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中,位居中央之人,身穿青色长袍,腰间悬一环形玉璧,双手背负身后,相貌英俊,肤色白皙,儒雅非常。他左手之人,白衣白发,着一身白色劲装,双腕之上戴有一对护腕,脸庞坚毅,剑眉星目,显得十分威猛,至于他右边之人,则是一名普通相貌,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三人赫然正是木青崖,君天治及在九雍城外遇袭的姜玄义。
看着这三人举步进入酒馆,辰溪心中一颤,不由得有些紧张与慌乱,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自顾自的拿起酒杯小口品咂,时不时还赞叹两声,似乎并不把木青崖三人的出现当作一回事。
自从刚刚一脚踏进这家小酒馆,木青崖就明显察觉到了万踪香的气息,虽然很微弱,明显被人削弱过了,可他还是察觉到了。这万踪香全名万里追魂香,乃四营首位天营营主祝渊所创制,只要在他人身上下那么一点,就逃不过四营的秘法追踪,可以说是神洲最为精准的追踪利器,而且只能将其削弱,等待它慢慢消散,不能将其完全解除!
木青崖循着万踪香的气息,慢慢探查,终于让他找到了气息来源。一张桌子后,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执杯饮酒,显得十分陶醉,而那股气息正是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被木青崖所察觉。木青崖看着这少年,眉头微皱,心中疑道:“打伤玄义的不是个女子吗?为什么万踪香的气息会在这少年身上出现,难道是同党”不过他毕竟身为四营营主,不会因对方是个少年就影响自己的判断,当下领着君天治与姜玄义向少年所在的那张桌子走去。
辰溪见状,心中略有不安,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自顾自品尝杯中美酒。。不过看木青崖他们越来越近,虽心中不太情愿,但还是起身对着三人施礼道:“在下云人辰风,在这里向诸位见礼,不知三位找在下有什么要事?”木青崖见眼前的“辰风”对自己三人施礼,也忙躬身还礼,毕竟雍朝在神洲可是有礼仪之邦的美称,他绝不能在这方面失了雍朝的威仪。躬身还礼后,木青崖略微一犹豫,便开口看似和善的对辰溪道:“我兄弟三人今日无事出来游览九雍城,不想竟在这不起眼的小酒肆中得遇阁下如此翩翩少年,一时有些好奇,故来拜访阁下顺便请阁下到鄙府一坐,在下必当好酒相待。”话一出口,他身边的君天治和姜玄义都是略微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木青崖。因为木青崖外表虽儒雅,却从不这样文邹邹的对人说话,也不会跟除四营中人以外的任何人客气,今日却如此反常,难道这少年真有什么问题不成?但就算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不就成了,还用得这样拐弯抹脚么?不过他们也都是非常之人,稍微疑惑了一下后,便不再深究,反正就算有什么事等倒事后再解释也不迟。
听着木青崖这看似热情待客,实则暗藏陷阱的恭迎词,辰溪不由得在心中腹诽道:“说的倒是好听,只怕所谓的好酒其实是碧血丹红吧。”这碧血丹红乃是四营的招牌毒药,只要一点就可让人生不如死,但又不会很快死去,可以说是至毒无比,四营就常用它来审讯犯人,但这种毒药和万踪香不同,并非四营创始人创制,而是在云武王朝分裂后不久,由接任四营地营之主的刑莫创制,为的是暗杀当时的云武皇室遗族,有不下于几百人死在了此种毒药下。辰溪虽然心中对木青崖明请客暗陷阱的行为大为不耻,但还是微笑着回应木青崖道:“在下初来贵地,还未曾呆上几个时辰,却受到阁下如此礼遇,实在深感荣幸,只是在下还有要事要办,不亦多作停留。”
不过当辰溪说完此番话语后,木青崖那本来还有点迷惑的目光却是变得有些冰冷,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既然阁下刚到九雍城,人生地不熟,想必还未完全领略雍朝民风,既如此,还不如到在下府上一坐,好好感受一下我们雍王朝的‘待客之道’!”
辰溪见木青崖的话语中露出了明显威胁的意味,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意识道,自己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有很大露洞。自己刚才明明说只来了几个时辰,可以说是初来乍到,却又说有要事急于离开,实在不符常理,怎能不引起别人怀疑。一念及此,辰溪额上沁出了冷汗,心中也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语,不过话毕竟已经出口,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想不到阁下对在下这远来之客如此热情,在下不胜荣幸,但在下实在不想给诸位增添麻烦,这作客之事还是权在这酒肆中直接了结吧。”
“哦,那么阁下还是不愿意到我府上一坐了。”木青崖看似十分失望的道,但其眼中却有一丝精光快速闪过,嘴角也出现了一抹不易查觉的笑容。到了现在,他几乎已经能确定,眼前这名为‘辰风’少年绝对和打伤姜玄义的那名女子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等他将少年带到四营营地,一切都将明了。虽然想得很好,但是他自始至终只顾急于搞清楚少年的身份,却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那就是忘了考虑眼前的少年是否只是一个人,或者说他除了灰衣女子外,还有没有有其他“同党”存在。
由于忘了考虑这件事,木青崖三人自从来到小酒馆就没有注意到,在酒馆的后堂入口处,一名黑衣女子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特别是在他们盯上辰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