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想说,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浓厚适中的眉毛倾斜向上扬起,漂亮有神的丹凤眼奠定了整个相貌的俊逸不凡,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与慕南风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这张英俊的脸,却被一道滑过右颊的疤痕残忍的破坏,但奇异的没有使整个惊艳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出现了令人深思的残缺美感。
弄旧寒见黎歌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那道疤。顿时怒不可遏,上前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再无声响。
黎歌错愕的趴在地上,嘴里的血腥味浓重的溢满胸腔,嘴角被咬破了?熟悉的血腥味熏进脑中,唤回了那快要泯灭在心底的恐惧,月亮惨白的夜晚,冰冷的风,被吹动的草丛,那个恐怖的健壮黑影,狠狠的巴掌,血溢出唇边……
“救我!救我!你放开……”黎歌意乱神迷的的喃喃道。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陷入了那个令她生不如死的噩梦里。
弄旧寒薄唇危险的抿起,丹凤眼被怒火控制的瞪大,如同打那些蛇蝎毒妇一样,狠狠的打了她,怒火没有消逝,却意外的看着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的纤细人儿。
她在发抖?不可能是被自己打的,那些女人都是外表柔弱不堪一击,内心坚硬似铁!伪装对她们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轻而易举,哼!可惜了那张纯洁的姿容!
她嘴里又在说什么?咒骂他?
弄旧寒握起拳头,探下修长的身子。
黎歌意识朦胧之中,看到一个黑影笼罩在身上,顿时毛骨悚然的急之下误打误撞进了那阵法,恐怕请来绝世高人也不可能进得去。能够出来,也是因为听到那内息高强之人所来的方向,借助自己多年研习阵法的经验找到了出口,才得以脱身。
这样的神秘女子被禁足在这样高深叵测的阵中,那她谜一样的身份就更加令他疑惑了。
但他明白此时此刻,他要关心的不是那女子的身份,而是自己的功力,被盟里内奸出卖,害他走火入魔,功力只剩之前的三成,虽有些少,但仍算得上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水平,当务之急,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恢复功力才对。不然盟里就危险了。
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纤细的树枝在风中微微的颤抖着……
慕南风一踏进院子,便被地上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所吸引,急忙飞身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探探黎歌的鼻息,神情才放松下来,原来她只是睡着了。
将她轻柔的抱起,稳步走回她的房间,将她置于软榻上,盖上锦被。安静的坐在一旁,屏气凝神的注视着她安恬的睡颜。
慕南风没有忽略她脸上的泪痕,也疑惑她为何会睡倒在庭院之中的地上。她爱干净爱整洁,绝不可能像率性女子一般只图悠闲而睡在地上的,她的泪又是为了谁而流?可是他?都怪他,得到了她无比珍贵的心,却不能好好呵护。
昨晚,莫恨春去了他那里,他们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屋顶,看着漫天的繁星,说着彼此心中的话,为她解毒所发生的事,仿若从未发生过,恨春依然是那般的高傲,却对一切都不在乎,他知道她的心很纯洁,就像她知道他只爱黎歌一样。不能改变,也不会改变。
第二天,她就走了,回去了当初学武的地方,她说,师父老了,不能没有人在一旁帮他赶走孤单。可他们心里都明白,师父从对那名女子说出他的计谋,就注定孤单一辈子,甚至下下辈子。
而他,有黎歌,他多年来第一个心动的女子,他会保护她,到白头偕老。
黎歌醒来,已是次日清晨。浑身被来自身外的温暖暖的不想离开。
慕南风早已醒来,好笑的看着她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像一只正讨好主人的小猫,可爱极了。
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黎歌缓缓睁开迷蒙的睡眼,登时一张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她惊叫一声离开他的怀抱,目瞪口呆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慕南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浑厚动听,却气的黎歌鼓起了小脸。
“慕南风!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来的!”黎歌指责道。
“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慕南风故意把“睡”字咬的极重,语气顿时暧昧起来。
“你……”她瞪圆了美眸,双颊刷的红了。
黎歌虽嫁给裕昊帝,还险些被郡瓦国使臣赫里海强占,可她仍是处子,因倾心于他,加上原本就想摆脱世俗桎梏的愿望,才愿意与他同塌而眠,两人之间却仍相敬如宾,今日一醒来便见他在她床榻之侧,未经过她允许不说,还说出这轻浮之语,黎歌自热面红耳赤,缩在床脚,转过头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