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这个想法,薛冰表示高度赞同。
于是乎话不多说,赶紧开干呗。
三天后,我买了张车票,直奔杭州。而临走前,有两件事需要交待给薛冰。
首先,江汉提到的那2000份礼盒的事儿。
别看它免费,可在我眼里,价值连城。
一句话,想跟江汉这种大佬扯上关系,那必然要投其所好,把这事儿给办妥了。然后呢,就是一马平川。
而薛冰心同此理。
“哥,别的不敢吹,做烘焙我还是有分寸的。生产上你就放心好了,这事儿包我身上!“
有薛冰这句话,我顿感欣慰。
这小子做事一向靠谱,很少让我失望。
其次,便是菲基金的事务了。
坦白说,基金会没成立前,我想大概也就是喊喊口号,顶多拉个会员什么的。
可几天接触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至少在国内,做慈善首先遭遇到的,是信任危机。
尤其郭美美事件一出,整个舆论大环境下,很多打着慈善名号的组织或个人,全都原形毕露。
而那些真正想办点儿实事的,却因此遭了殃。
说到底,现在中国,虽然经济发达,人民生活水平提高。
但一直以来,有效的、独立的第三方慈善评估体系,还很不健全。
在这里,我不得不普及普及常识。
目前国内,慈善基金分为公募和非公募两种。前者有权向公众募捐,而后者则不具备这种权力。
菲基金作为民间组织,但其背景又带有很浓重的官方色彩,因此它所面临的最大缺陷就是行政干预。
运作不透明、信息半公开,缺乏有效的公共督导,建立良好的社会信任基础,简直无从谈起。
事实上,这几天老唐也没少跟我抱怨。
用他话说。
“眼下虽然基金会成立了,但问题依然存在,也不可能短时间解决。菲基金以后该怎么走,任重道远啊!”
这会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汉执意要收购一家实业公司作为基金会旗下产业。
说白了,这叫做门面!
做慈善,至少在中国,总觉着虚无缥缈,有一家看的见摸得着的企业,才可能让人信服。
可是,问题来了。
没记错的话,江汉手里头也不少公司,老唐直接捡个现成的,岂不更方便?
那边,唐擎山笑笑。
“陆总,就老江的公司,都些金融机构,跟咱老百姓生活隔着太远。虽然玩慈善确实是富人们的游戏,但你一定得记住了,底层建筑不牢靠,上层建筑就没基础,做慈善首先要接地气,我想在这点上,香菲左岸具备这个优势。所谓无源之水不得长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唐擎山跟江汉关系,微妙的很。
看的出,这两人亦师亦友。明面上,菲基金是老唐占股,但我心里清楚,背后有江汉给他撑腰。
所以呢,老唐的话,不可不信。
按照原定计划,第二天老唐约我去跟几位老板见见面。
当初在剪彩仪式上,这帮人对菲基金很是看好,从跟他们的聊天中,隐约听出想加入进来的意思。
只是,这会儿我必须得走了。
毕竟,之前跟LP公司约过时间,突然变卦,总是觉得不好。
对此,老唐也表示理解。
于是乎,替我去的,只能是薛冰。
不过呢,能感觉到,老唐对这小子的印象不是很好。
事实上,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他就明显排挤薛冰。如果不是我坚持,那小子股份估计得稀释的干干净净。
两人之间芥蒂如此深,多半源于两人接触比较多,彼此相处,难免磕磕碰碰。
末了,老唐总算同意了我的意见。
车窗外,漫山遍野的枫叶,血红血红,过了这个秋天,转眼又是一年。
杭州还是老样子,繁华都市,江南烟雨。
潘甜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说陆朋,最近看你朋友圈,不错嘛,都开始玩基金呢?”
我一听,赶忙解释。
这会儿,潘甜心情不错,可能也是比较闲的缘故,两人一聊,竟是两个小时。
期间,我把菲基金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说,潘甜听了,啧啧称赞。
“陆朋,有眼光,姐果然没看错你!这行当不错,朝阳产业,有慈善这块盾牌在,往后你公司的生意,差不了。”
到底还是潘甜了解我,之前确实有她这个想法。
生意嘛,可以慢慢做。但想尽快灭掉肖克,得另辟蹊径。
而这个蹊径,我把宝押在了慈善上,放到了菲基金里。
借东风,草船箭,贵人相助,自求多福。
但有一点,必须补充。
除了生意之外,此时我另有一个心愿。还确确实实想做点儿事情,为社会。
用过去的话讲,这叫积阴德,为子孙后代祈福。
潘甜一听,更是对我直竖大拇指。
“不容易啊不容易,难得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有这想法,陆朋,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摇摇头,一笑而过。
“潘姐,没你说得那么高尚。其实吧,咱们都生意人,试问哪个人敢扪心自问,这辈子没亏欠过别人?我这么做,无非求个心安罢了。”
讲真,我不是标榜自己,更非自命清高。实际上,虽然这些年诸多不顺,无论感情还是事业,都足够命运多舛。
可有一点,必须承认。
但凡危机关头,总有人愿意拉我一把,所以相比许多人而言,我,算幸运的了。
那边,潘甜久久没有吭声。
此时,她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随即一个转身,去到了窗台。
蓦然间,我有些疑惑。
要说潘甜这副表情,可不太常见,有感慨,有悲戚,还有点儿恍若隔世。
正胡思乱想呢,忽然潘甜转过头来,就是一叹。
“陆朋,你说的对。很多时候,我们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人生总无常,修行在当下,在这点上,你,比我强太多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