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
尽管底下观众还有不少不服之声,但八眼蛇人依然仲裁此次比赛结果是不论输赢,胜负不分。
以上且不加申辩,还看往下的压轴守擂者,当是何种人物!
围观好事者众所周知,其能在邪恶谷内打入末尾二局者,实属凤毛麟角。
打擂者能捱到第六局,着实不易,定是个大能人,而守擂者自也不会差到哪里。
这时,所有现场观众注意力瞬间集中起来,将目光完全倾注到台上那一位像在打坐参禅,或说是偷懒打盹的中年男子身上。
只见这名悠哉悠哉的男子神态轻松,幽幽盘腿端坐,两眼微闭,直到那蛇人主持走了过去。
八眼蛇人单膝跪地,言语声慢,极像是搅扰了他人清梦若般,低声下气道,“绝情公子,到您上场了!”
见他毫无反应,八眼蛇人又转语道,“小的该死!请恕小的漏嘴!应该是‘剑邪’大前辈才对,该您上场了!”
当八眼蛇人还在趴地不起的时候,段绝瞬间闪到了擂台垓心,站立起来背踱着手,依然闭目养神,无声无息的正对着祝誉。
“你是哪个?却在此装神弄鬼!”祝誉很不客气道。
段绝不言不语,仍旧闭目养神,毫无反应。
祝誉他又喊道,“喂!你快出手吧!”
这样一来,好像上一局的情形反转了过来,祝誉成为主动的人。
“你再不出手,是不是要认输么?”祝誉说完这句,看了看八眼蛇人仲裁官,明显还是让他帮忙催促一下。
但蛇人还是无奈的俩手一摊罢就,顺其自然!
须臾过后,氛围总算有了一点动静,但不是擂台之上,而是擂台周遭,微微起风了?
“风……凌?”
即使这一刻台上底下已然安静,但祝誉还是听不清段绝口吐那些字字珠玑,正自心烦意乱。
随后,实在不耐烦的祝誉嚷嚷道,“男子大丈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动……摄!”
段绝霎时喊出的字句好似晴天霹雳震天雷,踏平真武五公台,声量大得异常。
那在场之人物无不被迫捂住了耳孔,为避免次生伤害。
果然风起云涌,日月无光,虎啸猿啼,浓雾冥冥,树木摇曳狂摆,山野低谷,沙沙作响,不绝于耳!
不一时,阴暗之中大片光点,自天外而来的飞剑,如雨点般洒落,围着整个大擂台,插成了一个巨型圆球。
台下好事者被邪剑阵赶开了十尺之距离,以免误伤无辜,亦是段绝出于好心。
但见多识广的围观好事者,鲜有不知其缘由端的人,大都明白其中的奥妙玄机。
现场观众忽又听得剑邪绝情子段绝口中喃喃,由小到大,从轻而重……什么?
最后终于有人喊了出来道,“不好!是驭剑咒……驭剑咒……”
听闻此语,底下佩剑之人物无不立即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兵刃,但也于事无补了。
在场凡是使剑的斗者,其剑全部飞出,不受控制,就连清虚子弟也不例外。
只有祝誉凭借自身的高深虚元气,使意念真命之力捻住灵剑,尽管如此施为,它还是有点不听使唤。
其中也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剑者谷怪客,实不甘心自己的兵刃被莫名召唤,遂紧紧握住剑柄不让它飞走。
可惜他们却被连人带剑的强力拖拽,看似就要飞奔起来,最后才不得不舍得放手,以免到了高天处坠落,后果更难测。
接下来,那些被邪恶咒语驾驭的飞剑,混合成一条惊天长龙,在高空张牙舞爪,喷云吐雾,见首不见尾。
等到段绝左右手做出了轻轻托举的姿势,再而合拢为十指紧扣,往下按落时他终于突兀的睁大了双眼……就在这时,惊天剑龙极速从日中上空处,犹如飞流直下,往擂台垓心进击。
见此情况,祝誉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免心惊几分。
他先是抬头仰望,顿感晕眩,又看向对面有着剑邪之称的中年男子,对于自己此前的话,似有绝大后悔之意思,不知眼下该如何应对。
他总想一剑刺向对方死穴,可手中的阴阳灵剑却似在和自己闹着脾气那般,难以挪动半寸方位。
若他想要勉强移动,却也是可以,距离约有一寸半,那又有何用,还不如不动,不然更加佐证了对手的能耐,彰显剑语咒的威力。
岂料剑龙落到擂台垓心上方十余丈时,突然换作天女散花般飘飘洒洒,四处散开了去,像是夜空中胡乱飞舞的萤火虫儿,变得无序起来……
然而——
此些剑虫并非乱舞,而是各自连成一线,有短有长,再而混合成形,后而纵横错落,互相嵌套镶接,慢慢围成了一个阵中阵,来头看似很不小。
这时不知底下是哪一位好事的人魔怪兽物又大声的喊了起来道,“邪剑诀!”
另一边道,“不对!”
这边回应道,“怎么不对?”
还有的方面道,“是……是剑邪阵!”
……众人物七嘴八舌的说着,果然那剑龙散去后,漫天飞舞的飞剑又缓缓围成了一个镂空的球状大剑阵,像是用纸外皮包裹火芯片而合成了一个巨大灯笼那般,将擂台垓心二人裹在里面,犹如困兽之斗,想必都难以逃出生天,未知结果终将如何!
至此,比斗的适宜格局环境搭建完了,段绝完全解除了祝誉手中的驭剑咒,只等他如何袭来,心想不过驾轻就熟,玩乎指掌之间尔。
看祝誉——
他正面刺去一剑,段绝却突然消失不见,兴许气息极细微的翕动,才知段绝闪在他的背后?
瞬息位移!
待他转身回劈,段绝又轻轻松松的闪回了正面原位,速度仿佛流光。
他接连前后二斜挑,段绝忽地闪在了左右二面,依然落空。
到了最后,段绝开小招变身,分别是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幻像虚影,紧紧围住了祝誉,使得他目炫睛转,好生懊恼。
祝誉顿时踌躇了起来,幸而段绝这时还未发大招,总算手下留情!
到了关键环节,那站在虚光镜外的师无芳居然笑道,“真没意料,剑邪前辈亦会化身有术!”
宗白梦指着时光镜中的祝誉,却有点疑惑道,“那他为什么不分开身,或者化开其剑,各个击破!”
对此,天宗笑道,“哈哈……是分身术么?”
宗白梦插话道,“倒是极像!师傅您有何高见?”
师无芳猜想得到,那段绝在自己眼里确是虚像幻影,不是分形假身,必定是速术作怪。
他也想聆听天宗的绝大高见,既然对面的小姐姐已然发问,自己便顺其自然的听讲便是了。
果然,只见天宗又笑道,“其并非分身有形,只是挪移之速,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师无芳附和道,“可谓障眼之法耶!”
天宗颔首点头道,“是了!神乎其速,物随眼障!虽此时其在正面,然彼时其已移到背面,相对之位移,方向却是相反,可谓目视之则偏,心观之则正,即是眼见为虚,感念为实,若非对手快过其速,何谈各个击破!”
对此,宗白梦依然似懂非懂,却也不多大理会,只见天宗再笑口常开道,“哈哈……何况清虚元教最忌讳弄虚作假之方术,尤其崇尚清纯刚正,故对我派玄幽功法,甚是轻蔑,不足怪也!然则……”
他语气一转,继续叹息道,“说是如此说,做未必如此做了,总取决于修行之人的品性德操罢了!”
宗白梦还是疑惑的问道,“那这人应该怎么对付?”
天宗轻轻吐了四字出来,“静观其变!”
“嗯嗯!”师无芳同意的点点头。
他们再看进去,兴许段绝觉得如此方式纯属逗着小对手玩,似乎没有一点兴致,倒不如与他短兵相接的来得过瘾……这时铜墙铁壁般的球状剑阵依旧尚存。
不一时,祝誉果然又是倾注全力,却发觉体内虚元气流似乎被压制了不少。
他全身能聚集的真元气流份量连前几回合的半成还不到,瞬间明白自己所身处的剑环内,大有文章。
他想定是其剑邪阵的邪力制住了自己的发挥,或者是悄然吸取自己的灵力也未定,才会导致如此被动。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剑刺去,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此刻,段绝再不闪躲,侧斜着身子,以右手握拳,只伸出小尾指,直直戳向对方的剑尖……
须臾之间,指尖顶着剑尖,于内看是如此,于外观则完全是两把光剑相碰,一边神态自若,悠闲得不得了,一边神色紧绷,嗯嗯又唧唧……
那祝誉极像是如厕时,肚腹不通,肠胃不顺,难以排泄那般,可怜一张玉面小白脸,咋青咋紫,看得令人难受!
“如何?”
“什……什么……如何?”
“服不服输?”
“你……你龟……龟儿子……便服输!”
“好!”
那段绝好字出口后,用力挥了一下小尾指,立将祝誉弹开了七八步远,又顺速转换利气,还以右手握拳,只伸出食指,猛地向前一戳,一道无形光剑向祝誉袭去!
“砰……”
光剑被祝誉格挡掉,然而段绝却百子连珠那般不间断的射去剑气,其身体也跟着跳跃腾挪,时而摆尾,时而踮地,于空中则击下,在左右不顾旁,直逼得祝誉就快要退到了擂台边缘地带。
可到了这时,段绝却突然收起凌厉的攻势,慢慢将祝誉引回了擂台垓心之处,还要等点什么。
这祝誉被连珠炮火般的剑光差点逼得无路可走,好在其还能以清虚剑二十三抵挡段绝不少攻势,倒不至于马上一败涂地。
他又趁着段绝松懈之时,将距离打回了原地,总算挽回了一点点薄面,心想接下来再不使出拿手的内门神功,怕是真要让人看得扁扁的了!
“对嘛!”
那段绝见祝誉突然闭目凝神,猜知双方决一胜负的时候该到了,所以也和他那般站定不动,实则同是暗中运力,只待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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