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频频回望,虽然只是短暂离别,但却是极为恋恋不舍,似乎是认为这一别就要各分天涯,从此再不相见。
“你小心!”
“我知道了。”
……
王天雄还是多了个心眼儿,没有在空旷的荒野中喊出紫寒的名字。
紫寒没有王天雄的眼力,她回头看不到王天雄,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就回无色堂。
眸子里忽然间精芒一闪,身形瞬间没入夜色之中。
终于,王富贵再看不见紫寒的身影了。
他又望着紫寒远去的方向,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不由叹了口气。
他心头忽得一紧,疑惑这只是和紫寒小别,有些伤感是应该的,可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呢,说不定明天还会再见面。等练成神功后就能永远和紫寒在一起的,这是应该高兴的事啊,为什么要叹气……
不能这样,这不是好兆头。
王天雄摇头笑了笑,笑自己都是快要成神的人了,却还是这般小心谨慎,真是可笑。
其实他酒意还未全消,经夜风这么一吹,又有些酒意冲头。
忽而心血来潮,只见他默念几句口诀,而后兔子一般撒腿就跑。
虽说不能快如疾风,但较之常人的脚力还是快了许多。
可是他兴奋过了头,他忘了要去的地方是密林之中,而不是如履平地。
先时脚下只是磕磕绊绊,但还不至于摔倒。可一旦到了林子里面可就不一样了,到处都是树木花草,脚下还坑坑洼洼,时不时还有碎石挡道。
在极速之下,王天雄躲过眼前的杨柳脚下的树根碎石,踉踉跄跄疯跑。
他居然还很兴奋,感觉自己这移形换影的功夫又大有长进,丝毫不觉会有什么危险。
终于,他一个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大柳树上。
也是他命大,在撞树之前刚刚被一块碎石绊了一下,速度稍缓了一些。
不然的话,或许都撞出了人命。
王天雄扑通躺在地上,感觉头晕的要死,天上的星星也多了许多,还不停在他眼前晃动。
他虚空挠了几下,又晃了晃脑袋,星星是少了许多,可又开始觉得全身疼痛难忍。
他想躺一会儿,反正师父经常迟到,但脑海里又忽得跳出紫寒的身影。
“王大哥你要用心练功啊,我还等着你来救我呢,到时候我们一起笑傲江湖。”
听了这个声音,王天雄又似吃了一颗正阳丹一般精神大振,忍痛站起身来。
虽然感觉全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而且脑袋还疼的厉害。
恍惚间,又似乎听到了紫寒催促他练功的声音。
他咬了咬牙,居然又默念几句移形换影的口诀,又是一路疯跑而去。
紫寒仿佛在身前招手,又似乎在身后催促。
王天雄心里莫名着急,就想立时赶到那练功的地方,迟一刻紫寒就要葬身在曲云烟的魔爪之下。
可杨柳林里树多草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一定会再出意外的……
那位赶车师傅今天的心情很不错,遇到了一对奇怪的富家子弟千金,隐约猜出他们要去林子是要做什么好事。
像他这种赶车的活计很是枯燥无味,经常受人白眼不说,偶尔还莫名挨一顿揍。
可他自知身份低微,只能默默忍受,不能忍的话受得罪更多。
但今天这两个人不一样,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而且王天雄的府邸他之前还曾经路过,知道那是有钱人的家。
可那二人虽然行事有些奇怪,可丝毫没有难为自己,而且还相当客气,一点没有有钱人傲慢无礼的臭德行。
尤其是那个姑娘,真是又漂亮人又好,那个公子哥可真是有福气。
当然了,今天最高兴的还是赚了不少钱,这一趟买卖就快抵得上平时一天挣的了。
他也不怎么急着回家,中间还让马儿在路边吃了会青草,自己也顺便方便了一下。
他嘴里哼着小曲,手里的鞭子也是有节奏的扬来扬去,马儿也是慢悠悠的前行。
他车厢里的灯笼还亮着,在漆黑的夜色下远远望去,倒更像是一团飘忽前行的鬼火。
换做常人,或许会害怕。但有人不怕,一直追赶这团“鬼火”。
赶车师傅依旧哼着小曲策着马儿,正琢磨着回去要找几个朋友好好喝几杯,说说今天遇到的新鲜事。
他也是个酒鬼,一想到要喝酒,便忍不住想要马上到家。
“驾!”车夫大喝一声扬鞭策马,马儿仰天嘶鸣奋蹄前行。
忽然间,一团白影如流星一般掠过马车上空,竟稳稳落在了正疾驰前行的马儿身上。
马儿似乎也觉察到身上落了东西,而且是跟鞭子绝对不一样的感受。
马儿顿时惊了,四蹄轮转跑的飞快,那白影也跟着不停晃动,似乎摇摇欲坠,但又像脚下生根一般站在马儿身上,不大会儿功夫便就像是脚踏实地了。
赶车师傅似乎还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揉了揉眼睛,马身上那团白影看的愈发真切,像一个女人的身影,而且还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他只是一个赶车的,并非江湖中人,所见所闻也只限于他平时跟身边一些寻常百姓的交际,对江湖上的事并不怎么了解。
最多见过街边打架斗殴,或是卖艺求生的练家子的本事。
这个诡异的白影似乎会飞,那些练家子也不一定会这种本事,他不是寻常人,甚至不是人……
“是女鬼!”车夫忽得冒出这个念头。
他赶车十几年,也虽然习惯了赶夜路,平时并不害怕什么,也从未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又可怕的东西。
可冷不丁遇到一个传说中的女鬼,不由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车夫一时害怕的要死,竟不知是要让先马停下,还是策马快行。
马儿依旧拼命狂奔,像身后有催命鬼在追赶一般。
马上的白影陡然转身,隐现一张苍白而冷艳的面孔。眸子里的光芒却比星光还闪亮,也透露着几丝诡异。
车夫壮着胆子仔细瞧了几眼,越看越是熟悉,竟是刚才那位坐车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