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1 / 1)

好“这是十年前约定好的五万两,今天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至于那根白玉发簪,是送你的,还你当初相赠匕首的情意。”语晴看了看杜家的大门以及等待的众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和你的约定我做到了,接下来我该去实现同我自己的约定了。人生真是变幻无常,那些人谁能想到当初他们不屑一顾的一个小孤女,十年后摇身一变,成为了让他们所有人争相巴结的郡主!”

龙誉晨打开精致的紫檀木匣子,丝毫没有理会那五万两银票,目光径直落在那根宝剑造型的通体透白、油润细腻的羊脂玉簪子上面。尽管语晴没有说明,但是龙誉晨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根玉簪出自语晴的手笔。

龙誉晨仔细地收起了玉簪,放在怀中。温柔地看着语晴,嘴角依旧扬起着只有面对语晴时才有的弧度,说道:“世事变幻皆因人为,与其说世事难料不如说是人心难测。用大哥的话说,他们当初种下了因,今日就得接受这个果。放心去吧,我等你。”

语晴点了点头,虚扶着画眉的手,不紧不慢地向杜家大院的门庭走去。龙誉晨站在原地,一如当年他在角落里望着年幼的语晴远走,那缓缓离去的背影虽然小巧、纤弱,却又坚定无比。

见语晴走了过来,早已经等候在此的杜家老小连忙迎了上来。行礼过后,杜王氏笑道:“多日不见,郡主的气色更好了,想来身子是大好了。今日郡主来参加娇儿和媚儿的及笄礼,真是她们两个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杜王氏顿了顿,眼神不住地瞟向龙誉晨所在的方位,小心翼翼地看着语晴陪笑道:“干问郡主,方才可是在同四皇子说话?”

语晴见在场的杜家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性奋与紧张以及一丝得意的神情,自然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心中冷笑,道:“本郡主昔日从四皇子那里借了一些东西,今天到了归还的日子。四皇子知道本郡主今日来府上参加二位小姐的及笄礼,正巧他也出宫,便过来取了东西。”

“本郡主也曾邀他同来,不过四皇子说若是平常的宴席他也就来了,但是今天是杜大人一双爱女及笄的日子,他来总是不方便的。杜老爷和杜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请。”

杜之平几人正打算去请龙誉晨,就见龙誉晨身边跟着的侍卫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卑职见过杜大人,启禀杜大人,四皇子说他见此处风景独好,略做停留,等下还要赶回宫里,无意打搅杜大人府上和乐。若是有叨扰之处,还请杜大人切勿见怪!”

杜家人听了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失望,饶是杜之平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四皇子欣赏风景,下官自然不敢打搅……”

语晴在杜王氏的陪同下走进了花厅,见夏兰惜面色微红地坐在主位,而其余的几位贵妇人包括夏兰惜的嫂子刘喜芳在内,都略带讥笑地看着她。语晴心中明了,暗道:这下人们的腿脚可真够麻利的,小道消息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语晴见靖忠王妃叶月鸾向自己招手,便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王妃娘娘今日来的好早!”

叶月鸾笑道:“受人之托,来得晚了,总是不好。”

语晴见叶月鸾今日比往日看起来更为富贵端庄:一身藕荷色苏绣云锦夹棉交领小襦和淡紫色金丝撒花曳地长裙,外穿一件紫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云锦长袍和一条金色阮烟罗帔帛;头发梳成凌云髻,带着一套黄金镶珍珠头面,发髻正中央的一个凤凰噙南珠滴珠金步摇尤为华贵扎眼,双腕上一对顶级的羊脂玉镯子,修长圆润的十指只带了一只金戒指。

语晴明了,笑道:“杜家的小姐们真是好福气,能够让王妃娘娘来担当正宾。”

叶月鸾笑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个鬼灵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今天杜家两位小姐及笄,我只是大小姐的正宾,语儿不妨再猜猜另一位正宾是谁?”

另一位正宾?这整个京城里身份地位能和叶月鸾相当的也只有那么几位亲王妃,但是她们与杜家都没什么来往。至于几家国公府的夫人,刘喜芳是夏兰惜的嫡亲嫂子,可是看她的样子却也不像,她都不是,那么其余几家国公府的夫人更没有可能了!应当是国公府的老夫人!夏兰惜的娘亲被皇上罚了,除了夏家,杜家也就同定国公府沈家的交情还算可以,便笑道:“难不成是定国公府的太夫人?”

叶月鸾拍手笑道:“我们王爷总说语儿你多么聪慧过人,我还不信,今日我算是服了!说你是女中诸葛也不为过!杜老夫人本来是想要请母妃和姨母同做正宾,母妃这几日身子不适,所以便派了我来。”

语晴暗自冷笑,果然是沈家的人!自己离京的这段日子,沈家倒不是一般的活跃,估计是有什么谋划。不过管他们打的是什么盘算,只要不动到自己和义父这里就好!

语晴正想着,就见定国公府的老夫人云浅宁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的儿媳定国公夫人秦岚芳和她的女儿沈贞萍还有她的孙女沈言婧。

云浅宁同杜王氏等众人寒暄一番过后,看着语晴笑道:“郡主的这身衣裳真是漂亮,难不成又是铺子里的新款式?”

语晴今日身着银红色云锦夹棉交领短襦和同色曳地长裙,襦袄的两只袖子和长裙都附着一层雪白色的月影纱,外罩一件白色皮毛对襟半臂,在胸口处用红色珊瑚珠链系成一朵梅花样子的扣结;乌黑亮丽的秀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带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发钗和一根红珊瑚珠排串金步摇,双耳戴着一对赤金缠东珠坠子。

语晴笑道:“如今铺子里的生意稳定了,绣娘们的技艺也越发好了,语晴画出来的衣裳样子已经用不上了,只是留着自己穿,并不会拿出去卖了。”

叶月鸾笑道:“前天本王妃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同我说,自从穿了语儿铺子里的衣裳以后,以前的那些衣裳是再也不愿意穿了!只是语儿的铺子每年给宫里的衣裳就是固定的那几件朝服、公服和祭服,常服还要再去你铺子里头花钱定做!这宫里头的银子,几乎是都要被你给赚去了!”

护国公夫人笑道:“郡主铺子里的衣裳收拾精致、华贵却又不流俗,也难怪皇后娘娘如此钟爱!咱们不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如今哪家哪户的夫人小姐们,没有几件郡主铺子卖的衣裳和首饰?就说今日再做的各位夫人、小姐们,我看十位里面有七八位穿戴的都是郡主铺子的衣裳、首饰。”

众人仔细一看,在场的各位诰命夫人们,只有杜家的老夫人王淑媛同她的儿媳夏兰惜穿的是自家的衣裳,但是王淑媛的首饰却出自凤祥阁,唯独夏兰惜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东西出于语晴名下的产业。

夏兰惜见众人神色怪异地打量自己,不由得面色发红,她又怎么不知道惊澜郡主铺子里的东西早已经成为了正室夫人的标志,哪怕小门小户的正妻,也有一两件!

杜老夫人见了连忙笑道:“老身这个儿媳妇,对自己是最节俭的!老身也劝她去郡主的铺子里买几身好看的衣裳和首饰,她总是说穿戴的还有,以后再说;直到媚儿和娇儿两个快及笄了,她才去定了身行头,只是大概郡主的铺子生意太好,都十多天了还没送来。”

语晴听了笑道:“铺子的生意虽然忙,但是也不会拖欠客人的东西。杜夫人定的东西早就做好了,只是杜夫人一只没有送凭证过去,伙计们不敢坏了本郡主的规矩,自然不能把货给送来。若是杜夫人急着穿,本郡主即刻就让人把东西送来,杜夫人只要把婚书凭证拿出来给本郡主过目即可。”

夏兰惜听了面色更是尴尬,不自然地笑道:“妾身当年随父亲出任南方的时候嫁给的老爷,随后跟老爷来京城任职的时候匆忙,有不少东西都遗落了,带回来的也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陈年累月的,还要慢慢找。等什么时候找到了,再去郡主的铺子里取东西。”

一干的诰命夫人听了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是碍着夏兰惜始终是主人家,也不好多问。唯有夏兰惜的亲嫂子刘喜芳面露讥色,对夏兰惜的言辞很是不以为然。

叶月鸾虽然也不相信夏兰惜的这番说辞,她早就听自己的丈夫凤云珽说过杜之平和夏兰惜当初结婚匆忙,似乎是有蹊跷;但是顾及着两家多少也算是亲戚,便连忙岔开话题,看着语晴笑道:“我都快忘了语儿的铺子还有这么一条规矩了!只是我前日进宫,见宫里几位娘娘穿的衣裳似乎都是你铺子里的。”

语晴笑道:“宫里情况特殊,语儿又身为皇商,自然是得做出些改变,但是对宫外还是一样的规矩。语晴倒是要给各位夫人提个醒,在本郡主铺子里买的东西,万万不要随意赏给府里头的妾室或是丫鬟;日后若是穿戴烦了,不喜欢了,又嫌收着占地方,可以送回铺子里以旧换新,也能抵换一些金银。在别家买的首饰也可以,只是价钱要相应地低一些。”

众人一听纷纷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从语气那里买来的东西她们自然是舍不得更换,但是若能拿一些陈年的旧首饰、料子去换一些新东西,倒是不错的。众人正想着,就见前去和杜雨媚姐妹二人说话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回来。

众女子给云浅宁和语晴见礼过后,便回到自家母亲身后坐着。唯独云锦卿和孟轻欢二人被云浅宁两手一左一右拉着,云浅宁仔细打量了她们二人一番,笑道:“原来锦卿丫头和孟家的小丫头也来了,这么多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一转眼你们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越发的水灵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上门求亲的只怕是要踏破你们两家的门槛了!”

云浅宁见二人羞红了脸,便松开了拉着二人的手,让她们回了自己的坐位。云浅宁问叶春鸾道:“怎么今日竹思没有来?”

叶月鸾笑道:“这几日她娘亲身子不好,她在跟前侍候着。我说要带她出来松散松散,她说她娘病者,她就算来了也惦记着,若是坏了大家的兴致反而不美。我想了想,也就由她了!”

云浅宁笑道:“原来如此,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今日她们三个都来了,唯独少了竹思一个,未免有些遗憾!她们四个同为异姓郡主,却一直没有相聚过;这番锦卿和轻欢两个都回京了,她们四个也该热闹热闹了。”

语晴没有接云浅宁的话,而云锦卿和孟轻欢二人碍于身份,在语晴没有表态前也不好擅自答应,叶月鸾见场面有些冷,便笑道:“姨母说的极是呢!今日语儿她们三个都来了,唯独少了思儿一个,思儿又是她们四个里面年纪的,于情于理都应当设宴请她们三位小聚一番!”

一直安静的站在自己母亲身后的沈贞萍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表嫂这可就说错了,思儿同锦卿和轻欢同年,生辰也没差几日,又怎么好只让思儿做东。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岁长一些又有什么用,惊澜郡主年纪要比她们三个都笑,但是这品级却是最高,见面说话,反倒要她们三个反过来给她行礼……”

在座的都是明眼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沈贞萍的挑拨与挑衅,众人也都知晓语晴同沈家的恩怨,不由得看向语晴,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语晴淡然一笑,道:“本郡主同其他三位郡主的品级都是皇上亲自择定的,沈姑娘若是对此有异议,大可以请定国公代为递上奏折,面见圣上。”

云浅宁连忙向语晴赔笑道:“郡主是秦王爷的爱女,又冰雪聪明,深得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宠爱,册封为一等郡主是理所当然的!小女只是玩笑话,并无恶意,还望郡主切勿见怪!”

沈言婧也连忙走上前说道:“姑姑虽然心直口快,却是心无城府的直爽女子,若是有冒犯郡主的地方,言婧代姑姑向郡主赔礼了。”

语晴并未理会沈言婧,看着云浅宁笑道:“沈姑娘如此年纪,还能保持这样天真的性子,真是难得!本郡主同沈姑娘也不是初识,自然不会认为沈姑娘是故意挑拨本郡主同其他三位郡主的关系。太夫人无需介怀。”

“皇上在册封本郡主的时候太夫人一家还在江南,山高路远,或许没听过皇上册封的圣旨。本郡主之所以荣封一等郡主,与义父的身份固然是有关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皇上看中本郡主年纪轻轻却懂得报效朝廷的这份心!”

“不过话说回来,不论是因为什么被册封,又或是品级如何,这都是皇上的恩典!天下间女子这么多,有此殊荣的却只有区区四人。咱们每日都应当心怀感恩,时刻牢记着皇上的恩典,想着对皇上、对朝廷尽忠才是!又怎么能听信心怀鬼胎的人的挑拨,心生怨愤?这样失了自己的本分不说,还玷污了皇上的一片仁慈。云小姐,孟小姐,你们二位觉得本郡主说得对不对呢?”

云锦卿和孟轻欢二人连忙笑道:“惊澜郡主说得极是!”

语晴转头看向仍未起身的沈言婧笑道:“沈小姐还真是有诚意,本郡主忘了叫你起身,你就这么一直行着礼。画眉,还不快扶沈小姐起身?”

沈言婧心中暗恨不已,但是又不能发作,起身以后便想回自己娘亲身后。只是语晴还未玩的尽兴,自然不肯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语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随意地笑道:“沈姑娘拿四位郡主的品级来说笑,沈小姐只对本郡主一人赔礼道歉又是何道理?是觉得孟小姐和云小姐不似本郡主这般斤斤计较?还是觉得她们二位的身份不配让你代为赔礼道歉呢?”

沈言婧的城府极深,纵然明知道语晴是故意在给她难看,心里将语晴恨得要死,面上却仍然维持着适度的笑容,转身便对云锦卿和孟轻欢二人行礼。

语晴暗道:这沈言婧果然极有野心,若是换了寻常的千金小姐,只怕是早就变了脸色。沈家若是执意同自己作对,那么这个沈言婧,便第一个不能留!

杜王氏见场面有些冷,吉时也快到了,便连忙招呼众人移步正厅观礼。

语晴坐在观礼席上,看着正在对杜雨媚和杜雨娇二人训话的杜之平,忽然想到:若是当年没有夏兰惜的横刀夺爱,没有夏家的仗势欺人,更没有杜王氏的嫌贫爱富、贪慕权势,那么在这里行礼的便会是自己了吧?不知道那是否会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安恬、平淡却又幸福的人生……

仪式结束,语晴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便到院子里散步,走到花园里一处僻静的地方,本想一个人冷静地想一想,但是却发现杜雨媚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盯着远方湖心亭里的几人看着,神情颇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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