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咬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念出咒语:“自气混沌贯一行,金光招摇合丁铃,天转地转步七星,普光踏斗坐九龙,九曲八卦镇乾坤,先王宝剑立雷霆,驱邪压煞斩妖精。吾奉请太上元始天尊,神兵火急如律令。”
接着又道:“我暮叶对太上元始天尊起誓,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获得《十六字阴阳秘术》便替刘云送回龙虎山,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暮叶的誓言结束,刘云身上的怨煞全数散去,变成了原本正常的样子,长得的确俊俏。
刘云给暮叶磕了两个头道:“谢谢,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唉,尘归尘土归土,去吧,祝你早日投胎。你去到黄泉路口会遇到阴差,就说是暮叶让你去地府找白无常带话。见到白无常后你让他来找我一趟,另外就说我让他替你选个好人家。”暮叶找白无常是问父母的事查得如何,线索偏向哪些地方,打算亲自去找找。
刘云听得目瞪口呆,两眼圆睁地说:“你认识白无常?”
暮叶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我的话麻烦你了。”
刘云半信半疑答应后,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暮叶可饿坏了,赶紧朝饭厅跑去。用餐期间,秦兰因为尴尬的原因一直不说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食欲,鸡鸭鱼肉夹了一大碗,一个字香。
用完餐后,秦霸天把他叫到书房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上了一条船,那就是一家人,此次我们的任务是与官方一起寻找一座古墓,墓中利润,官方八成,我这里两成,龙虎山只要《十六字阴阳秘术》,墓贤侄想要多少利润。”
暮叶对金钱概念薄弱,反问道:“秦叔能给多少?”
秦霸天也不婆妈,比出一个巴掌,暮叶点点头:“行,那就五万。”
秦霸天以为暮叶嫌少打哑谜,又道:“五千五百万。”
“什么!”暮叶可没见过这么多钱。
秦霸天心中有些微怒,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但是此次的墓穴如若找到必须有玄道中人帮助,不然大凶,只得一咬牙道:“最多只能六千万了。”
暮叶赶紧摆手道:“就五千万,刚才我是嫌太多,秦叔误会我的意思了。”
秦霸天有些纳闷,刚才这小子真的以为是五万?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油头中山装,神庭饱满,看样子是官方的人。
秦霸天见他走进屋里,便客套地说道:“许同志,快请坐,正好要派人去请你,巧了。”
男子没答话,径直坐在皮质沙发上,从内衣兜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深吸一口道:“这小子就是你从龙虎山请来的大师?”
他的目光里,是对暮叶不屑以及藐视。
遇到这种人,想让暮叶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站起身,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望着男子,不咸不淡地说:“大师算不上,刷子有几把,吸烟有害健康,不过你可以多吸点,因为你的小命已经活不长了。”
方才男子进门暮叶便发现他印堂发黑,驿马发黑,这是不宜外出之相,出则大凶,会殒命。
印堂指眉心鼻梁之间,驿马指太阳穴与眉之间,这两处发黑,代表不宜外出,公干等。如果他是滇州之行人员之一,那他必死!
男子显然是被暮叶的话给激怒了,从沙发上站起,手伸入腰间。
秦霸天看见这样的状况,急忙过来挡在男子身前,开口道:“叶是我侄儿,更是龙虎山的弟子,你敢动他?”
秦霸天说话的语气带着韫怒,显然也看不起官方动不动就掏枪吓唬人的行为。
男子冷哼一声道:“明早七点,申州机场。”随后摔门而去。
见人走后,秦霸天给暮叶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道:“这小子叫许贺,是官方的人,此次与咱们一起前去的官方人员一共三人,以他为首,刚才你说那话的意思是?”
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暮叶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从他的面相看,不宜出行,不然必死。”
秦霸天认真地问道:“此话当真?”
暮叶耸耸肩道:“这种事有必要说谎吗?”然后端起热茶一饮而尽。
秦霸天思索了一会问道:“有化解之法吗?”
暮叶笑了笑道:“当然,而且很简单,这一个月在家好好待着,别出行,那便能安全度过。”
与秦霸天也没有什么商量的了,他又开口道:“既然是去凶险之地,我得准备一些符纸,不知秦叔家里有没有黄纸,黑纸以及朱砂。”
秦霸天点点头,朝屋外喊道:“老徐,送些黄纸黑纸以及朱砂到书房来。”秦家是盗墓世家,这些东西平时就准备得有。
老徐是他们家的管家,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样子看起来很和善。
待所有东西都送来后,暮叶便开始着手画符。至于秦霸天在一旁看,他无所谓,这东西并不是看看就能学走的。
大清早,乘着两台劳斯莱斯前往机场,秦兰也在车上。她从国外回来后,许多事情都得掺和进去,因为她是秦家的下一任家主。
来到飞机场,暮叶点了一下人头,秦家四人加他共五人,官方三人,一行总共八人。因为此次去能否找到墓穴还是未知数,所以官方也没有派出大量人员。
上了飞机,进入头等舱,暮叶显得十分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当飞机飞到空中后,望着一望无际的云海,他想如若能不靠飞机,飞到这万米高空该是多么爽的一件事。
和他挨坐一起的人叫山子,在车上的时候秦霸天已经介绍过,是卸岭派的。
盗墓门派以四门为首,分别是摸金、发丘、搬山、卸岭。不过盗墓门派比较低调,私下都会用另一层身份掩盖。
四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滇州机场,来接他们的是两台东方猛士,是军用越野车。飞机上已经用过餐,越野车上也已经准备好了此行需要的物件,所以下了飞机,他们便开着越野车,前往此行的目的地——曼囡村。
从地图上看,曼囡村距离昆明市一共六百公里,处于西双版纳地界。
越野车上多了一个滇州当地人,是秦霸天事先找好的向导。他与暮叶以及秦霸天坐在后座,咧着嘴,露出一排大黑牙道:“秦爷,咱这点人,进那片山林子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见都不说话,他又开口道:“咱不说山里黑熊老虎,林子里的瘴气毒蛇,光凭山精野怪也够喝一壶的,这点人有点少啊。”
“用兵在于精,不在于多,价格给你加一倍,能闭嘴吗?”秦霸天不耐烦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闭嘴后,秦霸天转头对暮叶说道:“这小子是当地的土耗子,道上花名土蜂,叫他蜂子就成。”
所谓的土耗子就是盗墓贼,方才暮叶打量过蜂子的面相,眼睛发红,似蒙一层红纱,并向外鼓,为一双蛇眼。这种眼的人往往奸诈阴险,心如蛇蝎,目无尊长,六亲不认,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看着他那时不时朝副驾秦兰瞟去的眼神,暮叶真想一掌把他给拍下车去。
车开了十几个小时,在十点来钟的时候到了贺开村,接下来的路得靠步行。因为是晚上的原因,他们并不打算赶夜路,今晚在村里老乡家借宿。
当然,借宿是有偿的。农村都是小户型,没有哪家能住下他们一行人,所以分住到三户老乡家,每户三人。
暮叶和秦霸天父女两住的老乡家是一间吊脚楼土墙房,木料作樑,藤蔓为墙,再敷上一层厚厚的土。当然这土不是一般的土,其中混合了牛粪。
西双版纳属于热带雨林,所以蛇虫鼠蚁特别多,而牛粪加黄泥就能防止蛇虫来自家土墙房上打洞筑巢。
秦兰没住过这样糟糕的环境,捂着小鼻子,颠怪道:“我们晚上就住这里吗?要不找个草坪搭帐篷好吗?”
秦霸天没有好言好语地劝说,而是冷着脸道:“如果再有一句废话,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这么一句骂,她果然乖了,耸拉着身体,极不情愿地爬上木梯,钻入屋里。
暮叶也跟着走进屋里,家徒四壁完美地诠释了老乡家里的情况。一个柴火堆在屋子正中间燃烧,火堆上是一个大铁壶,水正烧得滚烫,壶嘴呜呜地冒着白气。除此之外,墙壁角落还有两口乌黑的铁锅,便再无他物。
老乡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年纪没秦霸天大,但外表却已经苍老,脸上沟壑纵横,头发花白了一大片。
他从墙角的锅里拿出四个木碗,在里面丢了些茶叶,倒上大铁壶里的热水,顿时屋里充满了浓浓的茶香味。
老乡给每人冲了一碗,递给他们道:“这是本地的普洱茶,听说在城里头比较金贵,但在我们这破地方每家都有点。老头子我家里也没什么好的招待你们,还请见谅了。”
秦兰看着乌黑的小木碗,怎么也下不了口,把茶水端放在一边。
秦霸天和暮叶就没觉着怎样,吹了吹滚烫的茶水,附在嘴唇上,吸得咻咻作响。
暮叶觉得这茶很不错,苦中带甜,比咖啡好喝多了。
“很好喝,你不要尝尝?”暮叶对身旁的秦兰说道。
秦兰摇摇头,拧开自己的水壶,喝起里面的白水来。
山里的夜没有什么消遣活动,暮叶便和老乡攀谈起来:“大爷,我进村时感觉村里人对外我们很排斥,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说道。”
他进村时便发现,村里大部分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十分抵触,让人觉得很奇怪,难不成村里有不接待外人的习俗?
老乡喝了一口茶水,感叹道:“都是上个月来的那帮挨千刀啊,自从阿香被那个外地胖子骗走后,村里人就开始反感外来人员了。”
暮叶对这件事有些兴趣,于是接着问:“老乡,不知道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件事。”
老乡思索了一会,点头道:“说给你们听也没什么。”于是开始给他们说阿香的事。
阿香是贺开村最漂亮的女孩,是许多村里小伙的追求目标,只等她到十六岁便要找媒婆上门提亲。
可阿香十六岁的那天,也就是半月前,村里来了一群外乡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胖子,名字叫做金无极。
金无极一行人在村里借宿一宿,第二日便朝山里去了,阿花家也因此赚到了五十块钱。可哪知道,随着金无极一行人的离去,阿花也消失了。
村里人知道消息后,青壮年全部出动进山找人,找了半月,连个人影也没找着,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暮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破地方不是什么旅游名胜之地,在他们之前来了一群人,有些蹊跷,于是开口问道:“大爷,金无极一行几人,都带着什么家伙事?”
老乡顿了顿道:“一行八人,每人背着一个绿色大背包,包旁边插着钢管,还有几个圆形铲子,至于包里有什么不清楚,听村里年轻人说可能有枪。”
暮叶看老乡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再加上他的描述,便猜了个十之八九,那一伙人也是来盗墓,而村里人也看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嘴上不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