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一击毙命
“我想你了。”
顾长歌忽然沉默,良久她坦然一笑,又道:“我也挺想你的。”
这话听着着实像句好话,苏离听来却没有太多感觉。
倒也不是苏离要求有多高,实在是顾长歌的语气太过坦荡,反而让这句话失去了它原有的暧昧之意。
只是见着他时眼底的光亮倒是真的。
心底无声叹了口气,面上却看不出半分失望,苏离眼底波光潋滟,看似跨过山长水远遥遥的距离看向顾长歌:“你倒是实诚。”
顾长歌只当她听不出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到底是没问苏离去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和隐私,她也不能打着关心的名号去妄自窥探。
按照苏离的性子,若真是应付不了,定然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好些日子没见,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苏离笑道,语气依旧平常,却多了分春雨勾风的缠绵意味,“除了想你却不得见你,其他的,都还好。”
顾长歌又被撩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呢?”苏离十分善解人意地替她解了围,“听人说你这边像是有了大的突破。”
所谓的“听人说”,听得自然也是他留在帝都以及顾长歌身边的人说的。
聊及此顾长歌显然也有了几分话意,心情也又宽慰几分,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你回来的也是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天吧,你刚好能赶上一出年度大戏。”
当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就在苏离到了帝都的第二日,早朝上忽然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北齐东平王百里荣平以戴罪之身击鼓鸣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为自己开脱罪名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摆出三年前宫家丞相宫桦叛国并趁机以其罪证污蔑将军府顾家叛国的证据。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只是出了朝堂之上十几位官员得以窥见东平王所呈上的罪证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能见着。
宫姓官员还有先前一并参与行贿受贿的官员们原本就因为丞相受贿一案受牵连而被勒令停职待勘,等得到消息的时候,此事已成定局。
百里荣晨勃然大怒之后已经差人查证百里荣平呈上证据是否属实,并言明若是真相如此,定饶不得宫家满门。
叛国大罪,便是三年前名满天下且兵权在握的顾家将军府否没能逃过满门抄斩的下场,宫家如何能逃得过。
更何况,当日下了朝的一众大臣们虽说对那些证词讳莫如深,却也隐隐透露出那些证据真的是挑不出什么遗漏和不对。
甚至是在有些人看来,单单是根据那些证据,便已经能够定罪。若不是皇上圣明且严谨,哪来的后面这么些在他们看来明显有些多余的动作?
但百里荣晨要的是一击毙命。
他早就派人暗中控制起宫家来,这件事儿一闹开,封锁立即由明转暗,龙骑卫和禁卫军纷纷派至宫府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不得进出。
顾长歌早在百里荣平呈上证据前的一天晚上便已经同百里荣晨看过一遍。
这其中不仅仅是宫桦同东海暗中联系的书信,百里荣平甚至都拿到了东海交给宫家的信物。
那信物乃是东海三大家族特有的沧海玉制令牌。
东海的人向来自恃身份自尊自傲,其上之物多半是岛内自产自销,鲜少流于外世,更不用提其三大家族拿来明示身份所用的尊贵无比的沧海玉。
没人怀疑它的真伪。
再加上那些宫桦亲手所写的书信和信上印章,叛国之罪足可定论。
所以说这份证据真的是足够了,百里荣晨封锁这信证据的消息并表面上派人查证自然有他的心思。
一来,找出并一举清除所有的宫家暗桩;二来,也是想引出一直藏于暗处的黑袍男子——那些和东海脱不了干系的人。
而一直被关在皇宫里的宫桦,已经三天没和外面联系。
不是他不想联系,而是他已经找不到人了。
他埋在皇宫里和百里荣晨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挖了出来,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身为丞相对敌千里之外毫无惧色的气度和气势。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在看到接连几日未见的顾长歌时,还怔愣了片刻。
他的状态和精神更是差到了一定程度,衣衫不整,萎靡不振。
“你怎么来了?”
顾长歌上下打量了一眼宫桦,最后在他对面坐下,悠悠道:“来看看咱们的丞相大人,过得还好不好。”
不提还好,一提宫桦便像炸开了火:“皇上他一昧的把臣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受贿一事是不是真还不成定论,却将臣软禁于宫中,难道就不怕凉了忠臣之心吗?”
“忠臣?”顾长歌嗤笑一声,“丞相这是在说笑话吗?”
“顾业你放肆!”宫桦大喝,“你不过二品将军,竟敢以这种眼神嘲讽于本丞相?”
顾长歌只当他是在瞎咋呼。
她语气淡淡,“丞相大人想出去?”
宫桦被她突然的转移话题给弄得一懵,转过念来想了想难不成是百里荣晨派来服软退步来的?
便压着怒火道:“皇上他这是查清楚了?”
“自然。”顾长歌眸中带着玩味的笑。
宫桦却没注意到她的笑有什么不对,自顾自端着架子拢了拢已经三天没换过的官袍,微抬下巴倨傲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人呢?”
他还想着百里荣晨能来亲自请他出去。
做梦呢这是!
顾长歌心里万分嫌弃。
面上却还是笑,“走吧,丞相大人,皇上他正在无极殿等你呢!”
“无极殿?”宫桦疑惑,“又不是早朝,去无极殿做什么?”
“这是皇上专门为丞相大人准备的。”顾长歌好心地提醒他,“毕竟丞相大人的叛国之罪还需要一个像早朝一样的正式场面来审一审,绝不能像三年前顾家一样,冤枉了好人!”
最后五个字,她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出。
宫桦骇然大惊,满脸惊恐,“什么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