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目光阴冷的落在邵宛如的脸上,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假装的模样。
邵宛如抬眸,对上了太夫人的目光,然后盈盈一笑,她现在的位份比太夫人高,在太后的慈宁宫也不是讲家礼的地方。
宸王妃,听闻你昨天去了兴国侯府祭拜父母的时候,刑部的邱玉躲在了供桌后面,而你在进门的时候闻到了蒋氏手中帕子上的味道,情绪有些失控,强压制下去之后伤了身子?太后娘娘的脸色很不好看。
最宝贝的孙子才走,自己还一再的说会帮他照顾宸王妃的,这才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太后娘娘这时候也是满心的恼意。
昨天的确是太巧了,可能也是孙媳自己身体不好,才一再的晕过去的!邵宛如抬起苍白的小脸,柔声答道。
没有怪任何人,只说自己的身体不好,太后娘娘暗中点头,觉得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象宸儿一样,是个可人疼的。
既然身体不好,这两天就别去了,你为父母守孝三年,又是去了玉慧庵守的,也不差这二天了!太后娘娘道。
可不是这个理,元安也说不用再去了,宸王妃之前还说要去,宸王妃可是在玉慧庵三年,为着替父母守孝,兴国侯府这么多年也没半过一次法事,让兴国侯府的其他人跟着祭拜才是!
元安郡主依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道。
这话说的也是太后娘娘爱听的,太后娘娘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和缓下来,目光转向兴国侯府太夫人,神色不善。
这么多年没有办过,这个时候办这么一个法事,目地就是要把邵宛如引过去,而后又发生了这么些事情,如果不是邵宛如丫环的身上戴着自制的清心的香囊,这接下来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太后娘娘就气的眉心发憷。
这要是自己的孙子知道媳妇出事了,还不定怎么样,这个媳妇可是他看中了三年的,这三年来,宸儿可从来没有这么配合的医治过,说起来应当也是这丫头的一番好处在。
就冲这一点,太后娘娘就不能让邵宛如出事。
兴国侯府多年不办法事,这一次又是为的什么?太后娘娘问道,目光落在兴国侯府太夫人的脸上。
太夫人再坐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儿媳妇蒋氏回来,说她在玉慧庵里清修的时候,梦到老大夫妻,所以想在府里办一场法事,太后娘娘也知道,当时老大没了的时候,正巧老国公爷在生病,不敢明着办,之后就一直没办,这么多年来,臣妾也一直不去想,不敢办
太夫人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的大儿子,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起初是因为老国公爷,后来是不敢办,如果不是蒋氏说起,说她梦中老大说想回府看看,也不会办的。
父亲托梦给了二婶?邵宛如诧异的问道,怎么不托梦给我,却托梦给二婶的?
邵宛如后面的半句话,听起来象是不解的
自言自语,很轻,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她这里,听得真正的,细想之下,许多人脸上露出几分怪异的表情。
托梦之说一直是有的,但不托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托给自己的老母亲,却托给了二房的弟媳妇,这里面的意思着实的怪异。
兴国侯夫人说兴国公世子托梦给了她,而她的帕子上又有让人精神失常的药味,法会之处还有男子出现,太夫人,府上的这位兴国侯夫人莫不是特别的有权势,在贵府上说什么是什么,连太夫人也压不住的?
瑞平大长公主好奇的问道。
联系种种,蒋氏是最可疑的。
蒋氏她自己也不得好行为有些失常,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药性的影响。太夫人结巴了一下,辩解馗这。
刑部才出这样的事情,牵连到兴国侯夫人,兴国侯夫人又闹着要办法事,把宸王妃请了来,差一点点让宸王妃被害了,之后精神失常之下,把儿媳妇推了一把,怀着的孙子也没了。
又有一位老夫人道,她昨天也是在场的,看了一个全场,对于蒋氏由衷的觉得厌烦,好生生的一个孩子就被她莫名其妙的推没了。
那位兴国侯府的大奶奶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站在她旁边,谁料想她突然之间就暴发了出来,而且还暴发在这位怀了身孕的大奶奶身上。
莫不是蒋氏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逃避责任?太后娘娘冷声问道。
昨天臣妾带着皓儿过去的时候,兴国侯府乱成一团,法事处也没个正经的主人在,臣妾就陪着皓儿主持了法事,待到晚上很晚之后,才有兴国侯府的人过来请臣妾回去,却说要独留下皓儿,臣妾拒绝了,白才宸王妃才出事,晚上这是打算让皓儿出事了!
瑞安大长公主没好气的道。
她昨天也已经知道了邵宛如出事的事情,原先过来看的,但一时间又走不开,把邵元皓独留在兴国侯府,瑞安大长公主实在不放心,没办法只能派了人到宸王府问过邵宛如的情况,知道还好,才放心的陪着邵元皓。
一说起这事,瑞安大长公主也是一肚子的气,说什么替自己的女儿女婿办法事,居然连个主人家也没有,任凭和尚道士在那里喧闹。
昨天,孙媳妇出事了,臣妾去守着她,蒋氏看起来又有些不正常,不敢让她呆着,情况很危急,府里的几个都慌了神,一时间没照应到法事那边。太夫人低下头,委屈的道。
所以说,活着的那个儿子才是好的!瑞平大长公主随口道。
邵宛如的手在袖中狠狠的握起,然后一点点缓缓的放下来,瑞平大长公主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活着的才是好的,活着的邵靖才是太夫人在意的那个儿子,自己的父亲就是被舍弃的那个。
眼中闪过一丝阴寒,既如此,又做出这么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给谁看。
没的让人恶心。
太后娘娘,把父亲的法事放到宸王府来办吧。
邵宛如叹了一口气,道。
那怎么可以。太夫人一惊,急忙阻止道,兴国公前世子的法事,办了一半搬到女婿的府上去,这让人家怎么看往兴国侯府。
侯府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有什么不可以,照我看,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蒋氏闹出来的,刑部的事情应当也是真的,宸王妃还没认祖归宗,她就疯了一样的想咬死宸王妃,宸王妃认祖归宗时,又想闹出那样的事情来陷害宸王妃,昨天也是一样,这是打算毁了宸王妃了?
瑞平大长公主慢吞吞的道。
这话她这个局外人说起来一点负担也没有。
瑞安大长公主看了一眼瑞平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亲和了许多,不管以后如何,至少这个时候瑞平大长公主是站在邵宛如这边说话的。
刑部的案子不用再审了,有了昨天的事情,必然是真的了,太夫人难不成对于蒋氏还是言听计从不成?又一位太夫人问道。
也是站在邵宛如的这边说话的。
这是清一色的全倒向了自己?邵宛如抬起水眸,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的脸,最后落到了太后娘娘的脸上,太后娘娘的脸上明显的露出怒意,看得出是真的很生气,心头一动,已经明白了原因。
虽然自己是有一部分原因在的,但最主要的还是太后娘娘的态度,太后娘娘的态度这么明显,谁还敢违逆她的心意。
太后娘娘,不是臣妾护着她,只是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了。太夫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含泪道,之前臣妾也没发现,昨天出事之后,蒋氏看起来就特别的不正常,问过服侍她的婆子,说蒋氏最近一直这么个样子,有时想清醒,有时候糊涂,有时候还会动手!
不正常?邵宛如的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自己眼眸之中的一丝嘲讽,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蒋氏疯了?
兴国侯夫人疯了?元安郡主诧异的问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夫人,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昨天,郡主就没发现她的行为不对吗?太夫人问道。
这元安郡主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昨天有一段时间,蒋氏真的跟疯了似的,说话也没有什么条理,一个劲的逼问邱玉是不是看到邵宛如的丫环欺凌于她。
这话还真是让人觉得诡异,之后邱玉也说了她说的事,他没看到。
昨天蒋氏反应反常,之后也请人看过,说有些痰症。太夫人道。
所谓痰症,就是迷了心,精神不正常的意思。
邵宛如伸手拉住瑞安大长公主的手,轻轻的在袖口里捏了捏,暗中示意,太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就估且当做是吧。
太后娘娘,让人去症断一下吧,如果不是痰症,蒋氏必须去刑部把事情说清楚,也不要再找借口找宸王妃,不管是想害她,还是想让她妥协,都与国法不通!瑞安大长公主会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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