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不知摘星将画像放在小桌上,对东方透是谁怎么来的这些话题明显不感兴趣。
“不清楚。”微思衬了一下措辞,东方透才说:“人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他还活着没?而且他好像经历过什么不忍回忆的事情,总是笑里掺着一些伤感?”随着对不知惑的感觉越发明朗清晰,东方透叙说时也跟着他的情绪有些飘渺,突然一个激灵撑着桌子凑近一时不查的不知摘星,惊恐道:“最奇怪的是,他居然认识我!”
不知摘星一把将放大的脸推开,支着下巴将事情理顺,最后得出结论:“也就是说,不知惑现在在你说的后世的某个空间存在着,而你…”东方透随着不知摘星举一反三的聪明举动连连点头,直到他又打量到自己身上才睁着眼睛盯着他问:“我、我怎么?”
“而你就是那个后世来的人,虽然从某些层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哪来的人,但是本主姑且信你一回了。”面对濒临崩断底线的东方透,不知摘星轻扬手里的画像,笑着:“不过还是谢谢你带给我这个,作为礼物,我很喜欢。”
好家伙,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弄的她都不好发作,不知摘星这厮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总会问出你在刻意回避的事情,所以这之前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比较合情合理!”东方透不打算吃他这一套,她可不信,自己因为不知惑的关系来到这里只是来玩玩。
不知摘星眼神微闪又装作不知,也没直面东方透的问题。
正出神,又听他撩了一下帘子,转脸问她:“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逍遥仙山。”东方透翻了他一眼,来之前不是都通过信给他了么?这是明知故问吗?
“什么?!”突然的惊蛰,居然没有吓醒睡着的东方吟,“透丫头,本主可是什么都没带,而且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不行不行!调头调头!”后面的催促明显是对赶车的浊风说的。
“放心,我已经答应浊风,给他新一季的服装款式,他就答应替我赶车。”尤其后面一句‘替我’,让不知摘星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合谋’的?”听着车里的咬牙切齿,浊风很是有担当的耸肩,笑道:“主上,是我和东方姑娘还有碎影一起商量好的。”
“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看不知摘星很没形象的模样,东方透突然觉得困意席卷,懒得管他了。
……
摘星楼地下昏暗的账房里,碎影正与账房先生对账,没来由的一个喷嚏,响彻整个房间。
账房先生不解,碎影摇头:“没事,估计和浊风他们谋算主子的事情败露了。”
账房先生惊讶了!为什么这么惊悚的事情,碎影还能这么镇静!?
“放心,事情都在主上知晓的范围,不会有事的。”碎影轻笑,至于伤筋动骨怕是在所难免。
在那期间,浊风就要辛苦些,将他的那份也一起代受了!
凤栖城,东方府。
“老爷回来了?”等在府门口的大夫人砚伞见着东方西归离开月余的车架,娴雅的面上漾起淡淡的笑意,正要上前迎接,就被手里一直拉着的力道给拽退半步,侧头嗔了一眼紧紧牵着的少年,佯怒:“小要,你这是做什么?方才跟娘亲说好条件等父亲的,现在又闹什么性子?”
“拓哥哥一去皇城都数载了我们连个面都见不着,秀哥哥也去参加科考了,两个姐姐也是,才从云上楼回来就又去那什么逍遥仙山拜师了。”被称作小要的男孩子模样也才十一二的年纪,好在壮士得很,所以砚伞才比不过他的力气吧,随即又听他蹙着浓眉不满的抱怨:“琥珀和习哥哥他们也都走了,为什么就剩我一个人!”
小要,一个浓眉大眼很憨实的壮小伙,跟五年前的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眼里少了那份懵懂纯真,多了些自己的情绪。
听了小儿子的话,大夫人砚伞点头哄着:“你说的没错,但他们都是大人了,而且小要也十二岁了,能帮娘亲分担很多事情,爹爹也常夸小要有担当呢。难道……是娘亲听错了?”砚伞半推半就的反问,让东方要一时收了脾性,有些犹豫。
“可…琥珀哥哥早在我这个年纪就自己出门游历了……”由此看来,他心里还是很希望父亲这次能带他一起去皇城的。
“我们说好的,你随娘在这里迎父亲,娘就答应给你请练武师傅。”眼见车架到了府门,砚伞才拿出今天的筹码稳定东方要的小心思。
东方要仰起脸,眉头纠结嘟嚷:“河洛叔叔真不行吗?”他真的很喜欢河洛叔叔,虽然他整日里套着黑斗篷戴着风貌,但他就是喜欢!
“老爷,皇城一行可顺当?”砚伞示意东方要给东方西归行礼,自己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披风挽在臂间。
砚伞身后毕恭毕敬的侧室初情跟着喊了一声“老爷”就没了下文,只是静静的坐好一个侧室的本分。他的儿子今年初也学有所成去皇城别院等着下半年的科考了,她只要等着儿子到时来接她就好。
东方西归淡淡的点头,一路车马劳顿明显不想多说,“我先回房躺会儿,晚饭后我有事宣布。”
看着东方西归至始至终都没正眼停留在她身上一秒,砚伞笑着的面色有些挂不住。待看清东方要沉下的脸色,轻拍他肩头劝慰:“皇城可能发生事情了。”
东方要夹着怒意一把拂去砚伞搭在她肩头的手,冷哼一声甩袖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侧室初情很识时务的对两人行了一礼,轻言:“夫人,小公子,妾前日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妾先回房了。”
砚伞点头,示意她自己注意身体。
回了房间闷在被子里,东方要想着方才的一幕,有些怨怼娘亲,早说了他不要去接父亲的,去了也是被他当成空气,全是自找不痛快!
晚间,砚伞寝房。
一盏油灯静静放在桌上燃着,夫妻两相对而坐。看东方西归自饭后就一直坐在房里不声不响,砚伞也只是安静的替他倒水,没有问什么。
“月底我们去皇城。”看了一眼安静的妻子,东方西归久久才开口,有些沉。
“需不需要通知族里和旁支,家里可要安排哪些人守着?”砚伞点头应着。
“明日派人手信一封回族里就行,家里派几个心腹守着。”
“是。”
一个晚上,短短几句话,让人听不出是夫妻还是上司下属在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