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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语晴缓缓举起右手,对着云浅安从容笑道:“太后娘娘莫不是忘了,语晴手伤未愈,是什么东西都碰不得的,更不要说这装着滚滚热茶的杯子了!万一真烫着了,语晴的手可就真的废了。

况且凤小姐和云小姐都比语晴要年长,语晴还未及笄,若是受了她们这句姐姐,岂不是要折寿的?语晴本来就嫌自己命短,可不想自己的寿命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有所折损!太后娘娘如此疼爱语晴,又怎么忍心瞧着语晴被云小姐她们折寿呢?”

语晴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话,但是一字一句,尤其是那声重读的凤小姐、云小姐都是在变相的拒绝云浅安的提议,更是在拒绝接受凤竹思和云锦卿二人。

云浅安连吃了语晴的几个软钉子,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是瞧了一眼语晴手伤裹着的纱布以后,立马烟消云散。

不过云浅安身居高位已久,如今被一个小辈连番拒绝,脸上总免不了有些挂不住,她讪讪的笑道:“你这个丫头说话还是这么俏皮,让人恨都恨不起来!这不过是哀家一时兴起,语儿既然不愿意,就算了。竹思、锦卿,你们两个都先坐下吧。”

许嬷嬷见自家主子如此窘态,连忙上前解围道:“太后娘娘,您诵经的时候到了。您昨个儿不是说要在巳时多的时候多诵读一遍经书的?”

云浅安连忙答道:“你不说,哀家都要忘了。哀家要去佛堂,你们三个稍坐一会,说说话。”说完,便搭着许嬷嬷的手,离开了正殿。

凤竹思和云锦卿见语晴如此轻松地拒绝了云浅安,而云浅安竟然没有动怒,更没有继续坚持;心中差异之余,更多的是仿佛被抛弃般的无助与悲哀。

三个人均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屋子里安静地有些诡异;端茶倒水的宫女们察觉到几位贵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一个个也都是凝神屏气、小心翼翼的。

语晴惬意地吃了一块玫瑰花糕,突然看向僵硬地坐在自己对面、眼神却从来没有看向自己的凤竹思,淡淡地说道:“凤小姐平日里鲜少出门,除了国子监,本郡主极少在人多、热闹的场合瞧见你。这次来宫里小住,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因为精忠王府的关系,语晴并不想太难为凤竹思;她若是能自己想通,退出这场纠葛是最好;但是她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话,那语晴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毕竟她又不欠精忠王府什么!至于云锦卿,已经不值得语晴浪费心思了。

凤竹思不知语晴突然相问出于何故,拘谨地答道:“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竹思,召竹思陪伴左右,这是竹思的福分,竹思心中感恩戴德尤觉不够,心中又会别有他想。况且每日有锦卿妹妹作伴,日子过得很是有趣。”

“本郡主倒是忘了,贤妃娘娘是凤小姐的亲姨母,怎么凤小姐没去贤妃娘娘的春暖宫坐坐?珍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闷着,有凤小姐这个表姐作陪,倒是能解解闷。”

想起自己初进宫那日姨母对自己说的话,凤竹思脸色微变,干涩、生硬地说道:“姨母她要照顾珍儿,竹思不敢前去打搅。”

见凤竹思这幅样子,语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道:“看来贤妃娘娘并不赞成凤竹思进宫。也是,她的一生虽然不缺富贵荣华,却谈不上幸福,她又怎么会希望自己的亲外甥女来受这份罪。不过看凤竹思的样子,似乎是不领情啊!连自己亲姨母的话都听不进去,这凤竹思心中的执念也不是一般的深啊!”

“皇后娘娘驾到。”

语晴正想着,就见苏芸挽已经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心中却有些不确定苏云挽此行的目的。

不过语晴很快得到了解答,苏芸挽随意地对凤竹思、云锦卿二人说道:“起来吧。”随后亲自拉着语晴的手,把她扶了起来,亲热地说道:“语儿你什么时候进宫的,怎么都不去本宫那里坐坐?”

苏芸挽拉着语晴一起坐在了主位,没待语晴回答,就先笑着说道:“让本宫猜猜,你也是被太后娘娘的懿旨召进宫来的吧?本宫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张罗宫里过年的事情,也没顾得上多陪母后坐坐;大概母后是觉得闷了,就召了竹思和锦卿她们两个进宫做客,陪她解闷,没想到她竟然把你这个大忙人也给请回来了!”

苏芸挽短短几句话,便表明了她的立场,她并不知道太后娘娘叫了语晴进宫,当初也并不知道凤竹思和云锦卿进宫;而且在她的心里,凤竹思和云锦卿只是客人,是外人,语晴才是自己人。换句话说,不论太后娘娘说了什么,语晴才是她中意的儿媳妇。

语晴立刻就明白了苏芸挽的意思,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语晴只不过是开了几间小铺子,所有的事情自然有管事们打点,语晴无事一身轻,哪里称得上忙碌。娘娘您每日要处理宫中那么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辛苦!”

同样的,凤竹思和云锦卿也很快就听懂了苏芸挽的言外之意,一句进宫做客,让她们两个面色发白,心中的底气越发地不足。凤竹思和云锦卿已经进宫三天了,身为后宫之主的苏芸挽却从来都没派人来嘘寒问暖过;而今天语晴刚坐下不久,苏芸挽就亲自赶了过来。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天上地下。

古往今来,不论是正妻亦或是小妾,得不到婆婆的喜爱,在婆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穷人家里是这样,富贵人家更是如此。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的凤竹思此刻不禁有些动摇,她的母亲之所以能在精忠王府的后院安稳的过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娘亲得到了祖母的欢心。

太后娘娘虽然喜欢自己,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她不方便插手的,更何况她也同样甚至是更喜欢惊澜郡主和云锦卿;而皇后娘娘,只认定了惊澜郡主这一个儿媳妇。凤竹思很犹豫,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稳地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为自己爱慕已久的男人生儿育女,安稳一生。

且说云浅安到了佛堂以后,却一直没办法静心念经,索性就放下了经书,坐在蒲团上说道:“哀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处置不好。想当初,挽儿她们几个,私下里再不对盘,表面上不还是和和气气的。这件事情挽儿又不同意,必然不会出面,看来只有交给皇上了。对了,你派人去给皇上传话了没?”

“奴婢方才就派了人过去,不过此刻秦王爷和四皇子都在皇上跟前议事,皇上必定是要避开他们的。”

云浅安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看那两个丫头自己。看她们两个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天朗和语儿接受她们。皇上和哀家可以把她们指给天朗,却不能逼着天朗去喜欢她们。

有语儿丫头那样耀眼的明珠在前,有几个人还能注意到竹思和锦卿这两块璞玉?更何况天朗天朗本就心系语儿,她们两个若是再不努力,只怕天朗瞧都不会瞧她们一眼。语儿若是个大度的,她们以后的日子还会好一些;可是刚才她的态度你也看在眼里,只怕是她跟本就容不下竹思和锦卿她们。

哀家虽然有心护着她们,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为了她们两个,寒了语儿的心。跟何况哀家身为祖母,总不能经常过问孙儿的房中事。管得多了,不但天朗和语儿反感,只怕挽儿都会心有不满。真是孽啊!”

许嬷嬷连忙宽慰道:“依奴婢看,惊澜郡主可不是个气量小的,她也未必就容不下凤郡主和云郡主。

惊澜郡主和四皇子现在正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时候,突然间被凤郡主和云郡主插了进来,她一时半会儿的,自然是接收不了。而且惊澜郡主和四皇子的事情,虽然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但是终究还没有正正式式地定下来;您今天就这么让她接受二位郡主,不是在给她添堵么?

娘娘您将心比心,这件事情换了是您,您又会怎么做?”

云浅安低头不语,寻思了好一阵,才抬头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情是皇上和哀家操之过急了。哀家也层年轻过,和先皇也有过断你侬我侬的日子,又怎么会不了解语儿的心思。不是哀家不肯成全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朝廷安稳,为了皇室的子嗣、血脉,天朗是势必要纳娶妾室的。只盼着语儿她早些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家的日子也凑能好过一些!”

许嬷嬷嘴上迎合着云浅安,心中却想道:这其中的牵扯惊澜郡主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不过从她的表现来看,她是坚决不会容下其余两位郡主的。见她神情自若、一言一行都有理有据,只怕她是大有依仗的。只是不知她有什么底牌,能让她在面对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时候都能底气十足。

“喵,”金红色的肥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了正殿,懒懒地看了打量了一圈,以与它肥硕的体型极不相符的速度,飞一般地窜进了语晴的怀中。

苏芸挽看着在语晴怀中乖巧可人的小猫,差异地说道:“这只猫可是顽皮得出名的,当初不知道撕坏了本宫多少衣裳,如今竟然这么乖巧,真是稀奇!本宫怎么瞧着这只猫比在天朗身边的时候更漂亮、更招人喜欢了。”

语晴见苏芸挽对这只猫喜欢得紧,便将它递了过去。一直在外面陪着小猫玩耍的夜莺面有怒色地走了进来,也顾不得给苏芸挽行礼,径直走到语晴身侧,附身在语晴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夜莺的话,语晴神色不变,凌厉的让人胆战心惊的眼神却像一双利箭一样猛地射向像低头喝茶的云锦卿。

苏芸挽爱不释手地逗弄着小猫,余光看了低头交谈的语晴和夜莺一眼,说道:“你们主仆两个神神秘秘的,背着本宫说什么悄悄话呢?”

语晴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夜莺不过是给语晴讲了一个笑话,哪有什么悄悄话。”

苏芸挽则是被语晴勾起了兴致,好奇的问道:“笑话?什么笑话让你们讨论的这么专心,快说给本宫听听。”

“夜莺也是刚从宫女们那里听来的,她是个急性子,听得也不全,说得更是语无伦次。大概就是在说一个女子因为一些原因,处处模仿别人,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把自己变成了个笑话!”

苏芸挽自然是明白语晴意有所指,也笑着说道:“这种痴心妄想的人本宫也见的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安分守己的日子不过,非要奢望着不属于她的东西,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说到这里,苏芸挽深深地看了凤竹思和云锦卿一眼,又淡淡地说道:“萤烛之火,焉能与日月争辉。”

凤竹思和云锦卿俏脸惨白,尽管她们早知道皇后娘娘并不待见她们,却没想到她们在皇后娘娘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堪!萤烛之火,她们竟然如此卑微么?

且说语晴抱回小猫,逗弄了一阵,才惊讶地问道:“夜莺,小猫脖子上的铃铛怎么不见了?是你摘下去了?”

夜莺连忙说道:“那串铃铛是四皇子亲手挂上去的,属下怎么敢摘下来?方才小猫在宫里乱跑,说不定是被什么东西刮掉了,遗落在哪里了。属下这就去找。”

苏芸挽见小猫的项圈上空荡荡的,确实少了东西,便说道:“慈宁宫这么大,这只猫有不老实,说不定在哪里掉落了铃铛,你一个人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本宫派紫云和你一起,你再请许嬷嬷派两个人和你一起找吧!”

“是,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夜莺忙不迭地道谢,匆匆走了出去。

站在云锦卿身后的白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断用眼神示意红菱,红菱会意,也悄悄地走了出去。

这一幕自然是逃不过语晴的法眼,见红菱两步并作三步,很快没了身影,语晴低头逗弄着小猫,嘴角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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