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报仇雪恨(1 / 1)

灰气腾腾的瘴气逐渐变得稀薄,依稀的能看到瘴气之后有一些绿色的植被,色彩鲜艳的花草,这瘴气之后竟然这般夺目。

走出瘴气之后,明媚的阳光进入视线,青山秀水,就在眼前。

一座很大的庄园就在前方,庄园旁是一汪湖水,比之营地的那清泉要大的多。倒映着蓝天白云,清澈透底。

庄园湖水的四周都是绿色的树木和鲜艳开放的花朵,再向后,则是那些灰气腾腾的瘴气屏障。

这里就好似另外一个世界,几分不真实。

那庄园雕梁画栋,飞檐走角处金光闪闪,怎是一个耀眼了得。

不禁轻嗤,肖黎缓缓摇头,“躲在这个地方,真是安逸啊!”杀了他母亲,这么多年他们生活的如此好,不将他们抽筋剥皮老天都要看不过去了。

“红衣娃娃。”阎以凉的视线在那庄园中转悠,因为所站的地方较高,所以看那庄园也较为清晰。偌大的院子里,缓缓的出现了几个人。穿着鲜红的衣服,个头不高,正是红衣娃娃。

看见了他们,卫渊眸子微眯,当日一战,差点死在他们手里。如今再见,心下斗志翻腾。

红衣娃娃有十二个,他们站在院子当中,面朝着这边。看来,他们知道今日有人来,并且已经开始等着了。

下一刻,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出现,他们走出来,数量要更多。徐徐的走出,在红衣娃娃的身后停下,在这儿看,大约有几百人。

之后,又有人从那如画一般的房子里走出来,红色的长裙格外的显眼,还有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厉钊。

兄妹二人终于团聚,现在无论何时也都走在一起,实在值得庆贺。

又有几人陆续的走出来,看那穿着,大概和厉钊的妹妹一样,是管事之类的小头头,幕后黑手的心腹。

那偌大的院子里,此时已经满满当当了,人果然不少。

但是和他们身后的兵马相比,他们太少了。并且,自停下后,身后的兵马开始朝着两侧分散开,眼下,几乎将这偌大的庄园包围了。

今天,谁也别想逃。

最后,一人缓缓走出来。先前走出来的所有人也皆有序的向两侧退了几步,将最中间的一条路让了出来。

那人一步一步,身上黑色的长袍很长,袍摆甚至拖到了地上。袍子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而且看来应当是用金线绣上去的,他出现在阳光下之后,闪闪发光。

他年约不惑,黑须黑发,头上束发的金冠与袍子上的金线呼应,各自闪光。

无论是走路的神态亦或是他的穿着,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是这庄园的主人,所有人的老大。

看着他出现,肖黎与卫渊的脸色都变了,愤恨从眼底升腾而起,笼罩了他们俩。

阎以凉倒是没有过多的感觉,只是盯着那个男人,觉得有点眼熟。

这眼熟,只是一瞬她便想到了,这个男人和梁作辰长得挺像的,尽管看得出他上了年纪了。

和梁作辰长得像,那和梁青语长得也很像,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几不可微的摇头,阎以凉握紧手里的宝剑,梁家不是单纯的受害者,还是施加者。

庄园里,那个男人走到最前,身后的红衣娃娃紧随他身后。他停下脚步,然后看着这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便他已经发现有无数的兵马将这里包围了。

卫渊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有什么不同,他转头看着阎以凉,尽管没说话,但是他猜到了。

阎以凉微微垂眸,随后看向他,四目相对,无声的交流。

肖黎站在那儿,满目复仇的意欲,他不管那么多,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咬紧了牙根,“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号角声突起,下一刻,将整个庄园围拢的兵马冲出来,眨眼间打破寂静。

卫渊也在同时抬了下手,另一道号角声响起,两方兵马同时行动,恍若山洪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兵马从身边冲下去,三人也没停留太久,随后冲下去,掠过满地的花草,直奔庄园。

庄园中,那男人盯着四面八方冲下来的兵马,他缓缓抬起双手。身后,包括红衣娃娃在内,黑衣人,那些心腹,同时迎敌。

不过,就在这乱象之中,没人发现,唯一的一个红衣女子,抓着她的兄长快速的撤退,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战斗打响,厮杀声震天。冲下来,三人直奔庄园内,向前冲,一边闪身避开四周喷溅过来的鲜血。红衣娃娃在半空中厮杀,他们果真是天生的杀手,不过,数量实在太少。

冲进庄园,阎以凉拔出宝剑,那边卫渊与肖黎二人同时跃起,朝着那男人而去。

黑影闪躲,幻影迷踪,那男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残影却留下一串,让卫渊与肖黎扑了个空。

再次发现他,他人却已站在了金光闪闪的飞檐一角,身上的黑袍随风飘扬,金线闪闪,几分刺眼。

三人立即跃起,直奔那男人而去,下方战场混乱,却无人关心。

三人围攻,那男人不再闪躲,开始反击。

他的招式很诡异,尽管同时对付三人,可是却十分游刃有余。更像是长出了三头六臂来,每个人他都能照应到,没有空缺。

手中长剑被一击震回来,阎以凉握剑的手都在发麻,这男人内力雄浑,超乎想象。

反手将剑插在琉璃瓦片之间,放弃兵器,以双掌应对。

不知是谁发出压抑的闷哼,这边凌厉的掌风便迎面而来。阎以凉后仰身体躲过,身后的几块琉璃瓦便被彻底击碎,化成了粉末。

身体恍若被丝线吊住了一样,阎以凉痛快的站直身体,再次攻上。

又不知谁发出被击中胸膛时才会发出的变调的声音,脚下金光闪闪的飞檐也碎裂了一大块。

四个看不清身影的人在房顶移动,残影交错,分不清谁是谁。但是,那道黑色的影子却极其惹眼,速度明显比另外三个人更快。

下面,战场混乱,在半空之中跳跃厮杀的红衣娃娃格外显眼。但是,他们数量太少,黑压压的兵马太多,即便他们武功高强,可以少对多,胜算并不大。

且,已有一个红衣娃娃被分尸,只剩下一些残肢以及染血的红色衣服落在地上,尸骨不全。

大军或许不适应与这种高手过招,可是他们人多,最擅长协作困敌。一个倒下,后面的补上,单凭他们十二人,杀也杀不完。

那群黑衣人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亦擅长协作作战。但,若敌人少的话,他们的协作很有作用。可是面对千军万马,却是没什么用,眨眼间便被淹没。

房顶之上,四个影子依旧在纠缠,房顶上的琉璃瓦不断的碎裂掉落,咻咻的飞下来,一座好好的房子已破烂不堪。

一个影子倒退着弹出来,砸在琉璃瓦上,瓦片尽碎。

下一刻,影子弹起来,再次进入战局,不死不休。

没人注意到,庄园旁的那湖水,正缓缓地发生变化。它们在朝着庄园的方向溢过来,所过之处,似乎那些土地都被它们吞噬了,在下陷。

房顶上,阎以凉被一掌击中肩膀,整个身体退出来。后脚用力,破碎的琉璃瓦被她的脚踏出一道深沟。

因为这样,她的身体也停了下来,没有直接飞出去。

晃动了下肩膀,她再次跃过去。正好雄浑的一掌推来,她抬手对上,瞬间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翻身而起,她准确的分开双膝跪在那男人的两侧肩膀上,双臂绕颈,死死的缠住了他。

这是机会,卫渊与肖黎又怎能不懂。一前一后,手成利刃,运上十成的劲力,迅速的穿透了他的胸膛。

两人的手分别从他的两侧胸膛穿了过去,满手鲜血,但是,这次成功了。

只是停顿了一秒,那男人忽然发力,大声嘶吼,三人被同时震了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房子的另一侧,阎以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顺着房檐往下滑,在最后就要砸在地面上时,她单手撑地,才不会让自己变成狗吃屎。

翻身躺在那儿,她上半身每一处都在疼,尤其刚刚和他对掌的那条手臂,好像骨头都碎裂了一般的疼痛。

撑着旁边的园景假山站起来,四周还在打杀,不过她看也不看,转身绕过大房子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仍旧在厮杀,除却仍旧有三个红衣娃娃还在跳跃,其他人差不多都死了。

卫渊的衣服上都是血,肖黎脸色苍白,甚至嘴角也有些血迹。不过,此时此刻俩人看来都没时间计较这些,俩人在看着那从房顶上滚落下来的男人,他已经死了。

走过来,阎以凉也盯着那个男人,尽管从始至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是她相信,他肯定姓梁。

这梁家到底有多神奇她不知道,可是从眼下看来,比之想象的可是要神奇的多。

三人不语,一时间除却那些厮杀之声,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一般。

尽管不知他们俩是什么心情,但大仇已报,想必应当轻松了。

卫渊缓缓转过身去,他垂在身侧的手臂隐隐发抖,但被袖子遮挡住了。

然而,也就在卫渊转过身去后,他的身体忽然朝着一侧倒下去,那边肖黎也猛地跪在地上,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阎以凉身子一动去接卫渊,他砸在她身上,却连带着也把她带倒,两人双双砸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阎以凉的眼前一片发黑,抱着砸在她身上的人,“卫渊?”

“嗯。”他并未失去知觉,只是实在撑不住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地面好像在动。”后背贴在地面上,所以感觉也清晰了,似乎在下陷。

卫渊撑着手臂抬起身体,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略艰难的站起身,把阎以凉也拽了起来。

“的确在动,得走了。”脸色苍白,卫渊的身上都是血,不只是他人的,还有自己的。

看向肖黎,他跪在那里正在大喘气,他也不行了。

卫渊转手把肖黎也拽了起来,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好像费了好大的劲儿。

“撤。”三人相扶,撤离庄园,同时向高坡之上的号兵发号施令,撤退。

号角声响起,这次是撤退的信号。尽管还有三个红衣娃娃在纠缠,但他们三个也显然不行了。

兵马汇集,开始撤退,而且此时此刻大家才发现,半个庄园已经进了水。

在高坡之上,号兵其实看的清楚,那些湖水一点点的蔓延,一点点的吞噬。这很危险,但是没有信号,他们是不能吹号的。

三人撤退,无不是脚下虚浮,步伐踉跄,往高坡上走,一个人踉跄了下,连带着另外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身后赶上来的护卫快速动作,分别扶起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高坡。

坐下,转头看向下面,满地的尸体,在这里看的清楚,密密麻麻,已经有很多都被湖水吞噬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阎以凉盯着那下面,看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也被湖水吞没,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肩头,卫渊坐在她身侧,微微用力,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衣服上都是血,但是阎以凉已经无所谓了,靠着他的胸膛,清楚的听到他有些快的心跳声,以及随着呼吸时,胸膛发出的略艰难的声音。

她的手臂依旧很疼,这不是幻觉,她猜测,她的手臂骨头应当是有破损的地方,不然不会这么疼。

肖黎坐在另一侧,他嘴角衣服上都是血,脸色苍白,下眼睑处隐隐发青。

他也一样,呼吸的很不顺畅,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四周的兵马在汇聚,尽管大部分都有伤,可是依旧训练有素。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略吵闹的声音,微微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从阻拦她的兵马中跑了过来。

“肖黎,你找到了这儿怎么不告诉我?我师父呢?他在哪儿?”不是别人,正是那时肖黎去往皇都时带着的那个郡主。当时说她是他的堂妹,而且很漂亮,眼神儿很诡异。

她跑出来,几分气愤的质问肖黎,而且还直呼他的名字。

肖黎看也不看她,“自己找。”看着那下面,整个庄园几乎都要被淹没了。

看向那下面,女子立即皱眉,“怎么成了这样了?”说着,她还当真走下去了。不知她找的师父是何人,但是下面都是尸体,即便找到了,也是尸体一具。

看着那女子下去,阎以凉缓缓眯起眼睛,“你看见厉钊了么?”好像只是在他们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之后,就再也没看见。

卫渊摇头,“没有。”

没看见厉钊,也再没看见他的妹妹,这俩人,莫不是逃走了。

那个女子下去了,趟着水,捞出一个个尸体来瞧瞧,找了一番,也没什么收获。

而且,水越来越深,她实在不能太长时间在这里面,一刻钟后,她几分不甘心的退了出来。

走回来,边走边摇头,那双眼睛看起来依旧诡异,但是她并没有盯着谁,倒是不会让人心生警惕。

“没找到,或许真的死了。”走回来,她看了一眼肖黎,然后转身坐下。

“让你失望了。”肖黎仍旧不看她,略有气无力道。

“哼,没亲手杀了他,我的确很失望。”咬牙切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是愤恨的不行。

阎以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找师父是为了亲手杀了他,果真奇人。

而且,看眼前这架势,她大概也不是肖黎的堂妹,具体什么人物,那就不知了。

一时无声,他们亲眼看着那庄园被水吞没,最后消失不见。

阎以凉心下几分怪异,看样子,这水吞庄园也是事先准备好的。那个男人,即便今日不死,这个地方他也不想要了。

这庄园的确很华丽,可是,这么多年从大燕祁国搜刮来的那些钱呢?总不会只造出这么一个庄园来吧?

被水淹没了,也没法去找那些钱,但是它们的确下落不明。

靠着卫渊,她什么都没说,他们报了仇,也终于轻松了,没必要再说这些了。

一个时辰后,兵马开始撤退,瘴气还有,它们似乎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消散。

相携着,退出了瘴气所铸成的屏障,天也彻底的暗了下来。

后半夜,兵马才返回了营地,候在营地的大夫迅速行动,为各自的主子以及伤兵救治。

大帐里,阎以凉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条手臂露出来,她忍着疼,任大夫检查。

如同她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手臂的骨头的确有了损伤,多处骨裂,她能一直忍着一声不吭,也让大夫觉得神奇。毕竟这很疼,不是一般的疼。

大夫给涂药,她转开视线看向卫渊,他坐在床边裸露着上半身,大夫正在给他缠纱布。

没有破损的地方多处青紫,怎是一个慑人了得。

正好,卫渊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尽管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

手臂涂好了药膏,大夫用纱布给缠上,从肩膀一直缠到手腕,恍若缠粽子。

待大夫离开,俩人再互相看看,不禁笑,这模样还真是凄惨。

起身,阎以凉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上半身,尽管穿上了一件衣服,可是前襟敞开,还不如不穿。

“很疼么?”握住她另外一只手,卫渊轻声问道。

“还好,能忍住。”她忍耐的能力一等一。

抓着她的手,卫渊拿到自己面前,随后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下。

阎以凉看着他,忽然道:“那个男人,我猜他应该姓梁。”

“那又如何?”卫渊几不可微的扬眉,尽管脸色苍白,可是这个动作也格外好看。

“很诡异。从最开始以为的受害者,变成了帮凶,又变成了施暴者。”这个转变,很难接受。更何况,卫渊的父亲便死在了姓梁的人手里,她心下难忍。

“你想的太多了,又不是你做的。”卫渊几分无言,她的确想多了。

“而且,还是有些谜题没解开。钱去向不知,水淹庄园,更像是提前就设计好了的。”都很奇怪。

“今天死了的人一定是主事,这是肯定的。但他背后是否还有人,需要调查。钱的去向,就要交给肖黎了,之后他肯定会开挖那片庄园,能不能挖到就看他的运气了。”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觉得挖到的可能性不大。

深吸口气,阎以凉不再说话。厉钊不见了踪影,和他妹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单是想想,便觉得不甘。

即便是他的尸体,她也想带回去,可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休息吧。”揽着她,尽量的不碰到她受伤的手臂。

靠着他躺在床上,即便温度很低,可是靠着他就很舒坦。

而且,似乎他身上越来越热,这夜晚的冷空气都不算什么了。

恍惚间,阎以凉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睁开眼睛,天色微亮,她抬手去摸卫渊的脸,发现不是她的错觉,他发烧了。

起身,看了他一会儿,阎以凉下床离开大帐,想要大夫过来看看。

然而,走出大帐,便瞧见隔着几个大帐间,属于肖黎的大帐前,他的护卫都汇聚在那儿,包括那个不知是谁的假郡主。

微微拧眉,阎以凉一步步走过去,便依稀的听见大帐里传来的声音,是肖黎的声音。

仔细听,她恍然,肖黎在说梦话。

微微垂眸,听着肖黎断断续续的梦话,在说自己错了,还在喊娘。乍一听,不禁莞尔。可是之后便会觉得几分心酸,报了仇,他和卫渊就都病了。

心里的大石放下了,可是却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日日夜夜的想着报仇,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习惯被打破,他们的确需要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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