却听到令她浑身僵硬的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
这句话有许多种意思,当一个男人对你说对不起的时候,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枉然。
本来还抱着一丝幻想的范淡,此刻也算是彻彻底底醒了,她拼命压下心中的酸楚跟身体的不适,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笑到眼泪湿了脸庞,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哦,没关系啊。”她忽然觉得好冷,平日厚重的被子都无法温暖到她。
“昨晚,我没有做措施。”过了好半会,他突然说。
范淡浑身一怔,慢慢地反应过来他担心的是什么,脸色越发苍白,语气也变得冷清起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轩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你是个好女孩。”
一句好女孩,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不安,他愧疚。
可范淡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结果,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句轻声安慰,竟成了奢望。
绝望中,范淡闭着眼,盖上被子捂着脑袋,任由肆意流淌,无力地道:“你走吧,我想休息。”
林轩的面容有着难掩的愧疚,对于昨晚的疯狂,他懊恼地揉了揉额头,沉默地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下床上,最后轻轻带上了门离去。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这种安静令人感到窒息,范淡紧紧地抱着被子,仿佛抓住一点生机,苦笑不已。
这场卑微,哭涩的的爱恋,最终还是演变成一种尴尬局面。
这也是为什么?面对余漫漫的质问时,她不能也不敢理气直壮地回应的缘故。
从回忆中醒来,范淡没有在回复他,她害怕面对,更害怕他的解释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再次倒塌。
接下来的日子,她把房子车子全部托人卖掉,变为现钱。
大概是因为房子在市区缘故,离学校又近,很快便卖了出去,倒是车子一直无人问津。
那天傍晚,范淡闲着无事,翻着手机的号码,翻到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朋友,思忖片刻她打了过去。
半会,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旁响起,“喂?”
“是我。”迟疑了一下,范淡咬了下嘴唇道。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就当范淡不知所措时,她轻轻嗯了一声,不注意听根本就听不见。
范淡顿时松了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也归到原位,“你还在生我气吗?”
“早就不生气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范淡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年她们反目成仇,再无联系,杨影删掉了,所有她的联系方式,原本以为她们今生再无联系,只能从其他朋友口中有意无意打听关于彼此的消息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范淡突然之间觉得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所有的恩怨,随着时间流逝,都变得举无轻重了。
“我也是。”范淡弯起唇角,视线早已模糊。
话刚落音,俩人同时笑了。
“你跟他还在一起吗?”闲聊一会,杨影突然这样问道。
范淡怔忪了一会,嗓子有些沙哑,艰难地话从口中溢出,带着一丝悲凉感,“他结婚了。”这四个字犹如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虽然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杨影还是忍不住叹息,埋怨。
大学四年,她的心思,她的拔足倒追,她们都看在眼里,而他的无动于衷,她们更是深知。
对此,她们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冷战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她最终还是一意孤行,如今恐怕也是吃尽了苦头,
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个傻瓜,。”
范淡没有出声,她把头埋在臂弯里,过了半会她轻声道:“谁得年少不轻狂,我也只当是场不可复制的经历。
“现在,你后悔了吗?”
“不,我不后悔,因为我爱过。”那一刻在范淡充满雾气的眼里,有着全是对爱情从未有过的倔强。
“要不然,怎么会说你傻,如今,你有什么打算?”杨影抚摸着肚子躺在老公的腿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范淡很迷惘,她不知何去何从,“我不知道。”
“一切都会过去的。”杨影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安慰着。
范淡不可置否地含泪点头。
是的,时光荏苒,终会过去。
一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