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横生的时日渐渐消逝,金秋八月旋转着落叶,踏步而来。元意的肚子已经九个多月,肚子鼓得看不到脚尖,走路都费力气,整日都腰酸背痛。但是为了生产顺利,孙大夫建议她必须多走走,元意也知道这个道理,尽管身体多有不适,还是咬咬牙应了下来。
秋闱的时间日益接近,萧恒也忙了起来,之前他为了工部尚书一事来走奔波,根本就没有时间温读,好在新任的工部尚书已经上台,是睿王一派,定郡王更是安分了不少,萧恒也得以安分呆在家里读书。
尽管如此,元意每日一次的锻炼还是在萧恒的陪伴走了下来,若是没有他的支撑,元意大概也不能在重心不稳的状态下坚持走上半个时辰。
虽说是十月怀胎,但是最终满十月才生产的孕妇很少,大概是九月多的时候就开始生产,元意的预产期就在十天后,而萧恒历时三天的秋闱考试就在第七天。
看到萧恒一脸忧虑,元意尽管心中担心,还是一脸若无其事地笑着,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时间不是刚好够么,这样一来,你刚好能赶上我的生产呢。”
萧恒掩去眼中的忧色,瑰丽的桃花目中泛着点点柔情,他俯下身子,贴着元意圆滚滚的小腹,轻声道:“儿子,不许调皮,一定要等爹爹,知道吗?”
像是回应萧恒似的,元意的小腹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又迅速缩回去,元意忍不住哎哟出声,萧恒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担心地看着她,问道:“意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小家伙在我肚子里练功夫呢,这孩子最近倒是越来越活泼了。”
元意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是化不开的母性柔情,亲自孕育一个生命的奇妙,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也无法体会。每次孩子在她肚子里活动的时候,她都能感到一股血脉相连的感动。
那是她和从远共同孕育的孩子。
感受到元意那一刻的柔情,萧恒愉悦地眯起了眼睛,摸着元意还不停鼓起小包的肚子,心中一阵悸动,他忍不住把耳朵贴上去,冷不丁地被踹了一脚,惹得元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萧恒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这孩子性子八成像你,蹬鼻子上脸,精怪得很。”
元意睨了他一眼,“我的孩子,当然像我。”
虽然怀孕辛苦,但是元意一直都被人当宝一样伺候着,每日吃得好东西不少,又心情愉悦,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气色红润,连孕妇常有的妊娠纹也没有,反倒是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皮肤莹润,温和如暖玉,让萧恒忍不住目光沉迷。
因为临近生产日期,担心出什么意外,孙大夫便没有再让元意出去,而是待在屋子里待产,元意倒是多了些时间陪萧恒,时间很快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在临行的前一天,元意亲自让厨房准备萧恒三天的伙食,为了这一天,元意还特地让厨子研究出了干面,在调一些配料,考场里有火炉,到时候萧恒只需煮些水,把面放在里边煮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面食,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啃着干巴巴的干粮。
这一次的秋闱安陵没有下场,他虽然聪慧,终究还是缺了些火候,担心他考了一个同进士,对以后的仕途不利。
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可见同进士的出身与小妾并没有什么区别,朱父希望他过三年再考,到时还是青年才俊,得一个探花郎不是问题。
但是元意还是备了两人的份额,因为堂兄萧永也要下场,有好东西也不能藏私。
一整天忙活了下来,元意累得不行,躺在炕上让含冬按摩,萧恒从书房回来,便挥手让她下去,一边替她捶着肩,脸上隐隐无奈,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是,你身子重,忙这些做什么。”
元意握住他的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眼中流光溢彩,“我亲自准备的餐饭,就像我亲自陪着你一样啊。”
萧恒看着她的笑脸,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了点点笑意,继续替她揉捏着酸胀的肌肉。
整整一个晚上,元意都没有睡着,担心自己的动静影响到萧恒,尽管小腿抽筋,还是静静地忍住了,如此迷迷糊糊地挨着,后半夜才缓缓地睡过去。
尽管晚上睡眠不足,但是第二天早晨,萧恒一有动静,元意还是跟着醒来了。
“吵醒你了?”
萧恒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耳畔低喃一般,还带着晨起的低哑和深沉,格外地好听。
“没有。”
萧恒动作很轻,根本就吵不醒她,她不过是心里记挂着,才会这么敏感罢了。萧恒本来想帮她穿衣,被她摆手拒绝了,叫了下人进来,服侍众人梳洗之后,又吃过早膳,两人一起去了正院。
萧朔和云氏已经等在那里,两人对萧恒又是一番叮嘱和鼓励,最后还让他进了祠堂祭拜了祖宗,才把他送出府。
在上车前,萧恒特地在握住了元意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意儿,等爷出来。”
黑黢黢的眼眸看着她,里面深邃而浩淼,宛若无垠的夜空,宽广而从容,元意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没有哪一刻觉得他这般俊美无铸,她忍不住红了脸颊,微微垂头,道:“你安心考试,我会等你的。”
萧恒闻言便笑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元意的脸上投了一个香,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跳上马车,萧全扬起马鞭,踏踏的马蹄声逐步远去。
留下元意满脸涨红,低着连不敢看旁边的萧朔和云氏。云氏前阵子已经见过萧恒和元意腻歪的样子,这次倒是有些心理准备,终究是自个儿子不尊礼法,到底没有怪罪元意。萧朔想来喜欢元意这个儿媳妇,又不是迂腐之人,当时就没有绷住一贯的严肃表情,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不同于之前的童生试,秋闱是全国的学子汇聚京城,声势浩大,萧府的马车没过多久就寸步难行,萧恒索性下来马车,直接骑马去了考场。
大魏国向来重视科考,往年都是派太子前来慰问赴考学子,这次除了太子,竟然还有睿王跟随在侧,让让匪夷所思,暗地里揣测着皇帝的心思。
萧恒到达考场的时间不早也不晚,经过一番检查之后才得以进入,考试时间还没开始,大堂中汇聚了大量的学子,他刚进来,就和刘栾辰打了一个照面,萧恒顺便在他的身侧坐在,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
大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封场的时候,大堂一侧终于走出几个人,率先出来的是脸色有些阴郁的太子,随后两人是意气风发的睿王和一脸严肃的监考官。今年的主考官萧恒恰好认识,还与他渊源颇深,正是他的泰山大人,礼部尚书朱常仁。
朱常仁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在看到萧恒时特地顿了顿,萧恒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脸色肃穆,诚恳得不得了。朱常仁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一旁的睿王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了揶揄。
太子魏泰眯起了眼睛,掩去一闪而过的郁色,他站在高台上俯视众人人才俊杰,野心滋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汝等皆是大魏的栋梁之才,希望汝等能纵笔驰骋,文采锦纶,不负皇恩。”
这番铿锵有力的话颇能鼓动人心,至少在场的学子都一脸通红,激动地跪地山呼皇帝万岁,太子千岁。
群情激昂之下,睿王也不会在天下的读书人面前僭越地抢太子风头,中规中矩地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在场的学子也给面子地回应。
时辰将到,朱常仁也没有废话,直接宣布考试开始,各人便按照安排去了考试专用的隔间。考试的隔间围成一个圆圈,面向中心的监考官高台,不管是谁都无所遁形,想要作弊,都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朱常仁当着众多学子的面,在另外两名监考官、太子和睿王签名之后,拆分考卷,再让人一一地分发下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考卷分发完毕,寂静无比的考场紧接着响起了唰唰的下笔之声。
萧恒早就在发卷期间磨好墨,刚从监考官手中接过试卷,阅览一番,眉头一挑,卷起袖子就开始答卷,笔迹流畅,如有神助,让在高台上关注着他的朱常仁和睿王都频频点头。
两个时辰的时间,对于答卷的学子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力的脑力消耗很快就消耗了体力,场中很快就有人拿了干粮悉悉索索地啃起来,监考官也不例外,为了不影响考生情绪和发生变故,他们也是同样啃着干粮。
在众人都吃着干巴巴的干粮时,一股事物的芳香传遍整个考场,众人皆是精神一震,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探头看向香气来源,连坐在中央的监考官,也好奇地看过去。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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