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被曾四娘子给噎了一下,也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直着脖子说:“看看,我这才说了一句,你这里已经有几句等着我了。还不是人大了,翅膀硬了,不认娘了?”
曾四娘子说:“谁不认娘了?我的娘在正房里坐着呢。何苦来着,打小开始,就要隔一段时间闹一次,生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姐妹是姨娘生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在正房叫我喊你一声娘?你要是敢说,我以后都这么喊了。”
曾四娘子这样一说,莫姨娘还真的被顶住了。她只能一劲儿的手指着曾四娘子,嘴里却说不出来什么。
曾四娘子看着旁边坐着看笑话的李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姨娘最喜欢三弟妹,最喜欢三弟,怎么不叫三弟叫你娘啊?三弟妹比我们姐妹孝顺,啥时候叫了你娘?她嫁进来的时候,怎么不给你敬茶啊?干嘛要在正房敬茶?”
李氏也被说的有些讪讪的。开玩笑,她出身家族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是也是官宦之女,她父亲也是一个七品官儿,她是正经的嫡出,哪里能喊一个奴婢一样的姨娘做娘?
莫姨娘说不过去,只能哭起来。
曾二娘子忙止住了哭,拉了妹妹一把,说:“快别说了,又招惹的姨娘哭起来。”
两姐妹上前,劝说了莫姨娘两句。莫姨娘看到曾四娘子开始递软话,心里好过一些,脸面也捡回来一些,这才收住了哭声。
曾四娘子又开始说:“姨娘,你不要被眼前的事情蒙住了眼睛。树大分支。三弟早晚是要分出去的。现在分出去,还不破坏情分,多好?再说了,父亲也没有亏待了他,不是一早就把产业给了他们夫妻吗?但凡好好打算一下,也不会饿着。”
“再说了,我们就是不奉承大房,难道父亲就能收回成命,这可不是大房让三弟他们分家的。这可是父亲的命令,难道姨娘敢违背父亲的命令?”
莫姨娘早就失宠了,哪里敢违背曾士伦的命令,她忙摇头。
曾四娘子说:“既然不敢违背,这府邸已经分家了。姨娘留在了府邸,还要看大房的脸色,还要看嫡母的脸色,何苦要得罪他们?我们姐妹不为着别人,为了姨娘也要奉承大房去啊。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只是一味的嘴上甜蜜,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几年了,她是给姨娘买过针了还是买过线了?是打过首饰,还是做个糕点?”
这话说的,李氏不高兴起来:“四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夹枪带棒的。我们不像大房,有钱有势的。我们这样小门小户,没钱没势力的,哪里还能入了两位姑奶奶的眼,还是赶紧离了吧。姨娘,我还有事情,就不坐了。改日再回来看望姨娘。”
说完,李氏袅袅婷婷的走了。
曾四娘子气的发晕,还准备追上去找她吵,被曾二娘子给拉住了。
曾四娘子被拉回来坐下来,说:“二姐姐,你干嘛拉我,让我上去撕了那个贱人的嘴。”
曾二娘子忙说:“好容易回来一趟,还没有正经跟姨娘说话,你跟她置气干嘛?”
一旁的莫姨娘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生气,忙劝说起来。
曾四娘子回头就开始说自己的生母起来:“姨娘,你以后耳朵根子不能再那么软了。你到了现在还想不明白吗?三弟就是一个不可靠的。这么多年,父亲给他多少次机会,他干了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只能当一个米虫,守着田产铺租过日子,生意不会做。官场不能去,连个正经的朋友都没有。”
“没有本事就算了,还没有心肝。姨娘多么疼他,跟眼珠子似的。可是,他们两口子呢?除了从姨娘这里搜刮东西,给过姨娘什么?以前,三姨娘在的时候,三姨娘欺负姨娘,这李氏什么时候,替姨娘求过情?”
这些话说的,莫姨娘脸上更加讪讪的。
曾四娘子还不解恨,继续说:“我们姐妹两个出嫁之后,别管在婆家过的日子怎么样,心里都想着姨娘,隔山差五的,就派人给姨娘送东西回来。可是,姨娘每次都把好东西留着给李氏还有李氏的孩子。看看你这屋里,身上穿的,戴着,还有一件像样的没有?”
“李氏孝顺过你什么?偏偏你还什么都听她的。还怨望起来我们两姐妹。姨娘这是分不清是非。”
莫姨娘被女儿一说,想想也是,不过,她疼儿子是疼惯了的,哪里能一时间改了,她蠕蠕的说:“你三弟也不是不孝顺,不过他现在离开了府邸,一家子在外面过日子,什么都不习惯。哪里还能顾得上我?我不替他打算,哪个还替他打算?你们父亲早些年就不指望了。如今,更是硬了心肠早早分家。我指望谁,还不是只能指望你们两姐妹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可怜我只是一个姨娘,出身贫寒,哪里还有娘家?不像夫人,有娘家依靠,有侯爵的儿子,还有嫁的好的女儿。我只能指望你们两个了啊。”
“你们弟弟再怎么不好,也是和你们一个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你们好歹也要顾念一下他啊。”
曾四娘子说:“姨娘,我们怎么不顾念他了?我们难道不知道,三弟是和我们一母同胞的吗?可是,分家是父亲说的,我们敢吭声?再说了,已经事情成这样了。大房的爵位都已经继承了,我们说什么还有用吗?姨娘难道能说动皇帝把圣旨给改了?”
“既然三弟注定是没有爵位的,早一点分家出去,也不是坏事。只是,分家出去之后,要记得,他们是出身富春侯曾家的。没有大房给他们当靠山,姨娘难道以为他们守着那个铺子,田庄,能不被人欺负?能吃的了安稳饭?”
这个话说得,莫姨娘色变了。出身贫寒的莫姨娘也知道在外面没有靠山的辛苦。万贯家产也有守不住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