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也不大,淅淅沥沥的,明庭见状,打开早就备着的伞,替江凌月打伞。
江凌月谢说不用,明庭也不吭声,却固执地将伞打在江凌月脑袋上方。
周不易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显然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除了娶了一摞串的女人外,他的知府布置格局相当有品位,层层深入,每个院子都别有一番天地。
最后,明庭领着江凌月七拐八绕,到了一个位于知府东北角的独门院落。
一进门,江凌月便知道,刚到知府时,周不易说给她安排的住处是整个知府最好的,都是假话。
这院子,位置僻静,凉亭水榭,游廊纱帘,那才是精美绝伦。
而此刻,园中的凉亭里,一男一女正对坐在一张桌旁。
那正是刚刚出现在江凌月房中的那对兄妹。
女孩表情委屈,眼神楚楚可怜,似乎在向哥哥祈求着什么,而看到江凌月出现,她立刻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端出一张傲慢的脸,冲着明庭道:“明庭,你带她来这做什么?”
她对面的男子淡淡出声,“林汐。”
女孩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入游廊,消失在一间屋子里。
明庭:“公子,姑娘,我先下去了。”
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凉亭里的江凌月和那个被称公子的男人。
男人也不看江凌月,他表情从容,好整以暇地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桌子的一侧。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急不缓,行云流水间,便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散发出来,让人觉着赏心悦目。
江凌月在那杯茶前坐下。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着,滴滴答答地落在石阶上,落在树木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那声音温柔而轻缓,越发显得院子安静。
刚才还在周不易书房威逼利诱想要找他,可是此刻真的坐在他面前了,江凌月却又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江凌月伸出一只手,把玩着眼前的瓷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公子在这个节骨眼,带着妹妹,大老远从北秦来通州,应该不是为了玩吧?”
“我来通州,只是因为私事,和周大人并无关,还请姑娘不要再难为周大人了。”
江凌月追问:“什么私事?”
男人看向江凌月,缓声开口:“姑娘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他的话语温润如玉,目光却深不可测,收敛的一丝不漏,让人看不出端倪。
江凌月先是浅酌了一口杯中茶,随即一饮而尽,又问:“我有很多身份吗?”
男人闻言,突然抿唇一笑,道:“比你想象得多。”
“你好像很了解我。”
“比你想象中了解更多一些。”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江凌月立刻追问:“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
男人看着她,问:“你不记得了吗?”
“我摔过一次脑袋,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男人闻言,凝视她许久,随后才敛眸,将江凌月面前的空瓷杯拿回,淡淡道:“你既说不记得我,又为何问我们曾经是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