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4
晚上如约前往,果然是场家宴——柏王爷夫妇,韦夫人,欢欢,柏荣,再加上她薛岩总共六人,居然没有请曾、宁两位侧妃到场,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席间柏王爷的兴致极高,不时与柏王妃逗乐打趣尽显恩爱。韦夫人也笑意甚浓,搂着欢欢温情脉脉,完全不似从前那般冷傲,若是第一次见了的人只当她天生这般柔情似水,看来这一趟娘家回的十分自在。
除了她和柏荣两人各怀心事勉强应景外其他人似乎是真开心。她心里很是纳闷柏王爷怎的也跟着变了态度,难道忘怀了蕊蕊郡主的事情么,还是这么快就原谅自己的小姨子了?若是如此曾、宁两位夫人又情何以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性也不好捉摸啊,至少眼下柏王爷的举动就让人难以解释。
宴罢回园,途径荷花池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好像是夜莺在啼叫。她坚持要下轿走走看看,于是漾儿遣散了小厮,陪着她游玩一回。
看湖里的荷叶影影绰绰已经开始破败,风吹过去也增添了几分寒意,她心里的伤感油然而生。前些日子跟他泛舟湖上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到秋天了。这日子过的,不知不觉来柏王府也有半年的光景了,天天困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煎熬,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心里想着,步履不觉蹒跚。漾儿仔细扶了她回到园子,行至廊下,看屋里漆黑一片连个光亮都没有透露,愈发让人觉得闷气。
漾儿恼道:“亭儿这小蹄子愈发胆大妄为了,趁我们不在干脆连工都停了,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掌灯,我这就去教训教训她。”说着让她靠在栏杆上稍作歇息,自己一溜烟的跑到那边厢找人去了。
薛岩也懒得阻拦由得她去,自个儿静静的望向天边的月亮发了会呆。
说是稍待,等了好长的时间到底没有看到漾儿回转,这丫头还说别人呢,自己做事也没个边了。廊下静悄悄的,屋里也对应着冷清,守夜的老婆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许是她好脾气疏于管教使得这些下人们愈发懒散了。
她有些倦怠,懒懒的推了门。月光瑟瑟,竟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瞬间点亮了一片银白。好吧,如此佳景岂能白白辜负,她心念一转,脚步略显轻盈的走进去开启了第二重门,有心要让这绝好的月色普照门庭。
继续往前摸索,眼睛还未适应里屋的昏暗,一个满怀撞到了一个坚实的东西,触手一摸竟像一个温暖的胸膛,随即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事发突然她还是禁不住尖叫出声,然而还未等那声音四散开来她的嘴巴立刻被堵得严严实实的,确切的说是某个人用他那柔软湿润的双唇封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她本能的抗拒推却,却被对方搂的更紧。
……
如此热烈的亲吻,如此霸道的拥抱,她的意识开始复苏,极力踮高了脚尖拥住他宽厚的肩膀想靠得更近一些,心里的**也在一点点的舒展开来。
“什么时候来的?”趁着喘息的间隙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反而更加蛮横的圈禁了她,不给她一丝松懈的机会。炽烈的亲吻让她站立不稳完全瘫软在他怀里,他好像很满意她这样的表现终于放慢了节奏说道:“傻丫头,想我没?”
“嗯,想!”她抿着嘴唇,意犹未尽。为什么总在她不能自已的时候停下来,让她难以适从。感觉自己的双唇已经红肿一片,又暗暗庆幸他们现在身在暗处,要不一定很好笑。
“有多想?”他坚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
“非常非常想!”她如实回道。
“嗯!叫我没?”
“锦年!”
“唉!”他长叹一声。
“锦年……我最最爱的锦年!”她娇羞无限的迎上了他的期待。
“嗯!”他终于轻笑出声,猛地抱起了她说道:“小东西,你真能折磨人,害的我这时候了还要绕到你这里来才能放心的下。”
这是在夸奖她吗?她听的自然十分欢喜,但想到他身上有伤,又嚷嚷道:“哎,不要这样,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怎么了?”
“你的伤……我不要你这么辛苦!”
“一点皮外伤,死不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不管不顾的把她抱到坐榻上,再次啄着她的双唇说道:“没有你陪着,我每天在西郊对着司莽都要疯掉了,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无趣。现在我终于可以行动自如了,你说该不该庆祝下?”
哈哈,他终于承认司莽是个闷人了。
她忍住笑说道:“我也好想来陪你,可是一个人又去不了你那里,只能在这里傻傻的等。”她伸手去摸他的脸,触到了光光的面颊,想到他一定是经过一番收拾才跑来的,不小心还是笑出了声。
他猜透了她的笑意,紧扣住她的手腕正要发威,手指触到了一件冰凉坚硬的饰物,心里一喜,柔声问道:“你戴上了?喜不喜欢?”
“嗯,马马虎虎。”她故意逗他。
他果然上当,手上加了把劲说道:“我没听清!”语气里竟有几分气恼。
“我说我很喜欢!”她立刻改了口,突然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好,那以后要一直戴着,再也不能拿下来了,知道吗?”
“嗯!”
他立即将她的纤纤素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抚摸良久才慢慢说道:“其实这是我娘的遗物,我留在身边很多年了,从今以后就让它一直陪着你,如果她还活着看到你戴上它一定很高兴的。”
原来这是他娘亲的玉镯。
她的心里好一阵激动。他都把这个送给她了,这说明了什么?
他继续说道:“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瞧的起她,死了也没人想起过她。只有这只玉镯一直陪她到死,见证了她悲惨的一生,也只有这只玉镯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锦年……”她感觉到了他的悲伤,劝慰道:“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我想对她来说死也许是一个解脱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作为连王爷的侧妃她的命运怎会如此不济?
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的父王厌弃她吗?”她不明白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那为什么要娶还要跟她生儿育女呢。
连锦年冷笑一声道:“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只是有一天在他喝醉酒的时候误把她当成了他的一个侍妾,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我。而我从来没给她争气过,总是四处闯祸让她难堪。如果我能懂事一点,也许她不会走的那么早。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内疚和自责却像一道闪电撕去了黑夜的伪装,**裸的闪耀在她面前。
她怎能让他如此困扰,继续开解道:“锦年,那个时候你还小,哪里能分辨的清许多是否对错,你有着自己认为的坚持和固执,这算不得你的错。我想你娘亲不会怪你的,她看到你现在的醒悟和振作一定会很高兴。”
“她会吗?”他像个孩子般傻傻的问道。
“嗯,一定会的。”她搂紧他。
他笑了起来,连连说道:“好,那就好,那就好。”
如他所说,今晚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头一回主动的跟她诉说自己的事情,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她看,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把她当自己人了,再不是那个单纯的给她快乐,而把忧伤和烦恼留给自己默默舔舐的连锦年了。
就为此,她能不觉得幸福满满吗?
再次想到了自己的那只玉簪,她可以跟他说明实情吗,他会不会生气?
不,不应该对他有所隐藏的,他们说好要真心相待互不欺瞒的。她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锦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他认认真真的问道。
“还记得我们在江南相遇的情景吗?我被一群可恶的家奴欺负,幸亏你和司莽及时出手救了我,否则……”
“当然记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怎么了?”
“他们的主子夺走了我一件东西,我想要讨回来,可是她再不肯给我,最后反被他们赶了出来。”
“哦?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岩儿,告诉我他们的主子是谁?我一定帮你拿回来。”他十分自信的说道。
“方培盛方大人你认识吗?”她小心翼翼的。
“方培盛?几品官员,在朝吗?”
“我不懂,只听说住在京城的侍郎府里。”
“哦。”他想了想说道:“礼部倒是有这么个人,也的确是江南人氏。是他夺了你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岩儿?”
呀,他果然认识,对上号了,但是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告诉他她和方庆远的关系,她怕他会介意。
“是一只玉簪,也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一时不慎被他的夫人拿走了,我很想把它要回来。”
“听说方培盛这个人一向谨慎,他的夫人是朝廷的命妇,平白无故怎么会抢你的玉簪?”
“我……”
“不要瞒我,岩儿,你若说假我听的出来的。”他在提醒她。
真的可以说吗,如果告诉他那是她亲手送出去的定情之物,他会不会跟她翻脸?她把头深埋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