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女是替父亲说的,小女父亲苦读二十余年前来考试,没想到我长安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叫我等考生心寒。钱大人身为工部尚书,没想到,诶!”
“就是就是。”
“叫人心寒!”
……
“肃静!”狄方行道,“钱大人的事情还未查清楚。”
“那恳请大人明察,定要揪出这等徇私舞弊,视国法于无物之人。”十三岁的小姑娘满脸愤慨,义愤填膺的模样。
狄方行皱了皱眉,多年办案的直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钱大人食君之禄却徇私枉法,理当重判!”
还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狄方行看了底下的小姑娘一眼,正要说话。
“对啊对啊,理当重判!”
“理当重判!”
……
那个咋咋呼呼捧着胳膊叫唤“手坏了”的考生,陛下有意补偿程厉盛,所以原本待徐长山丁忧之后,太子太傅的位置要落到荆云身上,谁知道徐长山的父亲徐老太爷送葬途中突然活了,这委实太过突然,任谁也没有想到。于是今年秋闱的副考官就落到了荆云身上,谁知道荆云哪根筋搭错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抓钦天监考试的舞弊案。
结果七十二人参考,荆云去抓了七十一个舞弊的人,陛下说的没错,这简直是大楚开朝以来最大的笑话!作为多年的老对手,齐修明也有一瞬间的迟疑:自己真与荆云斗了这么多年么?
莫名其妙的得了个秋闱的副考官,齐修明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钱大人食君之禄却藐视国法理当重判!”
“国之蛀虫,不治焉可?这样的蛀虫迟早要腐蚀了一国之本!”
这也太高看钱元了,就连看不惯钱元多年的孙思哲都忍不住腹诽。
“荆少师是非不分,这样的人做考官,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
“石御史,石御史为民请命!”
“石御史不畏强权!”
“石御史被气昏过去了!”一阵尖锐高亢的叫声响起。
“石御史忠贞不阿,被这等奸臣气昏过去了。”
“石御史果真忠臣也!”
……
守在殿外的侍卫看了一眼这乱哄哄的七十一人,即便是长安百姓,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见天颜,他们倒好,告了个官,告到金銮殿前了,也是不枉此生了!
站在殿内都能感觉到外头的混乱,石忠堂那样的人能被奸臣气昏过去?殿中的明白人皆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这是被吓昏过去了吧!等石忠堂回过神来,恐怕要叫苦不迭了,程相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今日殿内的人心里头都有些莫名其妙:程相那边的人怎么回事?想素日里看,荆云也是个胸有城府的人物,钱元虽说阿谀奉承了些,但也是个明白人。但今日一切,简直叫人惊的下巴都掉了,荆云跑去抓人,弄出一个钱元来,这是程相手下的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