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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的时候,隔着玻璃门她看到了华逸,警员还算客气,知道他们是家属,也没有阻拦,不过,进了办公室才看到,另一侧靠墙坐着的是薛白,她头发乱蓬蓬的,衣服都扯烂了,脸上还有一处有血迹,再看却是被谁抓的一道伤,还往外冒着血水呢。
而她隔着一个桌子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衣服半条袖子都快掉了,细问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学校撕扯起来,把一群孩子都吓哭了,这个女人是燕燕的同学家长,两个人因为孩子的事情打了起来。
民警对两个人一顿教育,她们俩个在派出所里还不服不忿,最后华逸和那女人的老公两个男人还算是有理智,好说歹说才算把这件事情结了,肖木子弄清情况本来想直接离开的,但是华逸追了出来,她看着肖木子脸上带着讪讪地:“我本不想管她的,可是燕燕一直哭着喊我来……”
“没事,其实跟我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以为你出事了……”说到这里,她自己停了下来,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吧。
果然,华逸一听眼睛放亮光:“木子,原来你担心我……”
那声音都是激动的。
“没事我走了……对了,公司的帐目我还没看,过两天我再来,尚品现在筹备年会,比较忙……”
“等等,我们一起走……”华逸去开车,吴祥也开车来的,就在肖木子犹豫的时候,薛白从肖木子的身边经过,径直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肖木子上了吴祥的车。
吴祥很安静,放着歌曲《可惜不是你》,那旋律像长了角似的,一直往人心里钻。
杨子公司年会。
肖木子不参加,周蕙却将一个大购物袋砸在她的桌子上:“这是普拉达新款,你给我穿出女神的范儿来,否则今年尚品的年会,你给我当司仪。
“我不想去杨子公司。”
“见到杨云你会自卑?”周蕙上下打量着她,“是不是类似黄脸婆一般的自卑?”
“好,我去!”肖木子打开盒子见见那普拉达长什么样,结果一比划脸都绿了,“这是不是少块布呀,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有,因为没有穿你会被抓起来……”
杨子公司的年会像慈善晚会一样,更像是明星的颁奖晚会,只不过这些‘明星’都太残了些,那些老总都是携了夫人的,很讲究,肖木子走在周蕙的身侧,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把前胸遮上,却被周惠一把打掉:“别给我丢人!”
“人家都另一半,至少你该去找个小白脸儿,跟我混有什么出息?”
“闭嘴,一会儿见到杨云别撕巴,警察来了大家都不好看,别学薛白,越混越下九流。”周蕙对着在门口迎接的杨云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杨云也微笑地伸出手,在看到肖木子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然后也是笑着道:“木子这一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难得你赏脸,快进去吧,华逸来了一会儿,正替我招呼客人,你们可以从他要红酒,我珍藏的。”
周蕙扯了肖木子就往屋子里走,大厅里聚了不少红男绿女,并没有看到华逸,周蕙带着肖木子四处打招呼,对于尚品公司,好像是业内的黑马,很多人都主动过来打招呼,争相与周蕙交换名片,肖木子便将所有的名片都装进手包里,周蕙非常善交际,她的虚伪笑容都能融化人真诚的心灵。
肖木子越来越看不透周蕙了。不知道她对自己笑的时候,是不是发自肺腑的。
趁着空当,她走到了阳台上透口气,轻柔的乐曲声被喧嚣掩盖,她又往边上走了走,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街灯,旁边的侍者端着一盘子红酒,她拿了一杯,真心觉得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她开始怀念自己宅在家里的日子。
有些人天生不喜欢游弋在人群中。
“木子,我给你的短信为什么不回?”华逸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她扭头眼神一亮:华逸的一身行头和脸蛋,随时可以聚焦在镁光灯下毫不逊色。
她挑了挑眉头,她知道自己至少是半个颜控,而且她品位还在,所以对他挑了挑眉头:“这一套行头倒配你。”
华逸却将膀上的西服递了过来:“你冷吗?”
“我不冷,好得很,原来花天酒地这么刺激,我以前真是困在家里孤陋寡闻,所以……”她目光盯着走入大厅美艳不可方物的杨云,“所以,以后我得好好适应一下。”
华逸移步,半遮挡在肖木子的面前,尤其是挡住了左侧那俩个两个男人一直瞄向肖木子的视线,肖木子心里明了他的小心眼,那护食的态度不光是对老婆,甚至是前妻和前前妻。
“薛白一直都是故意气死……那天我没拉她走,她自己打车走的……我回家,你没在家里,出去玩了吧,我给你留言你没有看到吗?”
“对了,你把钥匙还我吧。”
“……我今天没带,再说,你丢三拉四的,钥匙放我一把,哪天你忘记带钥匙,我可以替你开门。”
“我可以找开锁公司。”
“没想到今天你能来。”
“我当然能来,我又不是当人家小三的,我也不怕被人戳后背。”
“……尚品的年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肖木子说着骄傲地挺着脖子,从他身边经过,只听到华逸幽幽地一声叹息,“木子,你还是在乎我的。”
肖木子听见怔了一下,便不再想这个问题。
恨不恨一个人,有时候跟在不在乎另一个人是成比例的。
肖木子不愿意计较比例是正是反,她持着酒杯,也不跟人打招呼,突然地她脚步停了下来:大厅里的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一首钢琴曲缓缓流淌,像一首岁月的歌,就这样以奇妙的方式,任性地唱响,这是《致爱丽丝》,是他们的钢琴曲。
华逸坐在钢琴后,十指流水般在琴键上滑过,灯光下白色衬衫扩散着光晕,这一刻,如唯美的雕塑,那么圣洁而美好,就像那个午后,阳光在他的身上投下的耀眼和温暖……
她再不愿意停留,转过身去,快步往外走,却突然听到麦里传来声音:“这首钢琴曲,献给我生命中最美的时光,和在最美时光里遇到的最美的女人,她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肖木子稳住脚步,所有美好的时光如电影一般从脑海里经过,一帧帧一幕幕,当初的鸡皮蒜毛这会儿全成了珍珠琉璃,光华流转,颗颗催泪,她笑着眯眼,生怕在众人面前落下泪来,她怀念的是他们的青葱岁月,也是她自己的美好年华,那就如流水般一去不复返了。
好在大厅里的人并不知道她和华逸的典故,所有的目光都被华逸吸引,她手抹过眼角,旁边有人递过纸巾,她扭头却是陆高冰,她苦笑了一下,没有开口。
陆高冰也没有说话,目光看着台上,仿佛也沉浸在了这首钢琴曲中。
就在这时,杨云走上了台,站在钢琴旁边拿着麦,一开口打碎了所有人的沉醉:“他呀就会一个浪漫的人,就是会给人不经意的感动,我说过他几次了,可是他就是不改……”
肖木子的牙咬了起来,华逸咣地一声,琴键发出挺刺耳的噪声,所有的人都露出异样的表情,华逸站了起来,拿过了她手里的麦只喊了声木子,麦的声音就没了,肖木子在人群中看着他走过来,她条件反射地想逃,她从来都不适合当主角!
却听得杨云的声音响起:“下面,我们进行最万人瞩目的一项活动,今天我们杨子公司为客户准备了一对钻戒,我们请嘉宾陆氏集团总裁上来给大家抽奖,大家找到自己的座位号,上面有大家的名字,这项活动每天都是大家最乐于参加的,给点音乐!”
随着她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开始奔向一边桌子,每张椅子上都有人名,这样一冲撞,肖木子几乎被人给撞倒,幸好陆高冰将她往旁边带了带,就这样,华逸被纷乱的人群给挤到了一边,而陆高冰搀着肖木子的一幕也落在了他的眼里,他没有再走过来,而是转身背离人群,离开了大厅,肖木子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闪而过,她站在那里,进退维谷,不知所从。
陆高冰被请上了台,有人将红色的抽奖箱子递了过来,他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开始抽取奖项,拿出一个数字,喊了两遍41也没有人应,后来服务人员和左右邻居喊出了肖木子的名字,肖木子还魂,一看那椅背上确实是自己的名字——走狗屎运了?
她怔忡被两个司仪给请上了台,站在陆高冰的旁边,杨云带头鼓掌,然后开口问道:“这一对钻戒,木子要打算怎么分配?哦,我忘记了,木子现在是单身,所以那戒指倒是对主人翘首以待,对了,木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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