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见将士一心,心下松了一口气。(全文字无广告)要说被三万多人包围住,尽管还没被发现,但是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如果将士不用命的话,想拿五百人去袭击三万人的大军,即使运用奇谋,也绝无成功的可能性。若是一味强干,那只能说明这个指挥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主意既定,宇信当下不再犹豫,果断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即清除地面痕迹,然后就地埋伏。从此刻起,敢不听号令擅自行动者,斩!”
张飞闻令大惊,小心询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埋伏在这马群聚集处?这里离祭台可不到两里,恐怕会很容易被发现的。一旦情况万急,咱们可没反应时间啊,而且这里地势不开阔,即便到时想突围部队也很难展开!”
宇信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反而扭头去看赵云,那意思是叫赵云来解释其中缘由。宇信已经想好了,张飞的本性还是更适合冲锋陷阵,要他静下心来动脑子确实太难为他了,所以现在宇信决定重点培养赵云。
赵云见宇信朝他望来,知道这是大哥在考验他,当下鼓足勇气,大胆地推断道:“云料大哥算定鲜卑人不会发觉会有人敢于此死地埋伏,故而让我等在此设伏。这样做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宇信听完赵云的解释,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补充道:“云弟所言有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等就是要行敌人意想不到的事方能突袭成功。另外,翼德应当也发现了,此地骏马成群结队却无人捕获。只因鲜卑人视之为神马,长久以来不敢侵扰,以致此涧野马不畏生人,所以信断定敌人从未接近过这处溪涧。”
张飞闻言恍然大悟,拍着额头叫道:“飞明白了,难怪俺总觉得子龙和许胖子竟然没费什么力气便得了好马这事有些蹊跷,现在想来倒合乎情理了。”
赵云此刻也是惭愧万分,抱拳拜谢道:“大哥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弟万分佩服,日后定要多向大哥学习。”
宇信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低声吼道:“时候不早了,快入溪涧中埋伏。全军注意隐蔽,不要被敌人发现了。”
一个时辰后,宇信就听到山涧外传来马嘶和马蹄声,然后就是众人下马的摩擦声响。很好,敌人已经到了!
宇信缓缓从隐蔽处探出头来,正看见一身着貂裘皮战甲,头顶雁羽盔的八尺壮汉领着十几员战将,在数百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山涧口,径直往祭台那边去了。
宇信急忙唤过蹋顿问道:“蹋顿,你可认得那头顶雁羽盔的汉子,信料此人必是这队鲜卑人的头领。”
蹋顿听宇信如此一说,也从草丛堆里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往祭台那边望去,片刻后才确认道:“将军,俺认得此人,他是东部鲜卑一部的首领,名叫厥机!”
宇信听到“厥机”二字时,不由心神一震,自言自语道:“他就是厥机啊!我在中原就听说此人是鲜卑一族的大首领。呵呵,看来这次运气不错,出来游玩还能碰上一条大鱼。”
厥机就这么非常不幸地被宇信盯上了。这也不能怨天尤人,只怪厥机穿着太扎眼了。他一身华丽衣甲,行事又如此高调,外人一眼便能认出他是首领,进攻的时候绝对会成为重点“关照”的对象。树大招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蹋顿可不知宇信在打什么主意,当下点了点头,继续介绍道:“将军所言不错,这厥机一部的控弦之士有十万之多,在整个鲜卑国内绝对算是排得上号的大部族。这些年来,厥机部没少欺负过我们,族中好多兄弟都死在了他们手上。”
“呵呵……十万控弦之士?倒真是块硬骨头,这可比公孙老兄的那五千白马义从更有威慑力。”宇信悄悄缩回脑袋,安心等着敌人开始祭天。
这一刻,宇信意识到他错了。他以前总觉得公孙瓒已经够强大了,但是现在他觉得几千精锐部队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步伐了。
未来的战争动辄数十万大军,这点精锐拼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看来不能光搞精兵路线,数量真的很重要!
蹋顿也跟着滑下身子,但脸上的肌肉明显紧绷,手臂也在打颤,想来是有些害怕了。毕竟他是草原人,信奉强者为尊的他从骨子里畏惧那些比他们更加强大的种族。显然,厥机就属于给他危险感的这类人!
宇信用手臂轻轻撞了一下蹋顿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可是害怕了?”
蹋顿见宇信问得如此直白,脸“唰”得一下憋得通红,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害怕。其实他是真心有些畏惧,和厥机部常年交战,他们乌桓人几乎就没有赢过!对于乌桓人来说,厥机部的强悍是无法超越的。
宇信也不去管他,只是仰头望着有些黯淡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蹋顿啊,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害怕打仗,很害怕死亡。”
蹋顿闻言一怔,不禁扭过头去看着宇信,那一脸的茫然似乎在表达着他内心的难以置信。在他心里,宇信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简直就是一代战神!
宇信微笑着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人不畏惧死亡,不管他是英雄也好,小人也罢。”
蹋顿摇着头坚定地说道:“将军,你是顿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宇信转过头去看了蹋顿一眼,继续说道:“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勇敢的将军,但是这和我害怕死亡并不矛盾。你知道吗?人只有一次生命,死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死后你也将失去现有的一切。但是,害怕死亡并不意味着你就不会死去,也许你会远离战场,并觉得这样你就不会被敌人杀死。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死有很多种途径,比如说饥饿、瘟疫、灾害等等。”
蹋顿静静地听着,一时沉默无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宇信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宇信顿了一下,拍了拍蹋顿的肩膀,轻松地说道:“可有一点我想让你们永远记住。死亡是可怕,会让你感到恐惧,但是有一种力量能够让你无惧死亡,让你变得强大。那种力量叫爱!当你拥有爱的时候,你就会想着要保护它,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心甘情愿。你知道我找到的爱是什么吗?”
蹋顿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顿实不知将军所说的爱是什么?”
宇信拍了拍自己胸膛,坚定地说道:“我很早以前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全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在我所管理的幽州有一百多万人,我尽了最大努力,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他们因此敬爱我,我也同样喜爱他们。可是,天下还有很多人生活贫苦,天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每每想到这些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必须去战斗,再战斗,因为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等我去帮助他们。”
蹋顿听得有些糊涂了,他呆呆地望着宇信,似乎是在努力地思索着宇信这番话的真意。但他始终不能理解,也许在他心里,这个愿望离他太远,太远……
另一边的赵云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泣声言道:“大哥放心,云肝脑涂地亦要相助大哥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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