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慕南风缓缓睁开鹰眼,环顾眼前空旷的书房,眼光落在摇曳不定的蜡烛上,盯着那舞蹈的火焰,心思却渐渐飘远。
自那天之后,黎歌宫中的生活,渐渐拉开帷幕,因为身为贵妃,每日给太后请请安是必做的功课,太后没有再刁难她,可是黎歌总感觉太后慈祥的微笑后面藏着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无处不在的观察着她。
但是,令她烦恼的不是太后,而是裕昊帝无穷无尽的纠缠。
比如现在。
“黎儿,你看这西域进贡的葡萄玉美不美?”裕昊帝从桌子上成堆的珠宝中拿起一串玉珠做成的葡萄,殷勤的像献宝的小孩子,拿到黎歌面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黎歌秀目瞟了一眼,说:“回皇上话,很是光彩夺目。”说完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裕昊帝笑容在脸上抖动几下,尴尬的放下手里的玉葡萄,装作神态自若的在凳子上坐下。
心里却十分泄气,这几日来他对杜黎歌大献殷勤,又是送罕见的奇珍异宝,又是送成箱的昂贵布匹,连他本人也是日日前来报道,无奈起初黎歌还是温柔谢恩,对他并无任何改变,到后来,却干脆敷衍他,却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令他备受挫折,然而天之骄子的骄傲却教他愈战愈勇。
黎歌没有听见裕昊帝以往的扰乱,安静的氛围让她浑然忘我的沉浸在书中所写的高山流水之中,完全忘记了一国之君的存在。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写的真好,你说呢晚晴?。”
抬头一看,惊愕的对上一双喷火的眸子,裕昊帝俊俏的脸上已被气的微微扭曲。
杜黎歌心里忐忑不安的看着裕昊帝,起身跪下道:“皇上息怒,黎歌并非有心忽视皇上。”
看到黎歌惊慌的秀目时,裕昊帝心里如同落下一场春雨,把熊熊的怒火浇熄了。
心疼的上前扶起她,温柔的说:“黎儿误会了,朕没有生气。朕只是看你看得出神了。”
黎歌顿时满面通红,后退一步,想要退离他的怀抱,可胳膊被裕昊帝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皇上!”
裕昊帝紧紧握住她的柔夷,手中柔腻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沁人心脾的幽香慢慢迷惑了他的神志,盯着那诱人的红唇,情不自禁的眼下口水,迫使他向那一张一合的娇红吻去。
黎歌恐惧的瞪大了明眸,他眼中的欲念令她颤抖。不!她不要!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起来,无奈她娇弱纤细的身子哪里挣脱得了被欲念控制的裕昊帝,看着渐渐逼近的脸,右腿猛地一抬!
“哦!”
“啊!”
一切平静了……
“黎儿,朕知错了。”
“……”
“黎儿,朕只是一时邪欲熏心,并非朕的本意啊!”
“……”
“黎儿,你非要朕负荆请罪,那朕就……啊!疼!”
“皇上!”黎歌上前按住他要下床的身子,看他疼的蹙紧了剑眉,双颊通红的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的问道:“可是又……又疼了?”
裕昊帝怕她担心,忍痛勉强的笑着说:“朕没事,黎儿不要担心。”
杜黎歌看到他凄惨的笑,心里再气愤也不好再责怪他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自己刚才的踢到他,就是弑君啊,他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向她道歉,再生气反而显得她肚量狭小了。
“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您的伤?”
裕昊帝马上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道:“只怕太医一来,你就小命丟矣!”
黎歌正色道:“是黎歌踢伤了皇上,黎歌并非胆小之辈,不敢担当!”
“呵呵!”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朕被你这一踢,把子孙后代都给断了呢?你是不是要负责给朕生个儿子?”
黎歌绝色的小脸刷的红了。倔强的别开眼看向他处。
因为裕昊帝被自己踢伤,不能上朝,不能见外人,更不能去其他妃子处,只能蜗居在辰溪宫“养伤”。而晚晴和七夕也莫名其妙的不得踏进寝宫一步。
一连三天,黎歌和裕昊帝没有出辰溪宫。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外面早已谣言满天飞。
慈宁宫。
太后火大的踢开侍候她捶腿的宫女,呵斥道:“死丫头!你想打断哀家这条腿啊!给哀家掌嘴!”
倒霉沦为出气筒的宫女敢怒不敢言的瑟缩在一旁,任两个粗壮的嬷嬷对自己左右开弓。
太后身边一名身着华衣的中年男子瞥了眼被打成猪头的宫女,说:“姐姐你看如今的局势,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这名中年男子便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弟弟,宇文冲,凭借太后多年的经营,朝堂之上占据半边势力的宇文太师。
太后沉吟片刻,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气阴冷的说:“莫急,哀家不会让那个不听教诲,银荡祸君的祸水就这么招摇下去!”
宇文冲不明所以的看着亲生姐姐,心里不禁被她阴冷的语气弄的寒毛竖起。
他的姐姐自从进了宫,就变的可怕,被人陷害,再陷害别人,终于爬到皇后的位置。先帝死后,利用少年皇帝根基不稳,辅政为名大肆在朝堂上安插自家人,虽然皇帝翅膀硬了,再不是当时冲动的少年,甚至有战神慕南风,丞相杜齐山的相助,却只是与他们宇文家平分秋色。
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有太后在,他们必是胜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