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彬一巴掌拍下去,把还在挣扎着要起身的云礼,拍倒在床。
云礼当即怒目而视:“陈彬!你干嘛?!”
陈彬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云礼瞪了瞪眼:“我不过是想去吃个饭,怎么了?!”
陈彬颇有些无奈,这家伙,“灵台山的尊主大人在,况且,这次是花小姐亲自下厨…”
话说得已经不能说是隐晦了,陈彬以为他说得如此直白,云礼应当打消了去蹭饭的念头。
却不曾想…
“他在咋了…还不让人吃饭了?”云礼如是说。
陈彬冷了脸:“那你自己去吧。”
云礼:“!……”
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能动,云礼挣扎了两下,很是绝望,“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能自己去吗?”
“既然不能自己去,就老实点!”
云礼生无可恋:“为什么啊?大家都是住一起的,一块吃个饭怎么了啊!”
陈彬捏了捏眉心,“人家小两口在一起吃饭,你过去凑什么热闹?嫌自己不够亮吗?”
“什么亮?亮什么?冰冰凉?我现在的确是心拔凉拔凉的!”云礼瘫在床上,双眼无神。
陈彬:“………我看你是嫌自己这个电灯泡瓦数不够!”
云礼:“现在是在地藏大陆,陈彬你注意一下设定。”
陈彬:“不好意思,被你气的。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老实点!”
陈彬猛地一喝,为了掩饰自己的措辞失误,硬是把云礼吓得一激灵,眼角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他不就是想去蹭顿饭吗?怎么就那么难?第一次去的时候,阿彬不是吃得很开心吗?吃得也不比我少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彬转过了身,也是有些怀念。花小姐做饭当真是一流水平,吃过一次,便欲罢不能。
好在他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之人,若不然…就会和云礼那般…丢人现眼…
小钢镚儿兜里有了钱,大手一挥,买了六个荤菜,三个素菜,还带了两盅汤。结完帐发现,兜里只剩了三十两碎银子。
小钢镚儿:“………”不曾想,堂堂灵台山尊主,万人之上,手握金银财宝无数,结果居然这么抠门?!
小钢镚儿拎着菜,气哼哼地往回赶,那个抠门的家伙,根本就是和臭丫头一丘之貉!若是让他们成了婚,指不定日后他的生活愈发艰难!
说不准,现在还有十两碎银子,到了日后,只剩五两!说不准,就连五两都没了!
小钢镚儿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眼前一亮,嘿嘿,看他不搞一把那个抠门鬼!
临近门口,小钢镚儿就扯着嗓子开始喊了:“臭丫头,快过来,我撑不住了!”
花彻正切着菜,就听见小钢镚儿这一嗓子,当即神色一变,冲了出去。
如今两个小家伙就剩小钢镚儿一个,虽说平日里她对他很是苛刻,但这只是无奈之举,若真说起来,她是万般不会让小钢镚儿受一点委屈!
结果冲出去一看。
花彻:“………”
“你买那么多菜干嘛?不是跟你说了买两个就可以了?”
小钢镚儿:“快别说了,先接住,太沉了,我拎不住了!”
花彻连忙接过,刚拿到手里,花彻感觉到不对劲了:“你一个神兽,这点东西居然拎不动?忽悠谁呢?赶紧拿着,别闹了,自己玩!我正做饭呢。”
小钢镚儿撇了撇嘴:“我不拿,那可是你的尊主大人指定让买的,我的跑腿费都没给我,堂堂神兽给你跑腿,结果连跑腿费都没有。生活真是太憋屈了!”
花彻一怔:“阿舒让你买的?”
小钢镚儿点了点头:“是啊,还特意嘱托我多买点。”
花彻皱着眉头,“别闹,阿舒明知道我在做饭,怎会让你买那么多?”
小钢镚儿神色隐晦:“……你自己想咯。”
花彻沉着脸,一言不发,把菜拎上了桌。
小钢镚儿看着花彻的神色,险些偷笑出了声,抠门鬼,看你这次怎么办!
花彻没注意到,倒是准备过来看看的陈彬,一眼就看到了小钢镚儿“不怀好意”的眼神。
花彻一言不发,去了厨房,接着做。玉舒在厨房里,从一开始做饭的时候,玉舒就在,一直没离开。
越看花彻做,越觉得这是个高手,特别是在炖的汤香味儿飘了出来的时候,玉舒险些不顾形象流了口水。
顿时有些沾沾自喜,小媳妇儿做饭一绝,他日后有口福了!
只是…
玉舒下意识忘了,他方才让小钢镚儿去买饭的事情。
花彻已经忙活了许久,方才让小钢镚儿去买两个菜的时候,就只剩一个汤,小钢镚儿回来了,汤也差不多了。
灭了火,花彻把汤端了出去。
因为一直背对着玉舒,所以玉舒也不知道花彻沉着脸,心情不好。
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出去一看,正好看见了桌上满满都是,福来酒楼的特色菜,九个菜,两个汤。
呼吸一滞,玉舒心中警铃大作,完蛋!把这茬忘了!
回过头…再一看花彻的表情,玉舒顿时哭丧了脸。
“彻儿…”
花彻直接无视了玉舒,抬头看见了陈彬,招了招手:“今天饭菜多,吃不完,你来一起吧。云礼那里,你带一份回去给他,也省得你再去准备了。”
陈彬看了一眼玉舒不善的眼神,当下就要拒绝,花彻抬眼看了一眼,“敢拒绝,就带着云礼一起走。”
陈彬当即哭丧了脸,“怎么会呢,花小姐厨艺一绝,当是我跟云礼的口福。”
花彻一言不发,低头盛汤。
给自己了一碗。
又给小钢镚儿盛了一碗。
汤盅不大,汤也不多,眼瞅着盛了两碗以后,就去了一半,玉舒有点急了。
然后花彻就当没看见玉舒的表情,哗哗盛了两碗递给了陈彬:“你一碗,这一碗给云礼,他身上有伤,需要补补。”
陈彬连忙接过,不过看了看汤盅见了底,有些犹豫:“尊主那…”
花彻不耐地打断了他:“赶紧喝!”
陈彬一激灵,一口闷了。
当下烫地直吐舌头。
花彻:“………”
小钢镚儿:“………”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玉舒气急败坏,“喝完了还不赶紧走,没吃饱吗?!”
陈彬也顾不得吐舌头,端着云礼的那碗汤,就溜了出去。
玉舒想拦,结果没拦下来。气极。
花彻见陈彬走了,也没多说。
捡了几个菜,放在托盘里,端着去了云礼那里。
留下小钢镚儿和玉舒面面相觑。
玉舒哭丧着脸:“小钢镚儿,怎么办?”
他就是再不懂谈恋爱,也看出来小媳妇儿这是生气了啊。
小钢镚儿美滋滋地喝了口汤:“我怎么知道?”
玉舒心一狠,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小钢镚儿,“想吃什么,尽管买,我买单!”
小钢镚儿眯着眼,老神在在:“不必,臭丫头会给的。”
玉舒心一狠,又掏出来两个,“小媳妇儿给的是零用钱,本尊给的,是多给的!”
言外之意,不要白不要!
小钢镚儿眼前一亮,轻咳一声,故作矜持地接了过来:“你说得不错,本座吃得差不多了,你们继续,本座先走一步。”
结果矜持没装住,刚走两步,就颠颠地一蹦一跳,出去了。
不过玉舒可没心思笑话小钢镚儿的不沉稳。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完了,暗恨无一怎么动作这么慢,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赶回来!
远在极北之地的贫民窟的无一:“………阿秋!”
太难了,他收到消息就往回赶,结果两个时辰了,还没走出贫民窟!仿佛进了一个迷宫…
花彻端着饭去了云礼那里,走着走着,也没那么生气了。
起初听到小钢镚儿说的时候,的确很生气,毋庸置疑的。她费尽心思给玉舒做饭,但是他在担心饭不好吃。
虽说不了解的时候,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这种举动…确实会让人不舒服。
或许他是好意,怕她尴尬,可…大张旗鼓,本就让人尴尬。
气消了,花彻心里还是不舒服,也不想给玉舒好脸色。她喜欢有话直说,不喜欢藏着掖着,这般遮遮掩掩,她会觉得他与她,不能坦言相待。
花彻送了饭,直接回了房,心情不佳,在房间里闷着也不舒服,索性回了蜗居。
晚了一步赶来请罪的玉舒:“……”捶胸顿足,小媳妇儿你等等我!
奈何玉舒再如何,他没有蜗居的权限,也进不去,只能守在花彻的房间里等着。
好在蜗居有限制,从哪儿进去的,出来的时候,还是在这儿。若不然,玉舒守株待兔也等不着人。
花彻进了蜗居,还没来得及神伤,就感觉长了针眼。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
花彻连忙捂上眼,拽出两块衣衫,丢在地上那一坨光裸的男人身上。
随即偷摸瞄了一眼,确定把人遮得严严实实,脑袋都没露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被两块布遮住了视线的沙图:“………”
他还没来得及卧槽呢好吗?!
花彻把人遮住了,这才忽然想起来,似乎…是她把人绑了扔进来的。
有些讪讪地拉了一下布,把沙图的脑袋露了出来。
恰逢此时,传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花彻低着头,跟沙图对上了视线。
花彻:“……你饿了?”
沙图饿了好些天,再也沉不住气,咬牙切齿:“换你在这鬼地方饿六天试试!”
花彻:“………”
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
小钢镚儿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出去,这么算下来,其实已经是第七天了…
不过他没意识到,花彻自然不会说。
丢了一把小刀给沙图,示意他把绳子割了,把衣服穿上。
沙图也没矫情,这鬼地方,灵力用不了,硬生生在地上躺了五六天,被绑的动不了,身子都僵了。
穿了衣服起了身,沙图有些心酸,没衣服穿就算了,五六天没吃饭没喝水,之前穿着刚刚好的衣服,现在穿着空荡荡的…
花彻自然是看见了,这人瘦得,脸颊都凹陷进去了…
之前看他一笑,还惊艳地心怦怦乱跳,小鹿瞎撞,现在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脑补一下皮包骨咧嘴笑,头皮发麻!
花彻指了指不远处的果园:“这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果子,你自己去摘些吃吧。”
在蜗居的这几天,沙图被绑着,一动不能动,视线所及,只能看到那片果园。如今起了身,方觉心惊。这地方…堪比福天宝地!
沙图不动声色,静静地去了果园摘了几个果子就开始吃。
花彻看得有些心疼:“果园里的果子不太多,你悠着点吃!”
沙图看了看有十几亩大小的果园,且每一棵果树都是硕果累累,“………”这还不多??
沙图没说话,只是吃着果子的嘴一直没停,手上动作也没停。直到打了嗝儿,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这果子内含灵气,每吃一口,都感觉体内灵力涨了一分,若非是肚子撑得吃不下了,沙图很乐意啃个干净!
只是…这个鬼地方,居然不能用灵力!
沙图看了一眼花彻,眸光微闪,他方才看见,这女子进来的时候,是突然出现的。
或许…她知道怎么出去的,或者…他可以将这处福天宝地占为己有!
思及此处,沙图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花彻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蜗居自成一方天地,不论你是什么修为,进了这儿,你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沙图突然近身,贴在花彻身边,手里攥着花彻方才丢给他的小刀,抵在花彻的背心处,“是么,可是,现在你在我手里。”
沙图越凑越近,在花彻的耳边呼出一口气:“本少主,即便是没了修为,又岂是尔等可以相比的?”
沙图将手中的刀贴近花彻几分,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不如,你来选一下,要命,还是告诉本少主,出去的方法,嗯?”
花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掰过沙图拿着刀的手,将其硬生生掰折,“你以为,我为何有底气把你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