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了。
铜锣声响,玄武走进了偌大体艺操场。
这是一个专门提供给众弟子伸展拳脚、舞刀弄棒、习武练剑的好地方,可惜平时却要收费使用。
拳道公习社。
列队毕。
“大芳,你提前回来啦?”玄真在底下悄悄问身旁的师无芳。
“是啊,多亏兮欢宗主求情!”师无芳解释道,“不然,扫地日子还长着呢!”
“那晚出剑的人可是你么?”玄真再低声问道。
“你都看到啦!”师无芳答道,“难道你有——隐显眸?”
然而玄真却不懂师无芳什么意思,更不知其所云’隐显眸’为何物。
玄真认真请教道,“什么是隐显眸?”
师无芳唯有将玄无诀所说,那些能看破神隐术的人物,便有隐显眸。他告诉玄真道,“噢,就是天眼通,其目光能看见隐形后的人兽走虫怪圣仙……等等!”
谁知那虎背熊腰且肩宽膀阔的玄武忽然停下了口中的讲习要义,稍有不满道,“嘿,那后排说话的俩个小子,请出列操演!”
他们一大一小,左右相觑,自欺欺人的装模作样,假装不知课师是在叫唤自己。
“嘿嘿,背挎剑的大芳,还有年小的玄真,你们看什么呢,就是你们两个,出来说话!”玄武见底下无有动静,遂明确指出来。
待师无芳站到自己面前,这轻便着装但胳膊特粗的玄武上下打量着他,安慰的问道,“哟呵,你小子总算舍得过来了么,之前倒是往哪去玩啦?”
师无芳低头解释道,“武师在上,弟子此前一直被罚去清扫训教场,故一时错过了您的拳道神武功课,还望见谅!”
那玄武一听,双手叉腰的怡然欢笑道,“好说好说!不对,应该是久仰久仰!”
此时一脸难堪的师无芳全不在意,容色无变,言语全无。
玄武大概知道原委后,转头吩咐道,“来!玄真你先打一套‘武动乾坤拳’,让阿芳瞧瞧如何!”
“弟子遵令!”
玄真马步扎稳,躬身出手,双拳紧握,霎时间武动真功。
“疾若迅风,快如雷闪,龙腾虎跃,鹰击长空……”
玄真持续伸展跳跃,一气呵成的使出了绝妙拳法招数,果然流畅无比。
不一时,玄武声音宏亮的念着招法口诀,而玄真则随着这明显提示,打完一套又一套拳脚功夫。
“霜拳!”
“电腿!”
“寒若拳!”
“冰迫腿!”
“老树盘根!”
“根深蒂固!”
“固若金汤!”
“汤池铁城!”
……
“四平八稳!”
“稳字当头!”
可惜玄真年纪尚小,过程中几乎累个半死。他的气力内功,切实还不足以和其他前辈师长相提并论,但也打出来不少霜屑电光,雷鸣电闪。
侧旁的玄武脸色神情很是满意,见玄真小小年纪就如此熟稔拳武神道,内心着实赞叹不已,心想他日后必堪大任,定有所作为。
“你再打一套‘金钟二道拳’,来,收,放,破,倒挂,勾悬,敛气凝神,元气成拳!”
“天乾大道拳……”
“地坤小法拳……”
“好!就是这样!注意身形,别走样了!好!很好!打下去!”
随着玄武更加的到位指导,那毫不停歇的玄真原原本本的打完了最后的两套拳法,看得师无芳如痴如醉,十分入神。
“停!”
随着玄武止声喊起,玄真慢慢收拳到腰,堪称完美。
那看得目瞪口呆的师无芳,随后诚心施礼道,“课师在上,弟子受教了!”
往下,玄武让玄真带着师无芳去操场的另一旁,先是教习基础,再行传授拳诀。
然而只过了一会,那师无芳结合拳道院武学功诀,便施展出了霹雳光波拳的巨大神威来,看似更上了一层楼。
他直接将远处的拳靶打了个天女散花,石屑满地,化归尘土。
这声震天价响引得远处一番众人,纷纷驻足注目,不知发生什么事。因而玄武挥手召回了二人,却不闻不问,只让他们归队教习,原来默默察言观色。
师生习练入神,不觉时辰已过多半,直至金鼓声响——
下课。
然而其余子弟走后,玄武却独留师无芳和玄真二人课后训话,真相竟是秘密新传真武拳道,顺便互相指教切磋,不在话下。
这时文章,却要再往回看去,重提旧事。
还记得——
那裴元昙口中的鬼界关联事,却要从天幽镇的相思堡说起。
话说开篇不久,玄无极伏灭红衣过后,身悬混元摇金铃,驾御玉虚八卦镜,不久便到了天幽境内的相思堡。
莫家大院,宅府门前。
莫家府的大主人翁莫相识立于阶前,恭敬作揖道,“道兄别来无恙!”
玄无极跳下玉虚镜,客气拱手道,“莫兄久违了!”
他俩宾主坐定,清茶果品逐一奉上,其余仆从则静静立于左右,随时恭候主命。
玄无极饮了一口上等阴玥龙井后,先是闭目凝思,方而润眼双睁。须臾,他放声叹道,“好茶!好茶啊!”
莫相识附和道,“道兄见多识广,定知此相思佳品,乃独一无二矣!”
玄无极欣然笑道,“莫兄此话倒也有理,惟此地中惟此水,方能孕育惟此物,啊哈,妙哉此地此水此物!”
俩位相知老友,一来一去,说说笑笑。
不一时,莫相识咨询道,“道兄此番前来,必定行经那河边小村,到底有没有碰见过什么怪事?”
对此,玄无极如实答道,“哦,正是河边村,我真还遇到过一个红衣厉鬼,但已被我所灭,她形神具殒了!”
听后,莫相识堪叹道,“若真是如此,可见道兄真乃名不虚传矣!”
“区区虚名而已,外人不知而托大,实则何足挂齿!”玄无极猜知对方那样发问,内里定有缘由。所以他明白指出道,“还请教莫兄,你远路悃悃相邀,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眼下明说无妨!”
不料玄无极说完以上,顿时引起莫家堡人物纷纷愁眉苦脸,尤其是家主莫相识。
随后,莫相识唉声叹气的道,“罢了,原本家丑不应外扬,奈何烦扰日甚一日,往后堡内简直不堪过活!羞杀!羞杀!”
这一身长衣灰袍的玄无极,淡定如常的问道,“莫兄有什么烦恼,不妨直说,若是邪物作祟或污秽侵袭贵府,无极定当出手相助!”
“多谢!多谢道兄美意!”莫相识听了,脸色方才从容道,“正是血鬼作恶本府,于年有岁很久了!”
玄无极听后兴趣盎然道,“哦!还有这等儿事,请你详细说说!”
不一时,莫相识呼退所有厅内家仆,先说及河边小村道,“道兄途中所灭那红衣厉鬼,正是本府原先的婢女。此女原为我大姐的贴身侍从,自其主子不幸身亡后,不知为何化为阴魂,作恶世间!”
玄无极倒算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但有一疑惑,遂问道,“可我曾亲自听她说,她的仇家是在村子之内,不在贵堡府啊!”
对此,莫相识情绪失落的解释道,“这事说了话长。那小翠……哦,就是红衣鬼。本府与她向无仇隙,是那河边村内的地主富户将其贱卖堡内,最终辗转沦为莫府内室婢女。然而其中却有莫大隐情,我后来听说,她被典卖之前就已家破人亡,又被村内恶霸无赖欺凌侮辱……这事当时被家姐所知,决定替她伸张正义,却不为先父母准允。直至我大姐偷偷违抗父命,私自潜去河边村内杀了首恶之人……不料大姐回府之后,竟遽尔染病昏迷,小翠也不知所踪……”
这一番话,听得玄无极云里雾里,不知脉络。
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