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战成名
台下人却是看不清台上情况了,原是四周灰尘被两人撞在一起的强大内力扑起灰蒙蒙笼罩在比试台四周。
过了半晌,才听见台上声音突兀响起:“世人只道秦兄剑术了得,却不想原来内功也修炼至如此程度!难得难得!”
她连道两声“难得”,似是生怕自己不会被相信。
四周烟雾渐散,众人这才将台上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顾长歌挺直身子站在左边,手上长剑却是已断为两截,其中一截掉落在她的脚下,断口处锯齿参差,显得狰狞可怖。
再看向秦之衍,众人立即瞪大了眸子似是不相信——他右手所执长剑倒是完好,日光下剑波横动光芒四溢璀璨生辉,甚至能穿透苍穹如白电一闪闪至眼前。
而他本人却远远不及其剑的风采,嘴角甚至蜿蜒出一丝血痕,甚是抢眼。
顾业竟然伤了秦之衍?他竟然有这么强!
秦之衍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水,眼底有莫名光彩溢出,那是对上真正值得出手的对手而终于能摆脱寂寥深深无数次冷着干着无奈着的长剑时才会有的眼神——嗜血却也感动,甚至隐隐有一丝感激。
顾长歌也是一笑,甩手扔掉半段劣质长剑,握掌成拳缓缓半蹲成一个应敌的马步姿态。
说是劣质还真不是冤枉了它,一般的配剑就算再旧,也不至于一碰就烂,如果不是刚刚她心中始终保持着对周遭所有情况事物的高度警惕而特意在剑身上裹了一层自己内力,怕是连秦之衍周身一尺都近不了便会碎裂成几段。
随即她勾唇冷笑,这刘家的手够长的啊,都伸到兵器这种小细节上来了,不过,这心思还是够缜密够狠毒啊。
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呢......
又看着对面秦之衍一副跃跃欲试而神采奕奕的样子,顾长歌也越发谨慎起来。
全身绷紧蓄满内力,还是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弧阴影,像极了如临大敌欲待出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小兽。
两人忽然又动了,说不上来谁快谁满,恍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睁眼前分明还静静矗立稳如磐石的两人,下一秒睁眼后却如奔雷闪电的两个身影又狠狠的对撞在一起。
对撞间,秦之衍也扔掉手中长剑。
台下看客们看不出秦之衍的身形,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往台中央奔过去,随即有一道冷光“唰”得一下被抛掷出,带起风声烈烈,直直往不远处的树身上射过去。
众人只听“铿锵”一声剑身长鸣,半截已入树身,足可见其力度之大。
再将视线从身后高树长剑上移到身前高台上时。两道身影已然分开,却又重新纠缠在一起。
几个来回便已过了几十招。
真正顶尖的高手之间过招,又岂是区区一个酣畅淋漓可以来形容的,看客们看花了眼也没看出什么,纵使是江湖上已有名气的高手也只是看清楚几个常见的招式,却又不是太明白。
不过也仅仅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印象,也能让这些人受益匪浅——原来,这些简单招式还可以连起来这样用?更难得的是平日里甚至不屑用的基础步伐也能出这种效果?
妙哉,妙哉!
对战的两人却没工夫搭理外面那些敬佩至极的目光,只专心应付着对面那人。
顾长歌勾拳化掌朝秦之衍胸口拍过去,一个极其飘逸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又仿若有排山倒海之势的拳风骤起,带起风声“呼呼”若鬼哭,掌风先一步到达面前,秦之衍微微后仰旋即负手向右侧转身躲过其夺命一掌,同时微微后撤的右脚虚虚抬高内勾攻击顾长歌下盘。
出脚精准狠厉,丝毫没有因为上身危机而有片刻的停滞,角度拿捏也妙到毫巅。
眼看着秦之衍脚下杀招已至,顾长歌面上却毫无慌乱之色,扑了个空的右手横掌为刃猛地往秦之衍脖子上砍去,同时左手内勾握住他手腕借势凌空一起,如燕般灵活迅速如鹰般凌厉深刻,一个飞身已闪到秦之衍身后。
攻守防备的动作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换,不见一丝滞怠。
就在众人全然沉浸在两大高手的对战之中时,突然自南方窜出一支箭,日光下一道黑色长线径直朝高台上的顾长歌射过去,明明漆黑迅速以致难以看清其全貌,却让人莫名觉得黑芒森凉。
那剑上有毒——所有人恍然大悟!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那离弦之箭马上就要冲至身上,顾长歌半空中大扭腰换背躬身一让,流水般身形一划,长发一甩甩出一道黑色波浪,一个腾空旋飞便翻出三丈远,足尖一点立在比试台横栏木桩上。
所有的动作只是一瞬间,但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支箭!
眼见一大高手就要横死高台,一些江湖侠客一时有些不忍地撇开头,却听见铿然一声两物相撞,看客们霍然转头。
千钧一发之际,顾长歌自怀中掏出一块黝黑物什,凌空一扔,再以内力加持其上向着箭矢而去。
半空中两物相撞,箭尖凌厉抵上黝黑物什,发出铿然之声,撞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刹的停滞,众人终于看见那黑色物什的模样——那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黝黑方形玉佩,中间镂空隐隐刻着一个图案,远远地看不清是什么,却被黑玉上掺着血红一般嗜血红丝吓去了半分心神。
所有人,连带着秦之衍的眼神都变了。
从顾长歌掏出黑玉的那一刻,秦之衍便瞳孔一缩,后退的步子也停在原地。
玉佩与长箭撞上,除却顾长歌秦之衍之外的所有人担心的当然是那枚黑玉。
然而意料之中的事却并未发生,只见箭尖插在镂空的玉佩里,在顾长歌加持内力的作用下停在虚空中。
如此高手,世间少有——这是这一刻台下一众看客的共有想法。
顾长歌却暗道不好,只怪刚才和秦之衍对战时内力消耗太多,竟隐隐有些撑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