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清晰的鞋面,素白的衣摆,腰间束着掌宽的银白腰带,交领前襟处银白交替,外罩夜色里泛着淡淡银色的长袖罩衫,唇边一抹方才风里传来的浅笑。
东方透一愣,有些眼熟。
黑色投影里,白非吟看着夜色下在来历不明之人的面前突然愣住的人,有些恼她又有些无奈。知她怕是猜出几分是他,也就不再逗她,一步踏出阴暗的投影出现在收不住表情的她面前。
“没良心的丫头,方才可是要对孤拔刀相向!”看惊愕停在她脸上的模样,白非吟终是不忍她这么‘折磨’自己,苦笑:“几日没见,孤…可是想你得紧。”
“真是你!”原本打算就那么一直僵硬着等人离开在走的,可是眼前这厮满脸的虚幻温暖的笑意,开口闭口都是绵软的想念之词,她喉管就像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只能愣愣的说了这一句。
“你呢?”
什么?还处在没有正常工作的岔神状态,才回神抬眼,他人已经到了面前。来不及问他前几天为什么不告而别,当然,也包括呆子!来不及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就被月色侵染的冰凉且暖意跳动的怀抱拥满。
“你,想孤吗?”原本僵硬的身板这会儿慢慢回温,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耳边一阵湿暖温热,手有些迟疑有些颤抖抓紧了他腰侧的衣料,似着魔般的跟着点头。
刚想就这么窝在他颈间待一会儿,耳边一阵湿暖酥麻的笑意由着胸腔的颤动连到她心里,跟着一颤……
扶着她的双肩将拥抱暂时拉开些许,看东方透用些迷蒙的眼神望着他,白非吟便觉得这丫头着实讨打……害他都不能好好跟她说话。随即投降似的轻叹,两人额头轻抵,鼻尖相触,双唇的距离仅限那么一丢丢……
“开口说一句‘你想孤’有这么难吗?”他的羽睫轻颤,扫在她的眼睑上有些痒,也跟着眨。温热的气息随着一字一句的吐纳喷洒在唇边,还是那么酥麻。眼睛不由自主的来回在他眼里搜寻着什么,反正,乐此不彼。
稍微,有点想念…这种感觉。
“三天前,是你带着呆子不辞而别…?”煞风景的话才开口,便被白非吟抢了先机,占了她发难的机会,让她把接下来可想而知的啰嗦全给堵回去。两人间的小亲昵也进化成呼吸相融,唇齿相交的想念。
感受着越来越烫人的怀抱,维持着稍微清醒的头脑,红着脸强装镇定,继续:“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看来给她换气的机会她却用来发难了,很好。挑眉轻笑,不羁尽显笑意流转的黑眸里,凑近那双由他吻红的唇边,反问:“担心谁?”
东方透一愣。
白非吟笑了,这丫头一遇到这个问题果不其然就发懵了。趁着丫头没有推开他的这一瞬,继续吻上去。
他不会让她去纠结担心他还是担心东方吟,因为他知道他和东方吟是不能分割的存在,是一个人。只是偶尔闷了,烦心了,会借口拿出怀里这丫头来逗逗。
山下,浮幽冥看着闭目不发一言的不知摘星,冷笑:“你在害怕?”
“你指什么?”一反常态,不知摘星缓缓睁开眼,用那种从没在东方透面前看人的眼神看着浮幽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那么一尺,黑色的眼眸各自晕染出一个黑洞,无声的吞噬对方。
“逍遥阁里有死人。”阴桀桀的笑声,很轻很慢尾音拖得很长,浮幽冥似是不在乎不知摘星的暗示威胁,继续开口:“二十年前,所有人都说白染惨死在极西北之地,却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白染早就死了,死在逍遥阁里。神不知鬼不觉……不对!应该说…还有一人知道。”
“你想说什么?!”
阴桀桀的笑声在听到身后那一声低哑的兽吼之后戛然而止!浮幽冥看着背后突然多出一只大型幻兽,一只前爪正若有似无的卡在他脖子上,距离近得似乎只要喉结稍微一动那锋利的爪子就能挠上他的喉管了结了他。
“你藏得真的很深。”浮幽冥嗡动着没有血色的唇,想笑,可眼睛不由自主注意着身后那只狮子在若无其事舔着自己的爪子,完全不在意被它威胁的人是多么的想死。
“你敢在本主面前自以为是揭开二十年前的事,不就是仗着你的傀儡术?现在,你的术法起不了作用,又待如何?”不知摘星走近他两步,伸手。本以为他要扇浮幽冥,没想是越过他逗着自己的幻兽——白狮。
浮幽冥冷哼,顺便将手藏回袖子里:“谅你不敢在白非吟和逍遥城里其他神兽面前现出白狮元身!”不然,他不会给他喘气的机会。
对于二十年前同花自笑白染一样叱咤大陆的不知兄弟而言,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要看合不合时宜,或者有没有用。
不知摘星冷笑一声:“本主不杀你,除了现在的你还有用,无关任何敢或不敢!”
话落,浮幽冥感觉脖子上的凉意瞬间消失,心不禁颤了两颤之后回归正位。看着不知摘星笑得肆意的神色,不禁有种还是输了的挫败,这让他一时下不来台,随即重重看了不知摘星一眼。
拂袖冷哼:“替我转告二十年前那个目睹白染他们惨死的人,我会等他来给我下跪道歉求我封口的。”
“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
夜色里,没了浮幽冥存在的气息,不知摘星没达眼里的笑意渐渐松下来,毫无预兆的伸手成爪,一把抠进身后的山壁里,碎石瞬间在他掌中化成齑粉。
山上,逍遥阁外。两人依旧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难能可贵的一刻,直到白非吟宠溺似的刮了一下东方透的鼻尖,她才想起今晚的正事。
“你怎么…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指的是他和东方吟。
“孤不是说了,在这里等你么。”白非吟眯着眼,着魔般的抚着她红肿的唇,开口的话似梦呓似低吟,总之……心不在焉。
故作镇定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嗔了他一眼:“好好说话!”殊不知,这饱含皎皎月色和情意的一眼,足够让白非吟惦念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