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脚步传来,脚步声不少,还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这一次因为在屋外较清晰一些。
“赵小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和颜公子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官吏家的儿子,不足为惧!”王生学的声音,带着安抚人的意思,越来越清晰的传来。
“多谢王公子、颜公子,如果没有你们……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京,如果……如果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女子低泣的声音,娇弱非常,但又带着几分坚决,听起来很是节烈。
“赵小姐不必担心,这事一定会解决的。”颜昔也劝道,头有些疼,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他眼下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忙,自己在京中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认识的便是兴国公,难道要拿这事去求兴国公?
但如果见死不救,他又做不出来,伸手揉了揉眉心,这种烦恼的事情,他以往也没碰到过,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赵小姐是一位娇柔而且清秀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风华很美,一双盈盈的大眼睛几乎会说话似的,这时候看着颜昔,更是让人觉得心疼不已。
她的容色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也较之一般人长的更美也更脆弱一些,这么脆弱的女子却一脸坚决的说着这种事,实在是让人觉得可叹的很。
看到她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目光,颜昔觉得头更疼了。
“你放心,我和颜公子一定会帮你解决的,这事就包在我和颜公子的身上,这样的纨绔,居然还敢做出这种强抢的事情,实在是人神共愤!”王生学一脸的愤怒,大包大揽的道。
对于王生学的话,颜昔很是无语,他其实更想和王生学好好商议一下这事,这事看起来极不简单啊。
真的只是一个小官吏的儿子,怎么敢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这里是京城,可不是边锤小镇,出来一个官,都比这个小官吏大,他的儿子怎么就能养成这么一副性子,真的是因为无知吗?
“多谢颜公子,多谢王公子!”女子娇滴滴的道,拿帕子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再抬起脸,已经露出娇美的笑意,很是柔弱,如同风中的百合,娇艳的动人心,含情脉脉的看着颜昔,“颜公子,有劳您了!”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门口,丫环开了门,赵小姐并没有送出门口,只是退在一边,扶着丫环的肩,恋恋不舍的看着颜昔:“颜公子,若是他日能救助青玉,青玉一定……”
这话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反而绯红了脸。
颜昔还没有说话,王生学已经拍了拍手,笑嘻嘻的对着赵小姐道:“赵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但是我们这位颜老弟可也不是一般人,将来可是要中状元的!”
颜昔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王生学夸大的言辞。
“王公子,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出了门。
“好,好好,我们就回去!”王生学连连点头,看到颜昔已经走出了门,回过头隐僻的看着赵小姐斜睨了一眼,带着几分淫-邪之意的落在赵小姐那张娇美的脸上。
赵小姐的脸低下,仿佛没看到王生学的目光。
王生学极满意的转身笑着离开,到了院外看到颜昔已经在马车边等着自己了,当下笑着上前,笑嘻嘻的道:“颜公子,请!”
颜昔点头,上了马车,王生学也跟着一起爬到了马车上,马车夫灵活的让马车转了一个方向,转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门内的赵小姐,一个容貌出色的女子,当下眼神一幽,这位小姐他不认识。
似乎发现马车夫的窥探,赵小姐向丫环示意,丫环过来关上了院门,主仆二人一起掩到了门后。
“颜公子,你看这事怎么办?是不是要跟舅舅说一声?”才坐下王生学便迫不及待的道。
颜昔皱紧了眉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见他英气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王生学又道:“这事我或者你插手都没用,只有让舅舅知道了,请舅舅帮忙,才可以把这事摆平,赵小姐一个人进京孤身来投亲,没投到亲就算了,居然还遇到这样的事情,着实的可怜,如果颜公子没遇上,主仆二人就是两条命了!”
说到这里,王生学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唏嘘之意。
“找兴国公帮忙?”颜昔终于开口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们也不能找谁,况且那个小官吏可不是什么大官,只要舅舅说一声,这事就算是过了,那个小官吏的儿子也不可能会再强抢赵小姐,赵小姐也可以安心找亲人了!”
王生学连连点头。
颜昔又沉默了,这个主意其实是不错的,但是实行起来还是很有难度,让兴国公帮忙,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自己和这位赵小姐其实也算是没有任何关系,到兴国公面前去说,实在不好说。
这事说起来就是颜昔路见不平,救了一个被纨绔拦着不让走的小姐,这位小姐还是孤身一人到京的,当时正要去佛寺进香,被一个纨绔看中之后,意欲动手,正巧遇到出来游玩的颜昔。
总的说起来是很巧的一件事,这事后来的结果也还算好,纨绔公子被赶跑了,颜昔救了人也想走,没料想这位赵小姐居然就晕了,没奈何颜昔只能帮着把人送过来,之后又遇到了王生学。
王生学也很热心,陪着他一起过来。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看这样子那位纨绔公子居然不死心,又找到了这位赵小姐,并且逼着这位赵小姐为妾,而这位赵小姐的意思,纵然她家已经败落,现在不得不孤身到京城来投奔亲戚,但绝不为妾。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孩,绝对不会为妾的,若逼迫的过了份,就一死了之。
这样的心志不可谓不好,也很让人敬佩,颜昔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白白的被人逼死的。
这才有了照顾她一二的做法。
但眼下这事却很不好解决。
“颜公子,听闻你还没有未婚妻,若你就说赵小姐是你的未婚妻,这样舅舅也才有可以插手的理由。”王生学眼珠子转了几转,帮助出主意。
他知道颜昔所忧的是什么,这事在他看起其实没什么可以忧心的。
“不行!”颜昔果断的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不行?不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还没看懂赵小姐的意思?如果你真的帮她,解了她的困境,她肯定愿意不计较名份,以身相许的。”王生学不以为意的提点颜昔道。
方才赵小姐言中之意,可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王公子还是别这么说的好,施恩不图报,若我得了她的这个报,岂不是毁了她的清白,她之前好不容易才不愿意为妾,而今为我之妾,不好,实在不好!”
颜昔连连摇头,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妥当的很,赵小姐的为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洁的,这样的人又岂会敢愿为妾。
纵然是眼下这么一说,必然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干的。
“那你说怎么办?”王生学一摊手,把事情全推到了颜昔的身上,浑没想过这事原本就是他应下的,而且还是他拍胸脯保证的。
颜昔皱着眉头抿着唇沉默不语,眼下他也很茫然,马车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马车夫的注意力一直关注着马车里,之前一路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现在回去,这话倒是不少。
马车缓缓的回了兴国公府,待到了兴国公府里,他听到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清楚了。
停下马车,颜昔和王生学两个人一起下了马车,颜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荷包,递了点碎银子过去,马车夫一个劲的点头道谢。
王生学倒是没做什么,只是拉着颜昔的衣袖径直离去,完全没有给马车夫好脸色看,仿佛送他这么一个不是主子的主子,原是马车夫应当的似的。
马车夫好脾气的捏着颜昔给的碎银子,微笑着看着两个人离开……
青儿回来禀报从马车夫处得来的消息时,邵宛如正在替楚琉宸做衣裳,这是他一大早让人送来的尺寸。
玉洁和曲乐帮着她一起裁剪,几个人一起默默的听着青儿的话,待得青儿说完,玉洁先放下手中的针线,诧异的道:“这位赵小姐听起来象是不怀好意,可她为什么要暗算这位颜公子?听闻颜公子只是国公爷故旧的儿子,在京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用处的吧?”
“难不成颜公子很有钱,所以想暗算颜公子的钱?”曲乐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玉洁的思绪问道。
邵宛如手中的剪刀没有放下,长睫扑闪了两下,眸色深幽中泛起几分凌厉的戾气,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他们要断的是颜昔的前程。
但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普通士子,又被谁盯上了?榜上中举的人不少,为什么独独是颜昔?这里面应当有自己不知道的成份在里面吧!
“去查一下这位颜公子的事情!”邵宛如抬眸缓缓的道,看起来解开这个谜团,应当在于颜昔本人身上。
隐隐有种感觉,这个颜昔的事情冥冥中必然跟自己有关!
“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打听!”玉洁是个干脆的人,听邵宛如这么一说,立时就想转身出去。
“让玉嬷嬷去,她和府里的人打交道比较熟!”邵宛如拦下了她,比起玉嬷嬷来,玉洁向来跟着自己,很容易引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樱唇微微一勾,若有所指的道,“玉嬷嬷也不要直接问,先从其他地方入手,就从二叔那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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