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颜茹在太夫人身边扶着她,也看到了廊下平静的仿佛不起一丝波澜的邵宛如,心里不由的瑟瑟了一下。
看着太夫人在邵颜茹的扶持下一步步走来,邵宛如用极其寒洌的目光看着她,而后在太夫人带着怒意的眼眸中微微一笑,缓步上前两步,迎了过来,然后侧身一礼:“参见太夫人!”
“你在干什么?”太夫人冷着脸道,神色不善,方才邵宛如站在廊下看着她的样子,可不象是一个乖顺听话的孙女。
“王小姐请我过来说说宫里的事情,太夫人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邵宛如抬眼看着太夫人,微微一笑。
“听下人说表姐出了事,祖母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邵颜茹定了定神,微笑道,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望,她这时候又是兴国公府温柔得体的大小姐了。
“王小姐出事了?我方才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早就有人报到太夫人面前去了!”邵宛如越的平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邵颜茹,看得邵颜茹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她向来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也只是微微后退一步,半掩到了太夫人的身后,带着几分怯意的模样。
“可能是有人觉得她要出事了,才报到我这里来的!”太夫人目光不善的看向邵宛如,自己最心爱的孙女都避让在一边,越的让她不喜邵宛如。
“不好了,不好了,王小姐出事了!”屋内丫环忽然扑了出来,大声的尖叫起来。
待到了外面,看到屋外这么多人愣了一下之后,忽然扑到了太夫人的身前,大哭起来:“太夫人,救救王小姐,救救她,她……她快不行了!”
丫环哭得涕泪纵横,方才扑过来的时候几乎是软倒在地上。
“表姐怎么样了?”邵颜茹急的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就要冲进去,却遇到了面前的邵宛如。
两个人的目光无声的撞上。
“五妹妹……”邵颜茹一脸乞求的看着邵宛如,仿佛邵宛如不让她进去似的。
邵宛如身子向边上一侧:“大姐,请!”
“五妹妹……”
“这个时候大姐还想跟我说什么,难道不是马上去看看王小姐吗?听闻王小姐以往和大姐很是相和!”
邵宛如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邵颜茹袖中的手握了一下,暗中咬牙,但这时候如果再说倒显得她没有方才的急迫了,只能提起裙角,着急的往屋里而去。
窗帘被高高的挑了起来,带着臭味和霉味的药气立时冲了出来,那股子味道熏的邵颜茹差点吐出来,站定身子好不容易才缓了一口气,立时扑向床上的王易书。
王易书这时候的情况己很不好,捂着胸口,脸色青中带紫,唇角有鲜血,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邵颜茹进来,眼前己是模糊不清,只依稀看得出是个人影。
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这副模样,让邵颜茹一惊,吓得脸色大变,既便心里己有准备,脚下一停。
“大姐,王小姐看到你来了,应当是有话要对你说吧!”邵宛如从她身后进来,平静的道,“如果这会没时间把话说完,以后……王小姐也会来跟你说的!”
这话带着几分阴寒之气,再加上王易书这时候痛苦挣扎的模样,邵颜茹的胆子再大,这时候也犹豫了,站定在门帘处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几乎要传染了自己。
王易书的目光几乎是盯着站在门帘处的她的,那种眼光是頻死之人的目光,她可以算尽王易书的死,但是没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会恶心惊慌的想吐。
“大姐,王小姐在等你过去……你要不要过去拉着她安抚她……如果王小姐看到大姐过来,就算是死,必然也是开心的,以后也会天天入大姐的梦来,感谢大姐会这么对她的,大姐和王小姐之间可谓是姐妹情深!”
邵宛如的声音很低,但既便是低,邵颜茹还是听了个真切,她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惨白起来,手指冰冷的握着帕子,只觉得王易书那张頻死的脸,带着痛苦的挣扎,仿佛是谁也掐住了她的喉咙似的。
喉咙处腻腻的感觉,就如同有什么在里面搅和,但又吐不出来似的。
邵颜茹倒退了两步,几乎退到了门外,太夫人带着郁嬷嬷走了进来,比起邵颜茹,太夫人见识多了许多,虽然王易书的情形看起来不太好,但她必竟经过许多风浪,稍稍愣了一下,便缓步要往王易书床前行去。
“太夫人,请慢!”邵宛如伸手拉下了太夫人。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放不过她,一定要了她的性命不成?”太夫人沉着脸道。
这意思就是一口咬定王易书眼下的情形是邵宛如所害。
邵宛如几乎要笑出来了,果然不把自己折腾死,他们都不会甘心,一问不问,就把这个污水盆子扣到了自己的身上。
“太夫人,您若过去,就把这床前的痕迹毁掉了,我方才虽然先过来,但并没有走过去,太夫人若是现在过去,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邵宛如极其平静的道,头微微的抬起,眸色淡冷,不闪不避。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床前,王易书的床前还算干净,只有几个显浅的脚印,是丫环的布鞋所至,还有几个大的脚印,男子的,应当是秋大夫的,其他没有谁的脚印印在上面。
“外面下着雪,我方才过来,也就只是和王小姐在门口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才到门外的时候,太夫人就带着大姐过来,说是有人要害王小姐,说她的情况不太好,我不知道这又算什么?莫不是又有人想害我?太夫人的院子离这里很远吧,太夫人出门的时候,恐怕我还没有出门!”
邵宛如用轻蔑的态度道。
她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太夫人,太夫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既然不知道你要过来,我过来又怎么会是有人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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