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彻用力把蛋敲在玉舒的眼睛上:“油嘴滑舌!”
继而没好气道:“自己拿着敷!”
玉舒默默拿着蛋,很是敷衍地揉来揉去,花彻从蜗居里取出一瓶药剂,打开倒出来一点,就朝着玉舒眼睛上抹去。
手上动作不停,嘴巴也不停:“老老实实不挺好,天天抖什么机灵,这下好了,眼睛一片乌青,看你怎么见人!”
玉舒不服气:“本尊帅气逼人,即便有一点瑕疵,也阻挡不了本尊的英俊潇洒!”
花彻抹好药,用力戳了玉舒的脑袋,恶声恶气:“你就贫吧!”
玉舒吃了痛,感觉到眼睛那里清爽许多,嘿嘿一笑:“就知道小媳妇儿才舍不得本尊不舒服。”
花彻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愿意看你脸上挂点儿彩,但是梵迦和尚和大壮二人早上醒来在帐篷里看不着你,你脸上再带着伤出现,指定要乱想!”
玉舒嘟嘟囔囔:“乱想便乱想,小媳妇儿本来就是同本尊在一起的!”
花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少来,那俩人,一个和尚一个小娃娃,你指望他们想到什么去?”
收拾好之后,花彻才走到玉舒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蛋,又看了一眼:“恢复得还不错,皮肤细腻有光泽,阿舒保养不错啊。”
玉舒顿时得意地翘起了尾巴:“这你不知道了吧,我老娘打我小时候就很关注我的脸,很贵的!”
花彻摇摇头:“不早了,去喊喊那俩人,可以走了。”
已经大亮了,也不是很早了,他们几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只是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路上时不时会看到一些跟他们反方向走的行人,无一不是拖家带口,有些钱的,便是坐马车,没钱的,便是拉着拖车,这些往外赶路的人,行色匆匆,颇有些逃难的架势。
起初他们还没放在心上,但到了正午那会儿,天正热,他们停下休整的时候,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赶去,才发觉不对的地方。
花彻:“这里距离邳城,还有二三百里路,照理说,是很安全的啊,瘟疫蔓延需要一个过程,怎么这些人…看上去与逃难无二?”
不怪花彻有这种疑问,毕竟像瘟疫这种事情,若是没有确定下来,谁也不会声张。
毕竟这是大事,若是出了差错,定是要引起恐慌的。
但是像这种情况,瘟疫一经被发现,便上报给了朝廷,虽说项国新皇糊涂,但是到底没有给具体的指令,也没有派遣太医过来探查情况。
那依照这种情况,地方官员大多情况下是不会贸然行事,毕竟事关重大,谁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简而言之,瘟疫爆发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
那四个城镇里的居民最多会有个猜测,私底下也会有些恐慌,但是没人给个准话,他们总是会自我安慰。
暴乱不会有,当然更不可能出现这种大批出逃的情况。
正因为花彻了解这种情况,所以当她看到现在这种情形时,神色晦暗不明。
玉舒见状,冲着梵迦和尚点了点头。
梵迦和尚上前拦住了一名拉着板车的大汉:“这位施主,请问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贫僧这一路上看着好似有许多人都在往外赶,可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吗?”
那大汉本来很不耐烦,但是抬头一看问话的人是个光头和尚,便就耐下心听着,佛门遍布世界各地,享誉盛名,佛家子弟出门在外总是有一些优待。
大汉:“嗨呀,别提了师傅!城里害了疫病!这时候不赶紧逃,到时候朝廷来了人,那就只能一死呀!”
梵迦和尚皱着眉不解:“施主此言何意?若是害了疫病,朝廷来了人不是应当救治吗?”
大汉摆摆手:“起初大家跟师傅您的想法无二,但是城主提前得了消息,那狗娘养的新皇帝不由分说要一把火烧了小城!还美其名曰说是舍小顾大,呸!”
“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其实还不是无能!小师傅,俺也不与你多说了,你也别往前去了,赶紧回吧!去了,那是要死人的!”
梵迦和尚递给大汉一瓶水:“这天气燥热十分,施主赶路多注意些!贫僧还是想朝前面走走。”
那大汉迟疑地点点头,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他婆娘给他一拳头,才缓过神,继续向前赶路了。
梵迦和尚问话的时候,玉舒和花彻二人在马车里听得清楚。
但是正因为听得清楚,所以疑惑更大了。
花彻:“阿舒,近日你有收到灵台山传来的消息,说项国那里有动作吗?”
玉舒摇摇头:“自从一直跟在项卫身边的那个青衣少年,走了以后,项卫便一直缩在皇宫里面,未曾出过门。灵台山盯他盯得紧,若是项卫有什么动作,灵台山自当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花彻眸光一闪,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邳城的城主,不简单啊。
花彻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什么?那这要听我慢慢道来。
其他几城的城主三缄其口,生怕瞒不住这件事儿,嘴巴都严实的很,但是邳城的城主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第一时间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城里的百姓,这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突然丢进了水里。
水花不仅溅的高,还影响颇大,其中不乏有来看水的路人。
也就是在项卫下令封皇城的第二天,项卫去找了沙图,但沙图,却因此逃离了皇城,消失了之后。
邳城城主,突然以灵力化为广播,把这则消息传遍了整个邳城。
声音极为痛心疾首。
“各位邳城的居民,本城主接下来要宣布一则消息,这个消息关乎生命,请各位居民,在听到广播时,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要停下来认真听!”
“我们的城市生病了,大约在七天以前,城里的药馆里出现了一名因病死亡的男子,这本应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生老病死是谁都无法阻挡的,但蹊跷的是,在其家人的强烈要求下,仵作为首验尸,那名男子的尸体陡然爆炸,在场的人无一幸免,身上都沾满了其血肉,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在隔了两日之后,害了相同的病。”
“药馆的人觉得有所怀疑,把这事上报给了本城主,本城主是一刻不停,上报给了朝廷。但朝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封锁皇城。生怕这里有些变故,波及到皇城。”
“本城主苦等五日,都没得到回应,迫不得已,本庄主决定把这件事如实告知给在座的居民,你们有知情权!在未来两日,邳城城门大开,若能离开的居民,尽早离去!朝廷下了令,三日后,火烧邳城,一个不留!”
这是个深水炸弹,那广播刚停,城里就炸了,无论是买菜的大娘,还是摆摊的小贩,还是开店的小老板,亦或是路上逛街的小姐夫人,还是过路的行人,全都乱了套。
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奔走相告,卷铺盖要走。
但是怎么会没有怀疑的人呢?
某甲:“这事也太奇怪了,大家都没什么感觉,怎么会突然有人得了疫病?”
某乙表示赞同:“这位仁兄说的是,城主说的,前些日子某药堂死了个人,但是我就是在药堂做事的,这些日子根本没见过有哪家药堂是死了人的!”
某丙不同意了:“你们在那儿瞎分析!城主大人的为人,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骗了我们,让我们离去,对他有什么好处?要知道邳城可是一个大城,唯有人多才能体现出一个大城的实力!他这个时候让大家伙尽快离开,他图什么呢?”
某丁点点头:“言之有理!”
诸如此类的争论遍布大街小巷,但是谁也没停下离去的脚步。活了这么大年岁,大家都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个个生怕走的晚了,疫病就找上了他。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乱世出刁民,这时候人的劣根性就暴露出来了。当街抢劫入店抢劫数不胜数,其中最惨的要数粮店以及珠宝店。
像邳城这样的大城,像是百草堂和百晓阁之类的,都有分店在此驻扎,但是里面都有高手坐镇,那些百姓抢归抢,谋利归谋利,但是一个个都惜命地很,没人想着上前去找死。
当然了,邳城也有寺庙在此驻扎,但是寺庙里的和尚显得尤为淡定,即便是得了消息,也没有一个慌乱的,更没有说要离开的。
所有人都猜不透邳城城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花彻几人心里明白。
那邳城城主说的话半真半假,但是他唯一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把邳城里面的人散播出去。
说的更确切一些,是把疫病传播出去。
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里面,药堂死了人,这个消息是确切的。但是为了不让大家有所防备,导致计划的失败。
邳城城主根本没把这个消息公开,在疏于防备的情况下,寻常人很大可能会和那些已经被染上了疫病的人接触。
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感染疫病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城主再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大多数人都带着病菌往外赶去,接着再传染给一个又一个的人。
用不了多久地藏大陆便会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