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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人,不是我杀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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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回字形的四合院。

前面为议事厅,后院为卧室,东西两厢分别为厨房和放杂物之所,中间有一个院子,陈放着刀枪棍棒等兵器,从磨得发光的外表看,这里的主人勤于练习。

整座四合院显得破败,由于年份久远失修,四合院门窗多有损坏,瓦片也残缺不齐。平安醒来时,阳光正好透过瓦片脱落的孔洞,照射在屁股上,暖烘烘的。

起来洗漱一番。

发现有一张留言,上面字迹潦草:我去报名,早餐已准备好,在桌子上——丁大山。

找到桌子,平安看到一个有点缺口的盘子上,整齐地放着两个雪白的馒头,像女人的乳房。

平安焉然而笑。

对这位自来熟的丁团长,平安并不排斥。虽然这类人大大咧咧,说话也不分轻重,但是这类人胜在没有心机,说话直白,与他们交往,不用时刻小心提防。

平安用二根手指拎起一个馒头。

他并不饿,昨天一天没吃东西,也没有饿的感觉。但凡疲乏,打坐一番后,很快就精神抖擞。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平安也没在意,轻轻一口咬在柔软的馒头上。

这是洪兴佣兵团的驻地,四周安静如无物,也看不到佣兵团的其他成员。

平安独自在院子里溜达。

这时,他看到丁大山心急火燎地从外面奔跑进来。

“宋家家主死了。”

丁大山的一句话,差点让正啃着馒头的平安噎死,“.......你......你说什么?”

“宋词昨晚遇袭,中毒而亡。”

......

宋词的死,令宋家人手忙脚乱。

事发突然,宋家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灵堂布置得略显仓促。正中央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下方陈设香炉、水果、鲜花等,左右两侧各有一幅挽联。

大老远就能看到亡者遗体脚朝外地停放在大厅之上。

在宋家家人正放声恸哭时,平安提着香烛和一刀白纸走了进去。

“你。”

一名全身裹孝的年青人一愣,昨晚的冲突令他有些尴尬。

他叫宋天行,宋家的独生子。

宋天行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平安迎了进去。

“宋少,节哀顺变。”平安面现哀色,低声劝慰着。不管之前两人有什么过节,在逝者面都是小事,逝者为大嘛。

“谢谢。”宋天行鞠躬答谢回礼。

“老家主怎么了?平时身体挺好的。”平安上完香后,俯身在瓦盆烧纸。

“杨家。”宋天行蹲下来陪同。

只是情绪激动的他,分纸时并不利索,一扎纸分发半天也没分开,恼怒的他将纸整扎丢进了瓦盆。

平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家父死于剧毒,全身浮肿呈赤红色。这是中了‘鲜艳的红唇'最大的特征。”

“‘鲜艳的红唇'为杨家独有。”

宋天行解释道,宋杨两家虽有生意上的纠葛,但还没有严重到杀人的地步。家父的死过来突然,杨家具体的杀人动机我也不清楚。

平安没有再说话,远远地看了眼躺在房屋中间还未入棺的宋词,见死者双手完整无缺地交叉握着,正如宋天行所言,全身浮肿且呈赤红色,单从外观上,已很难认出是其本人。

昨晚约好一聚,今日前来却是为其送行,太粉刺了。

人生无常,充满了太多变数。只是这线索一断,对‘道’的追寻便无从下手了。

平安摇了摇头,惆怅地从宋府中走出。

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想,有必要到杨家走上一趟。

......

‘鲜艳的红唇'为杨家独有,确切点说为杨羊所独有。

杨羊今年二十岁,生性风流。在以制毒贩毒为主业的杨家中,他的天赋绝对算的上是上上之姿,十三岁时就发明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鲜艳的红唇'。

这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见血封喉,霸道异常。杨羊并不希望它广泛地用在杀戮上,他保留了配方。所以,会制作并使用‘鲜艳的红唇'的,只有杨羊一人。

今天,杨羊的心情糟糕透顶。

独自喝着闷酒。

醉眼矇眬中,他看到一个身影从打开的窗户中,一跃而进。

杨羊并不担心对方行刺,在大白天穿着一身白袍有违刺杀的准则,并且对方的一头白发实在过于张扬。如果这种人都是刺客,那刺客一行入门的门槛也太低了。

来人身体挺拔,俊朗的脸上散发着强大的自信与优越感,他自然不是刺客。他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平安,无恶意,冒昧打扰,还望杨公子海涵。”

杨羊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声。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而来。”平安迎面而坐,不客气地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嗞”地一声,美滋滋地喝上一口。

“杨家毒物遍布,不怕毒死?”杨羊眯着眼睛问,对眼前的少年,他开始感兴趣。

“有你在,我死不了。”平安脑子里突然想到返魂草也是剧毒之物,自己好像还身中其毒过。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平安想不起来了。

“我可不是神医华陀,也没有华陀的仁慈之心。你要是中毒,我会眼睁睁地看你死去。”

平安闻言大笑起来。

“笑什么?”

“我不相信你会见死不救。”

“想试试看?”

“已经试过。”

“哦?”

“你在院子里,窗户上,酒杯中分别下了十一种毒药,这些毒药足以将整个清风镇的人放倒,我没死,还得感谢杨公子赐我的这杯酒。解药在酒中。”

“有意思,有意思。”杨羊从对方笨手笨脚地直闯而入,就可以看出来者对毒物外行,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对方感知力惊人,为生平仅见。他竟然可以在身中剧毒后,敏锐地在现场找到解药。此人不简单。

杨羊双手托壶,帮对方的酒满上。

“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杨公子依旧淡定如常,平安佩服。”

“人,不是我杀的。”

平安知道他所说的人指的是谁,笑了笑说:“单纯这一句,并不能让你置身事外。昨晚丑时,你在哪里?”

“我在青楼,一整晚都在青楼。我好那一口。”杨羊脸一红,“我是今天早晨到家的,刚到家就听说了这事。

“我相信你。”

杨羊哦了一声,“相信我?”

“‘鲜艳的红唇'没有流入江湖,杨公子功不可没。有这份超然的胸怀,如果人是你杀的,你不会不承认。何况想杀一个,手段千百种,谁会傻到用自己的招牌去杀一个人。”

“你是想说,有人嫁祸于我?”

“可能性很大。”平安顺着思路提醒道:“你想想,谁最想置你于死地。”

杨羊沉思不思,手在桌面上不停抚摸着。

良久,他抬起头反问道:“宋杨两家龙虎相争,谁最乐见其成?”

清风镇有三个庞大的家族,分别为宋杨李三家。平安心想,如果是李家从中使坏,为了什么?杀了宋词,他们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是下手的时机,凑巧赶上自己与宋词的约定之前,这只是巧合吗?

李家虽有做案的动机,却没有证据证明是其所为。并且杀一家之主,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局面的动荡不安不符合李家的根本利益。

平安推断凶手是李家的可能性不大,“先不管凶手是谁,你当务之急是洗脱罪名。”

杨羊点点头,忽然一脸严肃地说:“告诉你一个密秘,但凡死于‘鲜艳的红唇'的人,头发都会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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