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舅舅跟舅妈脸色铁青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好似特地在等我回来。
我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怎么了,肯定是为了钱树的事情。
果然,刚一进屋,舅妈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数落道:“秦小洛,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人家钱树看不上你这个人就算了,现在还要跟家里断绝来往!”
舅妈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也不嫌疼,我看那桌子颤了颤,知道舅妈是极其的愤怒,心里虽然也是憋屈,可是张了张嘴,却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候,我最好别说什么,我心知说什么,到了舅妈那里,都是得到更加猛烈的回击。
在舅妈的眼中,我就是他的奴隶,奴隶跟奴隶主讲道理,根本就是自讨没趣。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多费口舌,只是任由她说着,心中告诉自己,就当是一只乌鸦在自己耳边呱呱叫。
“你要是不想好也别连累我们全家!”
见我不言不语,舅妈好似还未解气,尖酸刻薄的数落我,我低着头站立在那,避开舅妈尖锐的目光。
脚下因为走了太多的路磨的生疼,但是此时此刻又无法得到休息。
就好像是一个受到审判的犯人一样,我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任由舅妈奚落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如果不是舅舅开口打断,我想舅妈的喋喋不休还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小洛,你也别怪你舅妈,她是为了你好,不过眼下最着急的,应该是回到家里跟你那个后妈和妹妹算清楚遗产分配,我的外甥女,怎么能吃这个哑巴亏呢?”
舅舅说话的声音倒是洪亮,大气凌然的样子像是要为我出头。
我并不为此感到庆幸,或者高兴什么的,相比舅妈的尖酸刻薄,舅舅更显得阴险无比,他们俩人一个人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目的还不都一样。
果然,随即话锋一转,语调减弱。
“舅舅上班没有空,明天你自己回家,威逼利诱,告诉他们实在不行咱就去打官司。”
果然,舅舅也并没有想给我撑腰,一番话虽然让人为之动容,但是却还要我一个战败者自己去解决。
想起那天后妈和妹妹对我下的狠手,我不禁脊背发凉,那对狠辣的母女,怎么是我能够轻易解决的呢?
舅舅这句话,显然就是威逼利诱了。
但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有退路了,总不能真把自己再卖了吧,而且走到这一步,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累。
才在舅舅家住了一晚,就被如此花样式的折磨,不禁让我有些担心以后的日子。
可是我也没得选择,人在屋檐下,舅舅说什么,我就只能顺从着同意,否则可以预料到我的下场。
更不要说,硬着头皮去面对后妈和妹妹,总好过让我流落大街,无家可归的好。
而且,为了我自己,我迟早也得去面对后妈和妹妹。
早一点面对,晚一点面对,都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犹豫什么了。
勉强的答应了下来,我知道明天又将是不明朗的一天。
索性的是,钱树没有将乔天恩的事情告诉舅妈,不然我想我一定会被当成扫把星,再一次扫地出门。
我估计,钱树定然是心中对乔天恩很忌讳,唯恐说出来会遭到他的报复,所以才不敢提起来他。
好在这是好事,我也稍稍有些安心了。
这一晚,我有些无眠,辗转反侧终于进入梦乡,意外的是,乔天恩并没有打扰我,而潜意识里,我倒是希望能够一直沉浸在睡梦之中。
这样就无需理睬那些琐碎的烦心事,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我想要轻松,有些人却并不打算让我安生,就好像我安生了,他们就会不得痛快一样。
天色一亮,舅妈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一般,掀起我的被子,恨不得把叫我起床的架势弄得鸡飞狗跳的。
“秦小洛,我们家可不养闲人,昨天的事情你搞砸了,今天可别再偷懒!”
舅妈的做法,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猪扒皮,恨不得榨干我身上一丁一点的利用价值,而昨天的钱树,跟我明明就不合适,又何来搞砸一说。
虽然我脸上表现的有点不情愿,但是仍旧麻利的洗漱,然后被舅妈推出家门,就好像,我今天一去就能要个百八十万回来一样。
或许对于舅妈起来,我就是他们要钱的工具,我心知,在他们眼里,也许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