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粗糙的面料摩擦肌肤,让黎歌有些不舒服,毕竟她从未穿着过这样粗制滥造的衣服。
回过头向两个仆妇微微一笑,“两位大婶不知黎歌能做些什么?”
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诧异,却仍是不发一言,没有理她转身出去。
黎歌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缄默的仆妇离开的背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不知南风是不是已查到她的所在……
不到一刻钟,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衫的中年女子进来,见黎歌正端坐在床榻之上,有些意外,但在看到黎歌的脸时,也倒抽一口凉气。
“您是?”黎歌发问道。
中年女子这才微微笑了起来,答道:“姑娘是新来的浣衣女吧,我是菱娘,是你以后的管事,现在你跟我出去,看一下你将要做的事。”
黎歌听罢,礼貌的点点头。心想,她说话间谈吐不凡,不似寻常女子,不自觉散发的高贵气质也令人惊异,不知为何会来此做这小小管事?
走出房门,便是刚才进来时的院子了,院子里的众女见她出来,各个瞪大了双眼,眼里尽是惊恐。
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呀,怎么会让她们从刚才的蔑视变为惊恐?仿佛是看到鬼一般。
菱娘见状,用眼色示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些浣衣女的两个仆妇,那两人点头,拿起藤条走上前,打在那些女子身上。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是一片惨叫。被打的浣衣女吃疼的扔下手中湿漉漉的衣服,跳起来躲开藤条,衣服掉在地上,反而遭到更用力的毒打。
黎歌看不下去,高声喊道:“住手!”清凉如黄莺的嗓音制止了院子里的嚎叫,浣衣女吃惊而恐慌的看着她,仆妇皱起眉头看向菱娘,而菱娘高深莫测的眼光似乎要将她看透。
“她们并没有做错,何必出手那么重!”她问道菱娘。
菱娘看都不看那些被抽的满身伤痕的浣衣女,继续往前走,说道:“世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走到这一步,使他们的名,能逃脱才是他们的运,否则便是活该!”
黎歌愣愣的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她所说的话,她的命运会是怎样?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何时自己选择过?
“在想什么?”菱娘站在不远处回头问道。
她回过神来,答道:“没想什么。”边说边跟上菱娘。
菱娘将她领到另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是一口井。
“今后你便在这里浣衣。”
黎歌心生奇怪,“为何不是和她们一起?”
菱娘有事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因为你不同,你是弄旧寒钦点的浣衣女,只洗他一个人的衣服。”
黎歌听了,不知不觉握紧了纤手。她不要这样的不同,至少,不做他的不同。
交代了具体事宜,菱娘便走了。
黎歌看到院子角落的水井,便走上前,小手拽住桶绳,用力的往上拉。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到了水桶的边缘,却惊异的发现,这汲水的水桶竟然是碧玉做成!
再用力终于看到了整个桶身,晶莹剔透的玉桶里盛着不到一半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成各种光线照耀下来,五颜六色的闪了黎歌的眼。
惊艳过后,黎歌不禁深思,这弄旧寒委实太过奢侈铺张,连这小小的汲水桶都要玉做成的!裕昊帝乃金盟之主,也没有这般的浪费呀!
微微撇了嘴,用力将水提了出来。虽然只有不到半桶水,可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曾经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要感谢在浮雅居时的自给自足。
想起在浮雅居的时光,就不得不想起莫恨春那个高傲的如同一朵白兰一样的女子。
记得她曾不屑万物,却为了慕南风,她的夫君而甘愿零落成泥碾作尘。
不知她现在过的可好,陪在她那个为爱后悔终身的师父身边,她会快乐吗?
边想着,边把水倒进盆中,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将他的衣衫泡湿,仔细的揉搓起来。
夕阳西下,简单的小院中,一名绝色女子在洗着衣裳……
南风,你在哪里啊?黎歌此时好想你……
擎天门,光明殿。
上座的慕南风眼中的阴霾,似乎能将在座的所有人凌迟殆尽,无人匹敌的俊颜已染上青色的胡渣,明显的憔悴便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