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茗赶了几天的路,倦乏加上担心,差不多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到了,却被人当成冒充,任她再怎么好脾气也要恼火,却并没有赌气的意思,听殷书言这样说,也就接口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我们去见外祖父吧!娘亲让我带了书信过来呢!”
“怎么就茗儿一个人来吗?这么远的路……”殷书言见只有雨茗一人,忍不住担心道。
雨茗摇头道:“不是有师兄陪我吗?哥哥若是走了家里怎么办?放心吧,师兄很厉害的,这不是都平安到了吗?”
殷书言看向萧子昕,见他淡笑点头,第一次见到萧子昕,他就知道萧子昕不是普通人,如今见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带着雨茗平安进京,越发相信这个问题。从杏花村到京城路程遥远,当初他能顺利走一趟,还是祖父亲自跟户部要了路引,而萧子昕却这样轻松地做到,何况他们随从虽然只有两人,但一个车夫、一个侍女都是有武功的,哪怕是殷家都做不到。
萧子昕相信殷书言能看出什么,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平淡的说了一句,道:“茗儿是我们家唯一的大小姐,不管殷家怎样看待唐家这门亲戚,我希望不会对茗儿无礼,不然,我只能带茗儿回府去住。”
殷书言知道自家下人的行为让萧子昕恼怒了,却也只得答应,道:“我知道了,茗儿是姑姑的女儿,自是与家中妹妹一样的身份,没有谁能欺负她!”
萧子昕点头,道:“希望殷家当真如此。”
殷书言见状,也不再追问萧子昕的身份,只吩咐人给他们一行四人安排住宿,他则直接带着雨茗和萧子昕往祖父的住处走去。
太傅府的松鹤堂是殷太傅和夫人柳氏居住的地方,此时里面正是一片忙乱,因为刚刚得到下人来报,那个惹是生非被罚在祠堂思过的四公子瞒过下人偷跑出去。太傅大人因为小儿子惹事被气得重病,下人本不敢将这样的事告知于他,偏偏另外两个儿媳吵嘴的时候说漏了嘴,老人家气急攻心,一下子又昏迷过去了。
此时,老太傅才刚刚清醒过来,两眼望着天花板,不愿说一句话,殷夫人守在床边,拉着丈夫的手,眼泪簌簌地流,却不知如何劝慰丈夫。殷书言领着雨茗和萧子昕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赶忙上前,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殷太傅回头看了长孙一眼,眼里柔和了一些,哀伤道:“书言,你定要好好读书,遵纪守礼,绝不可学习你的四叔……”
“爷爷,四叔只要您教导,定会改正。爷爷你且放宽心,病定会好的,您看,这是谁来了?”殷书言劝慰殷太傅,也引着雨茗到殷太傅面前。
雨茗上前来,在老人家床前跪下,唤道:“外孙女唐雨茗拜见外祖父,娘亲远嫁多年,不能在外祖父膝下尽孝,请外祖父恕罪!”
殷太傅定定的看着雨茗与殷氏五分相像的容颜,想起那个自幼就聪慧乖巧的女儿,忍不住热泪盈眶,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雨茗的手,道:“你,你是玉儿的孩子,你,你来看外祖父了!”
雨茗握着殷太傅的手,道:“是,外公,父亲离家,娘实在走不开,却又十分忧心外祖父的病,才托付师兄,带茗儿进京,替娘亲尽一份孝心。外公您看,这是娘亲叫茗儿带来的的书信!”雨茗说着,取出殷氏写的书信递给殷太傅。
殷夫人见殷太傅激动地热泪盈眶,便接过雨茗手中的书信,仔细的拆开,递到丈夫手中,道:“你看,这是玉儿的字迹,玉儿她写信来了。”
殷太傅接过信纸,一字一句的看着殷氏娟秀的笔迹,之后,才看向雨茗,道:“你是茗儿!你娘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她的幸运!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想必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外公晚间再给你们接风可好?”
雨茗柔和的笑着,看向殷太傅道:“外公,茗儿懂得医术,让茗儿给你看看病可好?娘亲一直很担心您的身体,茗儿的医术学的很好哦,一定可以治好外公的!”雨茗的话带着些孩子气,符合她的年纪,不会让人怀疑。而雨茗作为好不容易见到的亲外孙女,提出这样的要求,殷太傅自然不会拒绝,只要不直接服下雨茗开的药,也无伤大雅,便点头道:“那茗儿给外公看看。”
雨茗给殷太傅仔细的检查了脉象,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写了药方,递给殷太傅,道:“外公,茗儿还小,要是您信不过茗儿,就叫别的大夫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用药。不过,茗儿都有很认真的给外公看病,外公也要很用心的治病哦,不然茗儿的功夫可就都白费了。外公也该明白心病需要心药医的道理吧!向今日这般的大起大落,可再不能有了!”
“好,外公都听茗儿的。”殷太傅笑道。
“没想到茗儿还懂的医术,你这一来,你外公一下子都精神了许多,你可要多留一些时候!”殷夫人笑道,又吩咐道,“银屏,将听雨阁收拾出来,给茗儿居住,再按照月儿她们的例安排下去。茗儿,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就跟外婆说,外婆都给你安置好。”
雨茗没有拒绝,点头道:“谢谢外婆,茗儿赶了七天的路,确实累得很,等晚些再陪外公外婆说话。”
殷夫人点头微笑,叫殷书言亲自送雨茗过去,安顿好了才回来。雨茗不知道的是,听雨阁是殷家最为精致的庭院,原本两位老人亲自布置好之后,就一直给殷氏留着,如今雨茗来了,就理所当然的安排雨茗住进去,而萧子昕则安排在客房,虽说殷家只知道萧子昕姓萧,是雨茗的师兄,却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