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会场,到了如今,早已经看不出半点原先的地形和地貌了。
十里山脉,整条都崩塌成了废墟。
百里平原,整个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地。
到处都是崩碎的山石,被泥浆冲刷下来的植被,地面或被无数石块垒起,或直接是塌陷下去,露出足足有几十丈深的巨坑或是沟壑。
各大派的长老和掌教们,这会儿已经是陨落了近三十人,其中半数,都是死在虚家老祖宗和拓跋无天对拼的那一掌余威之下,剩下的,则是死在羽山宗三大太上长老和拓跋无法的斗法之中。
拓跋家的这两大老祖宗,此时完全是在绝对实力上,压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虚家老祖宗被拓跋无天直接一掌重伤,而羽山宗的三大太上长老,华太上长老因为及时祭出了“魑魅战甲”的缘故,所以受伤尚轻。但是另外两位,一个直接是被轰入到了地下,到现在还没有爬出来;另一个,则是直接被斩断了一条手臂,元气大损。
拓跋家的一众长老子弟,看到自家老祖宗竟然是大展神威,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轻而易举压制住了在场四个实力最强的夺命境人物,心中早已经是一片大定,没有了后顾之忧,原先那种盛气凌人的优越感,便自然而然地从身体之中散发了出来——
“老祖宗威武!老祖宗霸气!敢来挑战我拓跋家的地位,真是太不知死活了!”
“以两位老祖宗如今的实力,整个九州玄域,还有谁能是他们的一合之将!连虚老也在一掌之间就被重创,两位老祖宗已经堪称无敌了!”
“管那小杂种得到了什么至宝!就算是神器,也要有足够的修为才能够发挥出威能来!任凭那小杂种靠山再硬,但这修为上的差距却是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弥补上的!”
“老祖宗,还和这帮家伙废话什么!杀光他们,看还有谁敢跳出来挑衅我拓跋家!”
“对!杀光杀光!一个个地全部要杀死!”
……
拓跋家的这群人,这会儿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那几个实力颇为不俗的长老,更是早已经趁着混乱,杀进了各大派长老和掌教所在的人群之中。
场面,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模样。
虽然孟斯傲的声音也是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但是,在拓跋家的众人看来,就算这小杂种手持神器,但是以他结丹境的修为,又能够发挥出多少的威能来,就算他的“十金丹”是同阶无敌,甚至实力是越一个、两个大境界都不在话下,但是,他们拓跋家的两位老祖宗,现在可是已经站在整个九州玄域的最巅峰了!
七次夺命,五次夺命,在早已经没有了人仙大能的九州玄域里,这修为,就是“天下无敌”的同义词!
就凭孟斯傲这点道行,以为手持一件至宝,就可以改变现在这种一边倒的局面了吗?
太天真了!
简直愚蠢!
你有至宝,难道我拓跋家会没有么!
拓跋家的一众人正如此想着,突然之间,几声惨嚎,同时从他们的背后响了起来。
一道响起的,还有孟斯傲那明显带着揶揄口吻的声音:“拓跋无法和拓跋无天这两个老东西,好歹是有夺命境的修为傍身,大马金刀地嚣张也就算了。但是你们这群三脚猫,居然也给我抖起威风来了——怎么,觉得我杀你们也需要费一点时间么?”
这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柄金色长剑,已经是将站的比较靠后的那七八个拓跋家子弟,给干净利落地斩成了百十来块。
一时间,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挥洒了开来。
血雨之中,孟斯傲的身影,伴随着他周身那层淡淡的五色光晕,如同是在初春的小雨中漫步一样,手提那柄金色的长剑,闲庭信步地在他们的族人之间,一步步穿梭而过。
那些站在队伍最前头的拓跋家子弟,不敢置信地看着一颗颗同族之人的头颅,就这样如同被抛起的沙球一样,此起彼伏地飞上半空,然后,带着脸上那份茫然和惊恐,毫无生气地坠落下去,有的落在隆起的石块上,有的掉进了石缝里,有的则是随着那不断流淌的泥沙一道,被深深地掩埋了起来。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拓跋家的队伍里,就已经有一半的人,直接从这世上消失了。
余下的拓跋家众人,终于是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了——
这个孟家的小杂种,在渡过了所有的“金丹劫”,成就了十枚金丹后,一身的实力,竟然是恐怖到了如此令他们不寒而栗的地步!
那些周天境、分念境、结丹境,甚至是几个化婴境修为的族人长辈,在他的面前,竟然完全体现不出修为上的差距来!
所有人,都在被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头颅高高飞起,身躯则是被那一片金光扫过,化作了一堆尸块血肉,纷纷扬扬地朝着底下掉落了下去。
所有人!
哪怕是化婴境级别的长老,面对他的杀戮,表现出来的,也和那些周天境、凝脉境修为的弟子一样,一剑之下,全无半分还手的可能!
“老祖宗救我!”终于,一个还没有被孟斯傲一剑斩杀的拓跋家子弟,再也忍受不了内心那种极端的恐惧,尖声大叫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如同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余下还幸存的拓跋家众人,都是边尖叫着“老祖宗救我”,边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朝着拓跋无法和拓跋无天的所在,夺路狂奔。
这一刻,他们身上的那种颐指气使,那种高高在上,直接就被这种丧家之犬般的仓惶给取代了。
孟斯傲并没有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夺路狂奔,而表现得有多么急追不舍。他依然是一手提剑,一手提酒,闲庭信步,喝一口酒,斩一人头。
一个又一个拓跋家的人,继续死在他手上的这柄金色长剑之下,令得这片纷飞的血雨,没有半丝半毫的停歇。
“老祖宗救我!救我!”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拓跋家族人,眼看就快要冲到拓跋无法的面前,他的目光之中,已经是露出了侥幸逃生后的激动和喜悦。
但是,下一刻,这种激动和喜悦便彻底凝固在了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